拖的時間越久越不利,層層落下的陰煞網被劍氣撕裂,突然出現的“魔神之觸”更讓人煩不勝煩,這些攻擊雖然威力有限,應付起來卻要消耗極多的法力。
孟純陽發現不僅寶衣已經廢掉,就連綠色的頭盔也靈性大失,甚至連須彌戒指也受到了影響。
不能再遲疑了!他當機立斷,從戒指中取出一把赤色飛劍,大多數劍修專修一把劍,此時他將備用飛劍拿出來,實屬迫不得已。
終於,他又鎖定了秦川,面對再出現的黑暗之牆,他毫不猶豫的動用了殺招,赤色飛劍拋出,立即分化出九道劍光,九道劍光再次分化成八十一道劍光,這八十一道劍光旋轉如輪,頃刻在鬥法臺空間捲起颶風,這當然不是颶風術,而是孟純陽在乾元劍訣基礎上衍生出來的劍招,名爲劍雨風暴。
劍雨風暴所到之處,如摧枯拉朽般將所有障礙物清除,什麼黑暗之牆,什麼陰煞網,通通被掃蕩一空,但是所要擊打的目標卻不見了。
飛劍收回,雖然只是短暫的一擊,法寶仍然損失了一些靈姓,忽然,他頓了一下,不自覺的向鬥法臺外掃了一眼,然後看似隨意的向某處施展了化劍爲絲。
這次他的運氣似乎很不錯,目標竟然真的被他了逼出來!
機會!
鬥法臺空間的灰色濃霧,忽然被某種氣機牽扯,以赤色飛劍爲中心,快速旋轉匯聚,彷彿星雲鬥轉,周圍的灰色霧氣也迅速變得淡薄了起來,擁有“上帝視角”的觀衆,更能直觀看到這奇詭的景象,
何天明第一眼就認出了孟純陽打算施展的大招,他就是被這一式“萬劍歸宗”轟下臺的。
不出所料,下一刻赤色飛劍忽然爆出萬道光箭,以山崩海嘯般氣勢向唯一的目標暴射而去,所到之處如狂風過境,鬥法臺一面的障壁如鏡子般自行崩碎,這種聲勢或許只能用擋者無匹來形成才最爲恰當。
由於這一招的覆蓋範圍超過了二十丈,閃避根本不現實,就算有替劫的寶物也未必能躲的開,而作爲目標的秦川似乎也只有被轟下臺的下場。
然而,世上根本沒有無懈可擊的神通,秦川沒有閃避,只是他前方多了一青一紅兩把飛劍,這兩把飛劍首尾相接,旋轉不息,所形成的劍幕赫然是個巨大的太極圖案,當那流星般攢射而來的光箭打在太極圖案上時,如同泥牛入海再無聲音,幾個呼吸後,一切歸於平靜,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直到一陣硬物碎裂的聲音響起,纔再次打破了這種平靜。
碎裂的是那把赤色飛劍,萬劍歸宗對飛劍的品質要求極高,爲了施展此招,孟純陽不得不激發了此寶的潛質,在法寶被九陰絕煞污穢的情況下,還要做這種殺雞取卵的事,廢掉也就不難理解了。
趁你有病要你命,那形成太極圖案的兩把飛劍驀然分離,迸射出無數劍絲,這些劍絲交替纏繞,如同兩頭出水的蛟龍奔騰而去,其威勢幾乎不遜色萬劍歸宗,同時一枯一榮兩株巨樹虛影在搖曳着枝條,正是劍意化形的徵兆。
操縱這一切的自然是身在須彌戒指中的秦青,青紅兩劍形成的太極圖案正是兩儀劍盾融合了太儀奧義形成的新招式,而後者則是一式雙龍出水。
如果秦川獨自面對萬劍歸宗,他必須要同時動用塵沙青光葫和龜缶,但是那樣的話就有點被動了,說不定人家在萬劍歸宗後還有更厲害的大招,所以才讓秦青暗中出手相助,秦青的劍道修爲絲毫不弱於對手。
孟純陽當然不止萬劍歸宗這一招,不過眼下他急需小心應對這招雙龍出水,紫色飛劍迅疾施展了一式乾元劍訣的螺旋絞殺,意圖將這兩條劍龍剿滅,一陣密集的金屬碰撞過後,三把飛劍同時顯出真形,而就在這時,突然又多了一把形象怪異的法寶,正是破軍刺。
“不好!”孟純陽意識到不妙,爲時已晚,“當”的一聲脆響,剛經歷過一場劇烈碰撞的紫色飛劍,被破軍刺狠狠的劈斬了一記,立即悲鳴一聲向後倒飛而回。
青鸞和紅鸞兩把飛劍哪肯放過它,連續對其進行了飛斬圍殺,而破軍刺卻立即化爲十幾道刃芒對其主人進行攢擊。
本命飛劍受損,孟純陽心神受到發極大的牽扯,但是面對那些刃芒他不得不做出反應,否則以寶衣現在聊勝於無的防禦力,根本抵擋不住這一陣斬擊。
又是劍意化刃的手段,終於暫時抵擋住了刃芒,同時紫色飛劍一個瞬移般的跳躍擺脫了追斬,只是還沒等他鬆口氣,忽然警兆迭起,匆忙間來個了急閃,巨大的手指擦着他的肩頭掠過,緊接着兩道霹靂先後落下,這一次實在無法躲開,只來的及施展了一個劍意化盾,好在這兩道霹靂的威力不算太強。
攻擊還沒有結束,空中那株繁茂的巨樹忽然射出無數枝條,這些枝條看似不起眼,卻帶着銳利的破空之聲,而另一株枯敗的巨樹落葉紛紛,在狂風吹拂下席捲而來,身處其中,讓人深刻體會到了晚秋牧野的荒涼與蕭索。
孟純陽施展了渾身解數,仍然湮沒在這一輪攻擊中,直到響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表明他還活着,只是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寶衣被洞破了無數口子,有鮮血不停滲出,頭盔上留下了許多切割的痕跡。
身體搖搖晃晃,如果不是身後有人抓着他的衣領,早就掉下去了,“怎麼樣,還打不打了,我這個半吊子劍修水平如何?”
“你…咳咳…”
“嘖嘖,激動什麼,不服氣可以再打啊,我奉陪!”
孟純陽喘息如牛,終於一口鮮血忍不住噴射而出。
“秦道友,適可而止吧!”裁判飛身上了鬥法臺,他不忍雲萊的青年才俊再受羞辱。
“好,給你個面子!”秦川一抖手,孟純陽向裁判飛來。
化神期的裁判伸手去接,臉色忽然一變,一股巨力從孟純陽身上發出,他竟然無法接住,只得等孟純陽身上的力道泄去,變成了下墜的姿勢,才虛空一抓,將其攝到身前。
這時秦川的聲音響起,“當裁判的也該有點操守,屁股坐歪了,還有什麼公平可言!”
化神期裁判臉色陰晴不定,孟純陽能以化劍爲絲逼出秦川的身形,的確是他偷偷傳音提醒的結果,只是這小子怎麼知道是他暗中相助?
書中暗表,秦某人前世聽說過太多關於黑裁判的傳聞,聯想到雲萊抽籤搞出的小動作,他有理由懷疑關鍵時刻會被人作梗,所以才讓秦青留心裁判的行爲,結果在某一時刻發現這名裁判嘴角微微噏動,正是傳音時纔有的動作。
心虛,意味着底氣不足,化神期裁判縱然惱怒,也不可能由裁判變成選手親自上陣,那樣雲萊修仙界的臉面丟的更大,只得悻悻宣佈了結果,然後帶着孟純陽去療傷,至此十三洲大比全部結束,個人賽最後一場,秦川毫無爭議的取得了勝利!
之後的事情無須贅述,由於東道主的表現不佳,無心舉行什麼慶祝儀式,由裁定小組宣佈了獲得進入仙府的三十九人名單,並決定一個月後開啓藍雨仙府,然後就草草收場了。
次日,藍雨風雲榜最新的排名也出爐了,四大商盟顯然比雲萊修仙聯盟那些大佬會辦事,邀請所有來自十三洲的修士參加頒獎大會,並藉機搞了一次交流會,不僅成功和各洲精英交了朋友,拓寬了人脈,還做成了幾筆大生意。
秦川的收穫也不錯,除了五萬中品靈石,兩枚化嬰丹,還從四大商盟那裡得到了一枚八階土屬性妖丹,一塊羽化青金和一塊紫金神鐵,土屬性妖丹是給黃毛準備的,這傢伙自得了大輪冥王的部分傳承,似乎開竅了,預計最多百年就有希望晉級屍王境,紫金神鐵則是修復戮仙錐的一種材料,最近此寶的修復又有了不小的進展。
和瀚海衆人一起返回摩崖蜂巢的路上,他又感應到了曾經出現過的那股殺機,只是那殺機隱藏的非常好,這讓他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就連林劍峰要替他好好慶祝一番的提議,也被他婉言謝絕了。
此後,他一直沒有出門,除了應付一些上門交流的客人,主要精力放在修復七寶攝魂燈和翻閱關於藍雨仙府的資料上。
修復七寶攝魂燈的工作進展不是很順利,殘寶“攝魂玲”雖然和攝魂燈材料相似,卻並不完全一樣,而且上邊的陣紋非常玄奧,以他現在的煉器水平根本無法刻畫,所以雖然攝魂燈威力有所提升,但是要真正修復任重而道遠。
藍雨仙府的資料是請藍超幫忙找到的,之前瀚海修仙聯盟也提供了一些,只是比較簡略,周少平提供的信息雖然詳細,卻只是針對其中的一小部分區域,因爲藍雨仙府一共有十三層,而每一層幾乎都相當於一方小世界。
小世界是什麼概念?如果按修仙界的標準,秦川前世的世界就是一方小世界,有完整的生態系統和天道規則。
在仙府空間逗留的時間只有十三天,不可能將十三方小世界一一探查一遍,當年爛賭鬼主要探查的是第七層到第九層,最終花費了不小的代價得到了袖裡乾坤的傳承。
因此,探查必須要進行取捨,根據歷次探查總結出的經驗,越是往上層,得到的材料和傳承越高級,但是危險也就越大,所以,還要根據自己的實力量力而行。
值得一提的是,進入仙府的落點是隨機的,有可能直接傳送到第十三層,也有可能是第一層,據藍超所說,曾有人很倒黴被傳入十三層一個極度危險的區域,結果連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撐住,就從仙府中逃離出來了,所以一切還要看個人的緣法。
正當秦川在爲進入仙府作準備之時,金闕城一個非常偏僻的洞府中,一名青年正面帶驚懼的看向對面之人,“你…你是於天威?”
“不錯,正是老夫!”青衣人取下了臉上的面具。
“前輩這是何意,爲何要抓我過來?”
“哼,你們雲霄宗帶頭滅了我們影煞,難道我不該抓你嘛?”
“晚輩一直在金闕城,並沒有參與此事,你就算殺了我也於事無補!”
“我當然知道和你無關,今天把你找來也不是爲了殺你報仇,而是要請你幫忙!”
“幫忙?晚輩能幫前輩什麼?”青年臉色變幻不定的問道。
“我要殺一個人,不過那小子十分謹慎,沒有機會下手,而且就算成功了,在這金闕城裡也不好脫身!”
“連前輩都殺不了的人,我如何能勝任?”
“不是要你動手,我是要進仙府後親自動手!”
“前輩的意思是讓我帶你進入藍雨仙府?”
“沒錯,我藏在須彌空間,到時候找到他將其斬殺!”
“帶前輩進去不是不行,可是沒有令牌的話,只要你一出現就會立即被仙府的器靈傳送走的!”
青袍人嘿嘿一笑,“所以,到時候你的令牌必須給我!”
青年有心不答應,但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由不得他不同意,“好吧,我願意按前輩的指示做!”
“恩,你還真是個聰明人,不過老夫可不想節外生枝,所以只有你變成我的身外化身,我纔會放心!”
青年聞言大驚失色,他可不想輪爲人家的高階傀儡,青袍人顯然沒有和他討價還價的打算,直接把人打暈,然後開始祭煉……
一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過,雲萊修仙聯盟將參加仙府探秘的一百三十名修士招集起來,其中人數最多的就是瀚海,足足有十九人,十三個是團體賽所得名額,三個是個人賽所得名額,還有三個則是從豐原那裡贏來的名額,人數排在第二和第三的分別中雲萊和中州,最少的則是炎洲,只有兩人。
值得一提的是安貝也在其中,顯然他佔據了本不屬於他的一個名額,這傢伙不時嚮慕容芊芊那裡亂瞟,甚至還肆無忌憚的用神識探查,只可惜慕容芊芊包裹的很嚴實,倒沒讓他一飽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