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
鬼剎真君的臉上變化莫測,花容突然想到,他們不止一次見到了,在竹林的那一次,她和墨大哥就是被他坑害,最後被迫還了十年的自由,還有一次便是許元日被劫走,以冉可兒的描述,就是眼前這個人沒錯。
只是他又怎麼來到這裡的,莫非還有出口不成,一想到還有回到極光大陸的機會,她也覺得纏在自己身上那隻蠍子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
“前輩真是好記心,那日前輩走後,晚輩被困在竹林十年。”
花容本意在於提醒他,你上次還欠我一個人情,這回就不要爲難我了,大家好聚好散,來日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今日就到這裡吧!
花容以爲就算他沒有放過自己的心,也應該放寬鬆一點啊,沒想到話一說完,一團影子驟然移到面前,緊接着喉嚨一緊,力道之大,差點讓花容背過氣去。
花容猛然醒悟過來,一個修道中人,居然試着與一個魔教大魔頭講什麼恩情仁義,如若他當真有的話,當日也不會放任自己在那裡給他當替死鬼了。
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就要承受它所帶來的後果,花容毫不退縮的迎上鬼剎真君那雙深邃的眼眸,似目空一切,又似橫眉豎瞪,儘管喉嚨處的大手仍然在一點一點收緊,使得時光變得極度漫長,卻並沒有改變花容此刻的傲視無人的氣勢。
是的,她就是要告訴鬼剎真君,你可以殺了我,你可以不放過我,但是我絕對不會像你討饒,更加不會把東西給你。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東西在哪裡。”
鬼剎真君變幻莫測的臉龐近在眼前,蠍子圖案清晰可見,就連顏色稍微深一點淺一點,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更加增添了鬼剎真君的邪魅。
“你說的是什麼?”
花容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但是她就是不想放棄,如果說她早早的就盯上了這裡,那麼,他就有可能認識父親,說不定還想要從父親手裡拿到什麼東西。
東西,她一想自己剛得到的鈴鐺,會不會就是鬼剎真君所要找的東西,但是也不能夠啊,自己也都是誤打誤撞才找到的,他又怎麼會知道東西在自己手裡呢?
鬼剎真君眼睛半眯,一眨不眨的盯着花容,似乎想從她眼中找出什麼來一樣,顯然讓他失望了,花容眼中除了大義鼎然之外,再沒有其他情緒
。
驀地他收回了手,蠍子纏的卻更緊了,花容一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也不敢掙脫蠍子的鉗制。
“你怎麼會到這裡?”
鬼剎真君懷疑的目光籠罩着她,強大的威壓釋放出來,他雖然已經有八層相信東西沒有在她手裡,但是對她身處廣物大陸仍然警惕。
花容只覺得喉嚨處上涌了一絲腥甜,明顯的感覺到大蠍子睜着圓碌碌的大眼珠子,興奮的看着她,觸角更加緊實的纏繞着她,嘴裡發出咕嚕的聲音,似乎在提示鬼剎真君快點下令一般。
花容強忍着吞下,試着抵抗鬼剎真君的威壓,臉色更是蒼白如雪,五臟六腑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大顆大顆的汗水,嘩啦啦的流落下來,她只覺得渾身膠黏的緊,卻沒有功夫去管,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力氣,再也支撐不住,軟了下來。
這下可是美的大蠍子了,它一伸舌頭,掃過鮮血之處,瞬間比衣服原來的還要乾淨,完了還意猶未盡的舔舔舌頭,如同美味一般的看着花容。
她極力壓抑着就要脫口而出的尖叫,很想此刻有一根棍子或者有一個法術,可以現在就了結了她,真是太恐怖了,只是事情往往沒有那麼順心,鬼剎真君收回了威壓,再一次問道。
她苦笑了一聲,把進入萬雲淵煉試再莫名其妙的到了這裡講了一遍,這次她用上了連自己也很驚訝的語氣述說了一遍,令她都很詫異的是,鬼剎真君君然密令大蠍子放開她。
花容更是在心裡叫苦,怎麼碰上這個一個無法揣測的人,似乎怎麼都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你跟蘇杭什麼關係?”
花容輕輕一顫,感覺牙齒都要咯咯作響,望着鬼剎真君質疑的眼光,花容在心內拼命的告誡自己,要穩住,一定要穩住。剛纔那麼艱難的地步都走過來了,害怕這雙晦暗不明的眼睛?
如果說來已經過世的人的住處還帶着是找東西的話,那是敵人的可能性更大一點,一個不好,就是萬劫不復,眼下婆婆不在,而她實力還不夠與對方的靈獸相抗衡的,一定要謹慎再謹慎
。
她輕啓朱脣,畢恭畢敬的回到道。
“石竹真君覺得我性子好,討她喜歡,就想讓我做蘇杭的義女,才先把這個院子給我住,等到水到渠成的時候,就能舉行認親大禮,我也就搬過來了。”
鬼剎真君俯身整理袍子邊角處皺褶,沉吟半響,猛然一擡頭,銳利的目光刺得花容直顫抖,方纔說到。
“乾女兒,你拜一個死人做什麼,還不如拜入我門下。”
花容一瑟縮,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指着一旁面目猙獰的大蠍子說道。
“我怕。”
鬼剎真君見花容神情不似作僞,再一看她恨不得找個地方縮成一團纔好,很是不屑,很是鄙夷。
“你最好保證你今天說的話都是事實,不然......”
心念相通,頓時消失在原地。大蠍子伸出長長的觸角,幾下子的功夫便也消失餓無影無蹤。
知道這個時候,花容纔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再沒有一絲力氣,傻傻的跪坐在地上,冷冷的發呆。
直到初晨的朝陽,透過門窗傳來光亮,花容才動了動早已痠麻的腿,心裡還一邊當心,鬼剎真君到底走沒有走。
只可惜她的酒全部都賣完了,不然也能在關鍵時刻救下自己一命不是,鬼剎真君肯定也是喜歡酒的,花容腦光一閃,露出淡淡的微笑。
想石竹真君稟告一聲,她便走下了去坊市的路。相比起離仙派的山川和溝脈,宏偉的山峰,壯觀的奇景,百花派顯得秀氣了很多無處不在的各式各樣的的花朵,無一不透着一種雅緻。
清麗高雅的蘭花,朝霞如粉的芍藥,典雅大方的紫荊,花姿優美的海棠,堅韌不拔的芙蓉......五顏六色,奼紫嫣紅,卻又讓人覺得無比的融合。
腳下的鈴鐺,清脆悅耳,像是在爲百花彈奏一曲,附和着打着節拍。她此刻卻沒有欣賞的心情,只覺得自己幾乎要陷入絕境中,掙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