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果子品嚐起來,除了沒有辣味之外,酸甜苦都有,錦若道友想說什麼?”
鍾離錦若帶着讚賞看她,心下有絲惆悵。
“這是我母親生前喜歡吃的,小時候,我常常在母親院裡的梧桐樹下玩鬧,看着母親拿梧桐果釀酒,我記得我還很好奇的問母親,這果子這麼多種味道,怎麼還要拿來泡釀喝?
母親當時並沒有回答我,只是說等到百年之後,你親自嚐嚐不就知道了?我也是這麼想,百年之後自己不久能找到答案了麼,世事難料,我卻終究沒有嚐到母親用這梧桐果釀的酒,會是何種滋味了
。”
錦園的氣壓慢慢低了一起,讓人覺得很是壓抑。
“那酒呢?那你母親呢?”
花容被吊起了胃口,跟着鍾離錦若後面急切的問道,好像沒有答案她就吃不香睡不着一下。
“後來母親要去尋找百味果,從此一去不復返,供奉着她的本命燈,也碎了。兄長接到消息之後瞞着我和父親,就直接跑出去了,回來後,修爲大跌,也因此進階困難,父親爲了大局,把我提到了繼承人的位置。”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也難怪他想要娶自己了,一個人揹着兩個人的希冀過日子,身邊還有一個時刻在等着篡位的叔叔,日子應該很是難過。
這是他把這些都告訴她是什麼意思,看他可憐就拋棄親夫嫁給他?還是拉她一起下水,只不過知道點事情,對方沒有蠢到覺得這就是拉她下水的道理吧!
鍾離錦若自嘲的笑了笑,他真是沒有了解她。她不像一般女人所擁有的,愛心,憐憫,她是一顆石頭,表面上很好親近,實際上很是冷漠。
“釀酒,我倒是會一點,你有這個釀酒秘方嗎?”
花容想想還是問出了口,不是因爲想要完成他心中的遺憾,只是她從接觸到釀酒技術之後,就愛上了釀酒,釀酒可以讓她平靜下來。而且她很好奇,梧桐果究竟能釀出什麼味道來。
在竹林的時候,她得到的釀酒方子都是中規中矩,釀酒的材料也是有限,來來回回就那些東西,只是手法什麼的相對來說會多點。
鍾離錦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拿出一個玉簡遞給她。
花容打開玉簡,使用神識查看起來,出乎意料的是,除了梧桐果的釀酒方子,裡面還有兩種釀酒方子。
臉上不知不覺露出一絲喜悅。更加沒有功夫理會一旁的鐘離錦若。
桑洛酒
材料:桑葚,梧桐果,菊花心,白曲,黃蠟,熟糯米,
將粉面以冷水和作餅子,用皮樹葉包好,吊屋檐下,過7日取下,看內有菊花心聽用
。先用上熟糯米5鬥,淚洗入甑內蒸熟,用桑條末5斤,前米曲2斤8兩,共拌入飯內和勻。
中按一窩,再以好酒灑上,不用火酒,過7日,即有酒漿潮來,再養7日榨出,再入黃蠟1斤,裝壇內密封,重湯煮過3炷香,然後便是密封起來,用以靈氣確保酒水不會幹,再存上一百年。
看着看着花容就手癢癢,好在她平時的釀酒工具和材料都放在儲物戒指了,拿取方便。
收起玉簡,正準備道謝,卻未發現鍾離錦若的影子,想來,應該是早早就離去了。這樣正好,省的自己去趕人了。
花容二話不說,直接跑進屋內,開始釀酒。對外外面理也不理。
她已經是五級中等煉陣師,想要離開這裡很是容易,就算有強大的禁制在,最多也只能感應她發動傳送陣時的靈氣波動。
只是她還有另外一層考慮,來這裡畢竟人生地不熟的,縱使出去了,難保不被繼續抓回來,說不定抓回來後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爲了不打草驚蛇,她潛伏在這裡。
一邊打探消息,一邊釀桑洛酒,不是挺好的麼?
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沒有釀酒,就在修煉,鍾離錦若也由天天來換成幾天一次,花容倒是沒有多大感覺,反正來了,就說說話。
他既然已經選着把他的事情相告,也是因爲懷有不真誠的目的。
半個月的時候,花容揭開一股淡淡的清甜香味散發出來。花容深呼吸一下,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酒,品嚐起來。
“看來我是來晚了一步。”
背後鍾離錦若的聲音,莫名帶着一絲期盼。花容大大方方的拿出一個酒杯,到了滿滿一杯,藉由法術送到鍾離錦若面前。
像是被上官義君考校一樣,花容顯示的有些緊張的看着鍾離錦若,顯示放在鼻端,輕輕深呼吸的嗅着,隨後便低頭看酒的色澤,再舉杯喝下去
。
“不知桑洛酒,今歲誰與傾。色比涼漿猶嫩,香同甘露永春。十千提攜一斗,遠送瀟,湘故人。 不醉郎中桑洛酒,教人無奈別離情。”
鍾離錦若有感而發,離愁的情緒反而讓花容放下了提着的心情。抿嘴笑了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嘗試釀這種酒,方法很特別,沒想到效果還不錯。”
談起酒來,花容眼睛都亮起來了,顯然她很是喜歡釀酒。
“很特別?難道你以前不是這麼釀的?對了,我還沒有問你來自哪裡。”
花容點點頭。
“我以前釀的酒,不是這樣的手法,釀出來的味道也不一樣,可能是我從來沒有見人釀過酒吧,他有時也會釀酒,只是我沒有從頭到尾看過。”
上官義君,這個名字她想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吧!在他覺得他很值得信任的時候,自己居然被他擺了一道,他總是話語很少,教她釀酒的時候,也不太喜歡說話,只是丟給她釀酒的方子,讓自己照着方子釀。
“他是你的夫君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酒太烈的緣故還是因爲自己醉了,他想就這麼讓自己放縱一回,想說什麼,想做什麼,就這一回。
花容看看鐘離錦若迷離的雙眼,又看看杯中的桑洛酒,暗自猜想。
難道這就很烈麼?她擡頭把酒杯裡的酒一仰而盡,辛辣的桑洛酒,所到之處帶來一股熱氣,酒裡的梧桐果味道,回味的時候,就發現它還存在,只是味道淡了很多。
“他不是,不是我夫君,他只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花容話中沒有一絲起伏,不怒也不惱,不喜亦不悲。
“恩恩”
鍾離錦若遲緩的點點頭。臉上慢慢浮現紅暈。他應該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