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和南宮墨一臉黑線,玄閔卻是低頭抿嘴笑了一來。
這小丫頭果然對他的脾氣。
“亦杉,不許沒有禮貌,這是祖父,快點叫祖父。”
亦杉不情不願的叫了一聲祖父,好奇心又跑到懷海真君那一長溜的白鬚上去了
。
“娘,他的頭髮怎麼長在前面?”
懷海真君笑眯眯的撫了撫鬍鬚。
“你想知道嗎?”
亦杉認認真真的點點頭,又是被亦初說了一聲。
“白癡。”
亦杉似乎有心電感應一般,挖了亦初一眼,扭過頭去看着懷海真君。
認親會進行了好久好久,知道上官瑤姬拖着一頭常常的頭髮飄然而至的時候,衆人才回過神來,一一跟着正主打招呼。
“衆位大廳去坐吧,我知道衆位都是明珠的親人,就當做自己的家,不要客氣。”
師父見師父,難免有些眼紅,懷海真君就是這樣一個心態,花容從六歲開始便投在他的門下,可謂是一手帶大的,兩人的情分也是不同於別的師徒,他們相處起來更像父女一般。
沒有絲毫的隔閡,在花容坦白一切的時候,他心裡很是不好受,礙於無法更改,也就隨着去了。
如今一看到氣質超羣的上官瑤姬,這嫉妒的心裡總算消了一些下去了,至少明珠這孩子眼光不錯,就是比起他現在的修爲都要高一等。
花容有些傻眼的看着兩個師父,有時候還真不知道怎麼叫,玄閔朝她眨眨眼睛,似乎想看她的笑話,花容瞪了一眼回過去。
寒暄了一番之後,見上官瑤姬有些不耐之色,於是直接說出了來意。
“犬子和兒媳,以及兩個孩子多虧了前輩照顧,晚輩很是感激,如今他們打擾你這麼久,晚輩這就帶他們回去。”
上官瑤姬憋了一眼。
“你們走不走我不管,但是明珠他們走不走得由他們自己做決定。”
南宮少奇臉色漲紅,不開心的說到,
“那是我的兒子兒媳,走不走自然是要我說了算,你即便是花容的師父,也不能這樣維護弟子吧
。”
上官瑤姬起身擡腿就走,那一副清高孤傲的樣子,讓南宮少奇臉色變得很難看。
“明珠,決定好了,就來見我。”
直到上官瑤姬出門而起,遠處傳來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花容應聲回答,可惜那人早已經離開很久了,也不知道聽沒有聽到。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南宮少奇左右走動,一聲發怒的眸子幾乎能噴出火來,原本站在不遠處的亦初,也不動神色的挪動幾步,恰巧一個不下心被南宮少奇看到。
“亦初,你願意跟着祖父回家嗎?”
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樣,南宮少奇抓着亦初不假思索的問道,亦初酷酷的回答。
“不要”
南宮少奇的自信心大打折扣,不安心的問道。
“爲什麼?”
“因爲我們都走了,就剩下師尊一個人了,她家裡還要壞人要欺負她,我要保護師尊。”
南宮墨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能做到這一點,尤其是在他才十歲的年紀,之前他和明珠還老是擔心他,少年老成,享受不到童年該有的樂趣,現在看來,凡事都是有利必有弊,他們不應該強求他所選擇的生活。
“亦初,你真懂事。”
花容撼動的跑過去抱着兒子在懷,南宮少奇的臉色更加不好了,怒道。
“好,好好,我們千里迢迢趕過來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能讓你們一起回去,回到那個我們都熟悉的地方,而不是另外一個世界,可是你看看,你們把孩子都教成什麼樣子了,怎麼能任由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呢?哼”
說完,轉身就走了,懷海真君見狀,嘆了一口氣,連忙說到,
“少奇老弟,等等,少奇老弟
。”
大廳剩下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瞬紀是原本就不善言辭,這下也就只由的玄閔開口了。
“明珠,你真的打算留在這裡嗎?”
花容點點頭又搖搖頭。
“沒打算一輩子都在這裡,師父這裡有難,我不能袖手旁觀,等她的事情平息下來了,我就回去了,況且,孩子們更願意呆在這裡。”
“也罷,你決定的事情,向來不會更改,修道之人對於這些身外物也沒有太多的在意,南宮兄,你父親太拘泥於細節了,想要說服他,好像不是很容易。”
南宮墨認同的點點頭,可不是麼,父親是有些古板,昔日舅舅變成妖獸的時候,他就不贊同帶着舅舅回家,母親一意孤行帶着舅舅一住就是十多年,父親時常想母親,無奈母親不願意見她,後來舅舅去了妖獸區。
母親本也想一起過去的,還是被他們幾個兒子拉了回來,即便是這樣,母親也是隔三差五的就去看舅舅,兩人爲此不知道吵了多少遍,但是一個不屈服,一個不將就,好好的婚姻就成了這樣。
“我會盡力去說服師父的。”
南宮墨說到,花容無聲的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南宮墨只覺得有無窮無盡的力量,那是她的支持。
這天,瑤姬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花容居高臨下的看着前面一臉倨傲的丫頭,懶洋洋的問到。
“你是誰?什麼事?”
丫頭一身碧色長衫,腰間別上一根黛色腰帶,腰帶下方垂着數跟素色流蘇,穿的是手工精細的修鞋,站在那裡,昂揚着頭,眼神只看了一眼花容,便瞥向別處去了。
“我是上官夫人的貼身丫鬟,憐兒,大小姐在哪裡,還請出來一見。”
花容漬漬出聲。
“哇,我當是誰呢?派頭這麼足,原來是上官夫人的貼身“丫鬟”呀,不知道憐兒丫鬟要見我師父,可是有什麼事情呢?”
花容特意將丫鬟連個字咬的極重,又重複了一遍,惹的憐兒怒火大起
。伸手指着花容說到。
“你身爲大小姐的弟子,即便是大小姐見到我家夫人也是要客客氣氣叫一聲母親的,而你卻不尊重我家夫人,看不不稟明夫人,將你趕出水善派。”
花容斜了她一眼,自顧的欣賞着自己的指甲。
“真真是一張利索的嘴巴,那怪我家師父要搬出來了,哎,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我真是爲我師父當心啊。”
憐兒指着的雙手鬥個不停。
“你,你別太過分了。”
“過分,有你過分嗎?一進來不自稱婢子,口口聲聲的說要將我逐出師門,你是什麼來頭,有這麼大的權利,你說逐出師門就要逐出師門嗎?還有你家夫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師父這麼多年流落在外,她倒是一門心思想着怎麼除掉我師父,這樣的人,尊重有什麼用?”
一口氣說完之後,心中舒坦了,這幾日因着南宮少奇一直嚷嚷着要回去,總是來回蹦噠,南宮墨一臉歉意的看着她,她又能說什麼,說幾句就說幾句吧,就是沒想到,來了一個讓她發泄一番的人。
她很想仰天長嘯一聲。太好了。
於是憐兒便花容罵的狗血噴頭,狼狽不堪的走了,花容笑嘻嘻的又跑去看琴瑟去了,因爲她知道,師父必定在哪裡。
還能爲什麼,不就是捨不得他們走麼。
嘩啦
花容縱身一躍,跳進大水缸裡,自從修煉出巴掌魚尾和噴嘴的絕技之後,她就已經不需要在下水練習了,有時候還能與琴瑟互相打一架,其結果是平局。
“師父,你看看,琴瑟又長大了。”
花容如魚得水般在水裡自由自在的暢遊,琴瑟見到花容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一尾巴扇過去,被花容輕輕鬆鬆便多了下來,接着花容跟着反擊,也是沒有打着,兩人對彼此的招式知道的一清二楚
。
“咦,琴瑟,我們好像沒有一起去過海里對不對?,想去嗎?”
琴瑟猛然湊近花容面前,小幅度的擺擺尾巴,眼珠子彎了一下,似乎有一種喜悅的情緒藏在其中。
“師父,琴瑟會笑了。”
上官瑤姬正在發愣間,恍惚聽見明珠說到琴瑟,琴瑟怎麼了,她只有琴瑟一魚在身邊了,要是它也出了事情,她說不定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這個瑤姬山上了。
想當初明珠懷孕的時候,來到瑤姬山,不曾想,都已經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看着亦初亦杉的出生,看着段安告別她,升了天,成了仙,而今他們的家人也跟着來了,
她是不是就快要孤家寡人一個了,可是明明很奇怪,之前能一個人住在這坐山上很多年如今卻是光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師父,我和琴瑟去海里交流一下,再叫上亦杉和龍遊怎麼樣?“
花容笑嘻嘻的聲音近在咫尺,上官瑤姬這才聽清楚,默默的點點頭。
“師父,你也去吧,弟子從來都沒有見過你的水下功夫,正好弟子還可以好好看看,說不定對功法什麼都有利。”
上官瑤姬一想,也是這麼一回事,她經常是將明珠扔進大水缸裡,由着琴瑟陪練,她卻坐在一旁什麼也沒有做,更久沒有過親手指導。
“知道了,走吧。”
說着便催促花容將琴瑟帶出來,琴瑟似乎聽懂了一樣,花容纔拿出儲物袋,琴瑟一個拋物線的跳躍,便成功的進了儲物袋。
師徒兩沿着小道往外走,到達峰頂的時候,亦杉一個人玩的正嗨呢,一旁的龍遊笑眯眯的看着她。嘴角噙着一絲微笑。
“亦杉,我們一起去玩吧。”
亦杉只要一聽到這句話,便兩眼發亮,轉過頭來看着花容,彷彿在問,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