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此後幾天,蕭勉一直在靜室閉關。
蕭勉的腦海中,不斷地迴盪着當晚黃金洞中的一幕。
當時,黑獄出關,意圖擊殺禪音,白龍現世,阻擋着黑獄的攻勢,菩提陰沉劍也試圖保護禪音。
一黑一白一灰,三道靈光印在蕭勉腦海中。
再翻開那捲《玉清聖經》,蕭勉心頭豁然開朗。
難怪自己總覺得《玉清聖經》中的經文有些古怪,既然是三清法劍,自然是三清並重,又豈會只有清濁?
一念及此,蕭勉取出了日月劍和星磁神劍。
三把飛劍並排而放,定睛看去,如今的日月劍,竟也長有三尺,倒是和星磁神劍不相上下了。
就見陽劍純白,上有一條黑龍;陰劍純黑,上有一條白龍;星磁神劍,則色作混沌,不偏不倚……
伸手在三把飛劍上逐一略過,蕭勉雙手抓起了日月劍。
陰陽相交,蕭勉以日月劍分別割開了自己的雙手手腕,任由鮮血汩汩而流,開始——血祭日月劍!
這個過程,轉眼就是半月有餘!
此前日月劍雖然也被那劉大槐使用過,但當時的日月劍根本只是一個胚子,劉大槐壓根就沒有完成真正的祭煉。
當年混元子煉製這一對日月劍,也並沒有留下任何神識烙印,這倒是便宜了蕭勉,徹底祭煉了日月劍。
也正因此,才花費了整整半月之功。
將日月劍祭煉隨心之後,蕭勉本待一鼓作氣,好好參悟一下那捲《玉清聖經》中記載的三清法劍,卻不可得。
胡馨兒找上門來,中斷了蕭勉的苦修。
“三小姐有事嗎?”
“你這人啊!一回來就苦修,真沒意思!沒事就不能來找你玩兒嗎?”
“玩兒?”
還真是朱門狗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蕭勉自跨入修行一道一來,除了起初幾年被元虛矇蔽,過的無憂無慮之外,此後這數十年,幾時還曾“玩兒”過?
要說玩兒,那也是拿生命在玩兒啊!
再看這胡馨兒,有一位寵溺她的祖父,有一個保護她的大家族,功法不愁,法寶不缺,平日裡就在商學院上上課,偶爾去大同殿中實習實習,所接觸的,都是一些富家小姐。
對於她們而言,修行便是爲了獲得更長久的生命,從而,玩兒的更長久……
蕭勉錯愕的同時,正不自覺的看着胡馨兒,胡馨兒滿是不悅,可是觸及到蕭勉的目光,卻又突然低下頭去。
“你這人!過幾天就是九九重陽,我們商學院和武學院有個登高的活動,你要不要也一起參加?”
“商學院和武學院一起搞的活動?”
“是啊!我們一些學姐學長,每年九九重陽,都會在天下城左近的神農山去登高祈福……”
“這樣啊?也罷!九月初九,你可要記得來叫我哦!”
“真的?那我們說定了!”
嬌笑一聲,胡馨兒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九月初九?神農山?
這麼唸叨着,蕭勉取出那張中州詳圖,找到了神農山。
神農山,位於天下城西側千里開外,山勢並不高,卻綿延數萬裡,神農山內,據說是遍地靈草,滿山靈花。
當然那只是說說罷了,就算再多的靈草靈花,也經不起廣大修士的竭澤而漁。
真正讓蕭勉動了心思的,自然不是胡馨兒,而是神農山。
據蕭勉所知,神農山上,有一家專門修煉毒功的世家!
眼珠一轉,蕭勉心生一念。
三日之後,九月初九。
等胡馨兒找上門來時,不光蕭勉整裝待發,便是荊楚三人,也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大家都去嗎?”
“怎麼?不能去嗎?”
“……,可以了!”頗有些負氣的,胡馨兒狠狠地瞪了蕭勉一眼,轉身就走。
蕭勉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
至於荊楚三人,倒是沒說什麼,嘻嘻哈哈的跟了出去。
此後,在天下城西城門外,衆人匯合了商學院和武學院的諸多學子——商學院大多不認識,武學院卻大多認識。
這一路上,倒也並不寂寞。
讓蕭勉在意的是,謝靈鳳,赫然也在武學院中。
想想這丫頭搞不好只剩十年不到的壽命了,蕭勉就頗有些扼腕。
一行人爲數近百,浩浩蕩蕩的朝着神農山而去。
千里之遙,一晃即逝。
眼看着遠遠在望的神農山,蕭勉的心情不悲不喜。
就在衆人打算開始登臨神農山最高峰的百草峰時,蕭勉卻突然提出要自己去逛逛。
“你!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怎麼?這神農山不讓人逛的嗎?”
“……,去吧!去吧!真是!”甩給蕭勉一個大大的白眼,胡馨兒猶自不忘提醒他:“神農山中,別的地方倒還罷了,唯獨有一座萬毒谷,卻是絕對不可能靠近的哦!”
“萬毒谷?我知道了!”
笑着點頭答應,蕭勉卻心說:我還就是去萬毒谷呢!
當下,蕭勉一人下山而去。
衆人開始登上百草峰,卻也有三五修士,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行不多時,蕭勉就苦笑着搖了搖頭。
還真是好事多磨啊!
不過片刻,便有三名修士擋在了蕭勉面前,幾乎是同時間,又有兩人從後邊包抄上來,將蕭勉圍在中央。
“諸位!沒什麼事的話,咱們還是各走各的吧!”
“你就是那南越蕭勉?哼!聽說你狂得很啊!當初在武學院中,一連坐擂三天三夜,怎麼?今天就慫了?”
“你們,想怎麼樣?”
正對着那人,蕭勉好聲問道。
“以後,離胡馨兒遠點——她是我的!”
“還沒請教,兄臺高姓大名?”
“你聽好了!我家公子乃是侯家長子,如今這天下城中,也就我家公子才能配得上胡三小姐,你最好滾遠一點!”
“侯家長子?陰陽閣中的侯長老,是你什麼人?”
“那是我侯家族長!”
“這麼說,你和他老人家,非親非故?”
“混小子!哪來的那麼多廢話?兄弟們!給我上!廢了他!出了任何問題,我侯集英一力擔之!”
這自稱侯集英的修士,大手一揮,便命令其他四人合攻蕭勉。
那四人俱是金丹頂階修爲,在武學院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還都曾經被蕭勉打下過擂臺。
此番若非仗着人多勢衆,還真不敢來找蕭勉的麻煩。
即便如此,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做那出頭鳥。
蕭勉搖了搖頭,身形一閃,便來到了侯集英身邊。
“侯公子!不知道我如果現在殺了你,這個責任,你承擔不承擔的起呢?恐怕,你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的吧?”
“你!你……你敢殺我!?”
“我爲何不敢殺你?”
輕飄飄的,蕭勉言辭間,已經取出了星磁神劍,架在了侯集英的脖子上——只怪他,本身只是金丹中階修爲。
這也算是蕭勉進入天下城以來,面對的最輕鬆的一個對手了……
“你……你……”
伴隨着侯集英的驚呼聲,他的脖頸一縮一縮的,幾乎就要碰到星磁神劍鋒銳的劍刃了。
“嗯?想不想試試:被殺的感覺?”
“不!請……求你饒了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記住:下一次再敢如此,殺——無——赦!”
蕭勉用嘴巴緊貼着侯集英的耳朵,於無聲處響驚雷。
最後這三個字,一字一頓,一字一心,一字一劍。
驚魔劍、恐魔劍、思魔劍,三枚七情心魔劍同時竄入侯集英體內,將之驚駭的瑟瑟發抖,不能自己。
這侯集英若是心志堅定,回去之後慢慢靜修,倒還能擺脫這三枚心魔劍的禁錮;可若是他心志不堅,就算有長輩出手相助,恐怕也無法徹底消除這三枚心魔劍對他的影響。
這便是心魔劍的恐怖之處……
下一刻,蕭勉已然飄然而去。
對於這種過家家一般的對手,蕭勉實在懶得殺。
再說了,這侯集英畢竟是侯家之人,只要不太過分,總要給侯長老幾分面子的。
所幸,此後倒是再也沒有出現這種不識時務之輩。
依照中州詳圖的記載,蕭勉摸索到了萬毒谷的外圍。
放眼望去,前方一處山谷中,毒霧瀰漫,瘴氣四溢,一看便知絕非善地,那,便是蕭勉此行的目的地——萬毒谷!
深吸口氣,蕭勉朝着萬毒谷中呼喊。
“在下有事相商,還請萬毒谷中的道友,出面一見!”
聲浪滾滾,震散了毒霧,但是很快,那些毒霧就再度翻卷過來,重新遮蔽了整個萬毒谷。
足足一刻鐘,萬毒谷中毫無動靜。
蕭勉不由一愣,難不成萬毒谷中沒人?還是說谷內的人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又或者聽見了卻不搭理自己?
既如此,看來只能入內一探了!
反正自己已經有言在先,谷內沒人倒也罷了,若是有人,那也怪不得自己不請自來了。
這麼想着,蕭勉一步踏出,進入了漫天毒霧中。
毒霧好似噬人的兇獸,猛然張開了大嘴,一口將蕭勉吞入腹中,連個水花都沒打響。
毒霧翻卷,整個萬毒谷,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