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對方的戰術安排,早已經在蕭勉的預料之中。
既然蒙面而來,就說明對方對紀飛鳳姐弟倆的身份還是頗多顧忌的,所爲者,並不是要擊殺他們倆。
不過是爲了那八階靈禽罷了……
既如此,若能先一步擒下戰力較弱的紀飛鵬,進而以紀飛鵬的安危逼迫紀飛鳳就範,那纔是上上之策。
紀飛鵬表面上雖然是已經凝聚了神識的準元嬰修士,但是他外強中乾的名聲,在朝歌城卻已經人盡皆知。
也因此,一個沒有凝聚神識的金丹頂階修士,就敢來撩撥他,當然,他必定是有所憑藉。
若是真的紀飛鵬在此,恐怕還真是凶多吉少……
然則如今躲在斗笠下方的,卻是他——南越蕭勉!
繞過紀飛鳳之後,那人雙手連飛,便有一道道細密的幽光從他雙袖中揮灑出來,幽光比之劍光要細小得多,數量也絕非尋常修士可以想象——一瞬間,便噴涌出了數千之數!
蕭勉見之,大吃一驚,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
莫說這名不見經傳的金丹頂階修士了,便是當初名動楚郡的金威力、水月仙子水千月乃至是聖地傳人萬星雲,這三人雖然都有成套飛劍,但是飛劍的數目,也不過在千數左右。
這人何德何能,能夠如此輕易超越前邊那三人?
顯然,這數千道幽光絕非飛劍!
難道是——飛針!?
一念及此,蕭勉心中大定。
面對着那好似蝗蟲一般氾濫的幽光,蕭勉不爲所動,悍然放出了一直避而不用的日月劍,自取對方首級。
那人眼見蕭勉如此託大,不由得心頭暗喜。
他這套飛針,名爲幽蝗針,位列中階法寶,雖然每一枚幽蝗針都不過是頂階法器的威能,但是幽蝗針的數量,多達九千九百九十九枚,如此龐大的數量堆積起來,威能驚人。
只是此人神念有限,不過千餘。
每個神念駕馭五枚幽蝗針已經是他的極限,如此換算下來,攻擊向蕭勉的幽蝗針,多達五千枚!
更何況他的幽蝗針上,還萃取着一種足以毒殺金丹修士的六階劇毒——每一枚幽蝗針攜帶的毒量都不是很多,但五千枚幽蝗針上的毒量累計起來,足以毒殺一名元嬰老祖!
在細如牛毛的幽蝗針形成大勢之後,即便是一些凝聚了神識的準元嬰修士,也會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蕭勉的不閃不避,倒正是應對這幽蝗針的一種途徑。
然則那人放出幽蝗針之前,就已經在口中含了一枚上好的回元靈丹,藥力緩緩化開,正好抵得上損耗的真元。
與此同時,那人面前浮現出一面古樸的盾牌……
顯然,他也是猜測到了蕭勉會行險一搏。
只是他沒想到:蕭勉的反擊,會如此猛烈!
日月雙劍,在離手之後,便分成兩股,形似剪刀,絞殺向了那蒙面人。
蒙面人一愣神的工夫裡,被他依爲長城的那面盾牌,就在日月雙劍的合擊下,被幹淨利索的一刀兩斷……
那可是一面品相不俗的中階防禦法寶啊!
蒙面人心頭才生出這個念頭,日月雙劍就如索命的鐮刀,從左右合擊過來,將那人的脖子生生斬斷!
與此同時,那五千枚幽蝗針已然包圍住了蕭勉。
蒙面人雖然身死,他用來駕馭幽蝗針的神念自然也已經消散,但他灌注在幽蝗針上的真元卻還是存在的。
慣性使然,那數千枚幽蝗針齊齊攻向蕭勉。
蕭勉深吸口氣,大喝一聲。
頓時,便有一團略顯金黃色的虛影,出現在蕭勉身周。
數千枚幽蝗針,齊齊扎入那團淡金色的虛影,原本迅猛的攻勢,陡然緩慢下來,便如浸了水的羽毛。
一息過後,絕大多數幽蝗針,都停下了攻勢。
但依舊還有數百枚衝的靠前的幽蝗針,去勢不衰,緩慢而堅定地朝着蕭勉攻擊過去。
蕭勉見此,不慌不忙,再度大喝一聲。
將一絲靈性融入聲音中,蕭勉這一喝便好似佛門獅子吼。
音波擴散,那數百枚幽蝗針好似風中的飄絮,不能自己。
大手一揮,數千枚幽蝗針,被蕭勉盡收於掌心。
不過一個照面,勝負已分,生死立判。
紀飛鳳和那爲首之人,本身就懷有神識,又都密切注意着這邊的動靜,那蒙面人被蕭勉斬首時,兩人已然又驚又懼,如今再看蕭勉如此輕鬆就收取了那漫天的幽蝗針,紀飛鳳倒還沒怎麼樣,那爲首之人怪叫一聲,就這麼逃之夭夭……
如此一來,卻苦了剩下那人。
他眼見同伴被蕭勉乾淨利索的斬殺,也自膽戰心驚,又見己方的準元嬰修士逃之夭夭,又是一愣。
便在這時,一道火光沖天而起。
火光過處,便是血光。
那人被紀飛鳳一劍斬首,血濺五步……
此時的蕭勉,正好將那蒙面人的一應事物收入懷中。
和紀飛鳳對望一眼,兩人火速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前番五人混戰,雖然一觸即收,但彼此爭鬥引發的靈能波動——尤其是對方那名準元嬰修士的逃逸,足以引來太行山中不少有心人的關注,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一處山崗上,幻靈傘下,蕭勉和紀飛鳳相對而坐。
“蕭勉!你如此辣手,此時是否正在算計我?”
“紀大小姐!我看你下手殺那人時,可也是一點都沒有手軟啊!你所慮者,不過是害怕逃走那人將這筆賬記在令弟或者紀家身上,不是嗎?”點破了紀飛鳳的憂慮,蕭勉淡然輕笑:“那三人既然蒙面前來,就說明他們根本不足以對抗紀家。換言之,即便他們相信殺人的是傳言中外強中乾的紀飛鵬,也不敢展開報復,頂多是幫令弟正名罷了!”
“……,這麼說,我還要多謝你幫舍弟出風頭了?”
“我恐怕,大小姐你要失望了!”
“你是說……糟了!他們若是懷疑你並非真的紀飛鵬,會不會兵行險招,去找舍弟的麻煩?”
“這……可不好說啊!”
“你!莫非你早就算計到了這一點?這才辣手無情,將那蒙面人力斬於劍下?”
“大小姐過獎了!蕭某又不是瞎子,能掐會算!再說令弟早已遠去,朝歌城不過在百里開外,若是一切順遂,他恐怕已經入了朝歌城,如今正安穩的躲在紀家逍遙快活呢!”
“這……”
蕭勉的一番搶白,倒叫紀飛鳳無言以對。
只是紀飛鳳哪裡知道,如今的紀飛鵬,正被另一個“蕭勉”,攔住了去路……
看清攔路者的容貌,紀飛鵬大驚失色。
然則不等他多想什麼,對面的蕭勉,已然飛出了一道劍光。
劍光如電,直刺向對面的紀飛鵬。
情急之下,紀飛鵬倒也光棍,大吼一聲,飛出了自己的飛劍,同時騰空而起,試圖避開蕭勉的攻擊。
對方閃身避過了紀飛鵬的飛劍,卻不追擊。
然則那人發出的飛劍,卻在洞穿了紀飛鵬留在原地的虛影之後,繼續朝着後方密林處攻擊過去。
劍光過處,割裂夜色,照徹密林。
身在半空的紀飛鵬,不由自主的順着劍光望去,驚見劍光前方,陡然竄出另一道身影。
那人不住飛退的同時,甩手飛出一把飛劍,和蕭勉此前飛出的那道劍光鬥在一處。
到了此時,紀飛鵬哪裡還不知道:蕭勉針對的,正是這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難不成,這人就是此前讓自己產生錯覺的跟蹤者?
可是這蕭勉,不是應該和自己的長姐在一起嗎?
怎麼又會……
紀飛鵬百思不解,卻不自覺地拔高了身形,同時左顧右盼,試圖趁着蕭勉和那人爭鬥的時機,逃之夭夭。
他纔不管蕭勉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只要能回到朝歌城,不光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還能爲家族立一大功。
須知那頭價值兩千萬中靈的八階靈禽,如今正在他右手中指的指環裡,安靜的封存着……
紀飛鵬,巴不得蕭勉和那人打的越來越激烈,越來越慘烈,最好同歸於盡,他纔好坐收漁翁之利。
然則越看,紀飛鵬就越發覺得古怪。
以至於,本已經打算抽身而退的紀飛鵬,竟是看得入迷,定在半空,似乎是不打算走了……
劍光忽閃間,那人的容貌若隱若現。
紀飛鵬鼓起勇氣,將自己那半桶水一般的神識籠罩過去。
下一刻,紀飛鵬的俊臉上異彩紛呈,好不絢爛!
只因爲,神識反饋回來的信息,告訴紀飛鵬,那個正在和“蕭勉”打鬥的修士,分明長着一副“蕭勉”的容貌!
紀飛鵬的第一反應,便是他的神識又出了什麼問題。
然則就在這時,原本濃重的夜色漸漸淡薄起來。
卻是丑時已盡,寅時已至。
夜色中,多出些昏暗的晨光。
紀飛鵬雖然不是煉體士,但修士的視力本就遠勝於常人,就是憑藉着那一絲微光,紀飛鵬已然看得分明。
那潛伏在暗處,圖謀不軌者,確實長着一張蕭勉的臉!
可是……可是你們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前番已經出來一個蕭勉,不出意外的話,如今正和紀飛鳳在太行山腹地吸引衆人的目光。
此後又出來一個蕭勉,攔住了紀飛鵬的去路。
不想如今再度殺出一個蕭勉,和之前那個攔住紀飛鵬去路的蕭勉,打的不可開交……
蕭勉!又見蕭勉!
哪來的這麼多蕭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