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湟天河,四瀆之一,排名猶在雲淮河之上。
西起秦郡天鎖山脈,東歸入海,它不光是中州有名的一條大河,更是南邊殷商境和北邊稷周境的界河。
平日裡的湟天河,河水滔天,少有人渡。
便是尋常金丹修士,要想橫渡湟天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湟天河作爲殷商境和稷周境之間的界河,本身就被鐫刻了一宗極其高明的水屬性禁空禁制,足以壓制金丹修士。
這還不算,湟天河中,更是時不時有大妖出沒。
據說這條湟天河直通東海,東海中不少強大妖物便會逆流而上,來觀摩中州繁華。
湟天河兩岸,時有妖物噬人的慘事發生。
偏生這些膽敢逆流而上的妖物,不是品階頗高,便是底蘊深厚,絕非尋常修士可以追究的。
湟天河兩岸的修士們,要想管住自己的命,唯有先管住自己的腿。
也因此,尋常修士要想從殷商境北上稷周境,或者從稷周境南下殷商境,往往會通過傳送陣實現。
當然,對於大部分低階修士而言,是不需要煩惱這些的——他們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動用到傳送陣!
今日的湟天河兩岸,卻異常熱鬧。
南岸是清一色的白衣修士,看樣貌盡是少年兒郎,不下三四十人,怒目仗劍,凌風而立。
北岸則是一羣黑衣修士,同樣是年少輕狂之輩,人數也有三四十人,卻個個手持鋼刀,滿臉煞氣。
一望而知,這兩撥人互不對付。
“玄刀門的兔崽子們!你們聽好了!爺爺們就在這兒等着你們,有種的,你們便衝過來,好叫爺爺殺個痛快!”
“化劍宗的龜兒子!別說這些虛的!咱們手底下見真章!一會兒別哭着喊着求饒就是了!”
雙方你來我往,脣槍舌劍,卻誰也不敢輕易跨入湟天河。
卻原來,玄刀門位於稷周境南部,化劍宗則位於殷商境北部,兩者相對湟天河,隔河而望。
本來雙方也沒什麼衝突,甚至因爲彼此掌握着殷商境和稷周境內跨河傳送陣的緣故,雙方還有些交情。
然則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矛盾漸生。
起因,便是那跨河傳送陣!
跨河傳送陣雖然是由殷商境和稷周境修建的,但卻交給了玄刀門和化劍宗打理,平日裡傳送陣的收入,各佔一半。
本來相安無事,但不知何故,近年來,從稷周境南下的修士越來越多,從殷商境北上的修士越不見增長。
長此以往,北邊的玄刀門賺的自然要比南邊的化劍宗多。
於是,化劍宗不樂意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給化劍宗出的主意,擅自提高從殷商境傳送到稷周境的傳送費用。
如此一來,化劍宗的收入倒是和玄刀門不相上下,但得知此事的玄刀門又不樂意了——憑什麼化劍宗只需要傳送那麼幾次,就能夠賺取到和我們玄刀門一樣多的靈石?
畢竟每傳送一次,都是需要靈石成本的。
一來二去的,雙方由靈石戰升級到口水仗,終於在今日,演變成了械鬥——雖然還沒開始,但也快了!
雙方宗門弟子指着對方的鼻子破口大罵一番之後,不約而同的,又偃旗息鼓。
卻原來,一南一北,各自衝來一道劍光。
劍光搖落,湟天河的南北兩岸上,顯化出兩名年輕修士。
南邊那人一身白衣,頭頂金冠,從駕馭的劍光顏色來看,恐怕連他的飛劍也是白色的——還真是騷包的可以!
北邊那人一身黑衣,五大三粗,膀大腰圓,收起劍光之後,便取出一把大環刀扛在肩上,顯得霸氣側漏。
兩人一現身,就互相敵視。
“於明遠!你不在殷商境想辦法拍那傾城仙子的馬屁,跑到這兒來作甚?難不成,還想拍我的馬屁?”
“張巖君!你敢侮辱傾城仙子!?找死!”
卻原來,這化劍宗的少宗主,竟還是傾城仙子顧傾城的忠實擁躉,若非宗門有事,他早就南下去尋那夢中情人了。
話不投機,於明遠和那張巖君,大打出手。
兩位少主一動手,其他人自然不會只是搖旗吶喊。
當下,不管是南邊的化劍宗還是北邊的玄刀門,都有三四人越衆而出,御劍殺向了對面的陣營。
如此一來,還在岸邊觀望的衆人,追隨着殺了上去。
一時間,就見白色的劍光和黑色的刀影在湟天河上來回穿梭……
時不時的,便會有人被刀光劍影所傷,墜入湟天河。
每每此時,原本呈土黃色的湟天河中,便會炸起一團團血花,但是血色過處,很快就被湟天河水沖刷乾淨。
不過片刻工夫,便有數十人墜入湟天河中,生死不知。
細數起來,雙方死傷倒是大致相同,也因此,彼此的實力依舊是勢均力敵。
到了此時,便是於明遠和張巖君,也各自負了些小傷。
天光漸暗,雙方各自約束手下,分南北兩岸遙相對峙。
“哼!於明遠!今兒這事,沒完!”
“張巖君!別說是今兒了,就是明兒,我陪你戰到底!”
互相留下一番狠話,雙方人馬,幾乎是同時離開了湟天河岸,一者朝南,一者朝北,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湟天河上,一場鬧劇,就此收場。
湟天河下,一輪廝殺,方自登場。
且說蕭勉,絞盡腦汁,幾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一般,總算被他琢磨出了那處血遁傳送陣的用法。
經過傳送陣之後,蕭勉卻發現周圍只有他一人。
不等他四顧尋找同伴,就驚覺自己身處水下,這倒沒什麼,讓蕭勉警覺的是,周圍的河水中分明有濃重的血腥味!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那屍山血海的影響,蕭勉只覺得反胃。
再三確定周圍沒有同伴遺漏之後,蕭勉決定先上浮到河面,搞清楚自己身處何方。
不想就在這時,一股神識威壓突然出現,朝着蕭勉這邊碾壓過來。
御神鏡無風自動,蕭勉不動如山。
到了今時今日,只要不是面對元嬰老祖或者化形大妖,蕭勉對於神識的恐懼已經微乎其微。
控制着自己的身體一動不動,做出被神識壓制的假象,蕭勉就見前方水域中,出現了一團龐大的黑影。
那黑影顯然已經發現了蕭勉的行蹤,這才先一步動用神識,試圖鎮壓蕭勉,同時飛快的朝着這邊疾馳而來。
便在那黑影擴大到好似一座小山時,蕭勉這才真切的看清了那黑影的本來面目——那竟是一條大的過分的魚!
就見那條大魚足有數十丈長,頭大尾巴小,但即便是身體上最細小的尾部,也好似一面牆壁,在水中忽閃。
不等蕭勉看個分明,那大魚張開了血盆大口,吞噬過來。
哼!
六階巔峰妖獸,也敢吞我蕭勉?
暗哼一聲,蕭勉卻強壓住了瞬間動手的衝動,反倒是任由那條大魚,將之吞入腹中。
只是在被吞噬之前,蕭勉體表接連出現了兩層靈光,一層是貼着**而發的淡金色光罩,一層是五色靈光。
蕭勉雖然表現的不屑一顧,卻也並非掉以輕心。
那貼身外放的淡金色光罩,乃是蕭勉煉體一脈的成就,是將那枚神秘的金色鱗甲稀釋之後,覆蓋全身而成,來日若蕭勉的《萬毒纏身咒》趨於大成,蕭勉全身都會佈滿金甲。
那便是《萬毒纏身咒》上記載的——萬毒混元金罡!
至於那層五色靈能,自然便是五靈璧。
有此內外兩層防禦,別說是一頭六階巔峰妖獸了,便是一頭真正的七階化形大妖,一時三刻間也無法傷害蕭勉。
那大魚,吞噬了蕭勉,便打個飽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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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蕭勉,進入大魚體內之後,頗有些失望。
相比起當年的魚婦,這條六階魚妖,只能算是小魚苗啊!
眼看轉了個身子便到了那魚妖腹部,蕭勉實在沒什麼興趣再和這不開眼的六階魚妖打馬虎眼。
取出星磁神劍之後,蕭勉卻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放出飛劍,從內而外的斬殺那頭六階魚妖。
若有所思一番,蕭勉臉上展現出一個奸詐的笑……
當下,就見他收起了星磁神劍,反倒是取出了四相鐲。
這四相鐲也算是一宗異寶,不光能夠容納青菁,還能夠容納白采薇的殘魂。
只是這一回,蕭勉放出的卻並非這兩者。
水光一閃,蕭勉打開了四相鐲的水相空間,便有一羣宛如手指粗細的小魚兒跳躍出來……
那些小魚兒,體態修長,腦袋碩大,一口白牙,宛如尖刀——可不正是蕭勉好不容易孵化出來的小食人魚!
小食人魚脫離了蕭勉的掌控,便四散開來。
不用蕭勉吩咐,它們吞噬着它們見到的一切東西……
眼看着那條大魚的五臟六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小食人魚吞噬着,便是蕭勉這始作俑者,也忍不住打個寒戰。
難怪了!
難怪這食人魚還有個名頭,叫做——魔鬼魚!
只是還不等蕭勉多感慨片刻,他立足之地便天翻地覆。
卻是那條六階魚妖,終於感應到了體內發生的驚天變故,忍不住一個顛覆,險些就這麼肚皮朝上,直接疼死。
任誰受到這種內臟被吞噬的痛處,怕也是忍受不住的。
蕭勉卻不管不顧,穩如泰山。
小樣!
既然你想吃我,就休怪我殺你——要怪,就怪你自己牙口不好吧!
蕭勉才這麼想着,陡然感到一股神識威壓,由外而內的,包圍住了魚妖龐大的身軀,進而侵入了魚妖體內。
顯然,那魚妖是想動用神識,鎮壓體內的敵人。
蕭勉正考慮着要不要有些應對,不想目光一瞥,看着那些渾然無視於神識威壓的食人魚,蕭勉目瞪口呆!
莫非,食人魚竟然變態到連神識都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