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蕭勉,爲了救那逆東流,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一語雙關,蕭勉將血魔的本名“逆東流”融入言中,只盼這血魔福如心至,只盼這血魔命不該絕!
言辭間,蕭勉毫不留情的一拳轟出,便如光龍逆襲。
此時的蕭勉,身處於下山衆人前方,自然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眼底的層層流光——蕭勉正將窺靈法眼運轉到極致!
一條條虛化的靈能線條,從蕭勉的拳頭上延伸開去,在蕭勉眼中不斷地盤旋着、糾纏着……
蕭勉,正快速的算計着這一拳最可能產生的結果!
再說那團血影,乍聞蕭勉之言,微微一顫。
回過頭來,那團血影中顯現出逆東流略有些蒼白的容顏,他就這麼看着蕭勉,看着蕭勉轟出的一拳。
拳如光龍,結結實實的擊中了那團血影。
血影翻飛,以比之前更加迅猛之勢,衝擊下了化劍峰。
一時間,衆人盡皆失色,喝嗎聲四起。
血影飛遁的速度,本就極快,山下攔截的衆人,本身便是依照血影下山的速度,在準備着各自的殺招。
被蕭勉這麼橫插一槓,衆人的攻擊節奏陡然大亂。
原本在準備攻擊的數百人中,僅有十分之一匆匆發動了攻勢,剩餘的九成修士,壓根沒來得及出手,那團血影便在蕭勉這霸道一拳的衝擊下,越過了衆人的頭頂,翻下化劍峰。
血影陡然怒吼一聲,血光大作,血氣沖霄。
蕭勉的拳勁適時消散,那團血影怒吼着,消失在了夜色中……
直到此時,山腳下那些金丹修士,才準備就緒。
可是望着空空如也的夜色,他們唯有面面相覷。
緊接着,有膽大的繼續追擊那團血影,有膽小的留在原地竊竊私語,有好事者更是對着蕭勉指指點點。
蕭勉不爲所動,一言不發。
方纔那一拳,確實是蕭勉煉體一境跨入破海境以來,發出的巔峰一拳。
破海境,顧名思義,意味着蕭勉發出的拳勁再不似破山境那般至剛至烈,反倒是生出一絲至陰至柔的暗勁。
也正因此,當蕭勉這一拳擊中那團血影時,非但沒有擊傷逆東流,在給逆東流加持了一個驚人的速度之後,還在逆東流表面形成了一圈柔韌的防禦罩,幫他抵消了後續攻勢。
這一切,又得益於蕭勉發動的窺靈法眼。
窺靈法眼可以預判靈能走向,這一點早已經被蕭勉運用的得心應手,甚至還數度救過蕭勉的小命。
然則前幾次,蕭勉都是被動防禦,利用窺靈法眼計劃出敵人的攻擊路線,進而或是閃避或是防禦。
此番,蕭勉卻是主動出擊,利用窺靈法眼不斷計算着自己的拳勁運行軌跡和逆東流等人的應對。
幾乎是拼盡全力,蕭勉將逆東流送出了衆人的包圍圈。
只要逆東流運氣不是太差,應該可以躲過一劫了……
現在的問題是,蕭勉如何躲過衆人的懷疑!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時,雷光忽閃,雷神降臨。
瞭解了事發經過,雷神深邃的眼眸緊盯着蕭勉。
卻在這時,付西歸上前一步,擋在蕭勉面前,阻斷了雷神的目光。
“付西歸!你這是什麼意思?”
旁人或許不入雷神法眼,但是面對這來自西極之地的外海修士,便是高傲如雷神,也不得不審慎一二。
“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這小子怎麼說也算是我這一組的成員,他奮勇殺敵,有什麼錯?”
“奮勇殺敵是沒錯!問題是,敵人殺死了嗎?”越過付西歸的身軀,雷神緊盯着蕭勉,連聲質問:“就因爲他貿然一拳,反倒是將血魔送出了衆人的包圍圈,這是怎麼回事?”
“笑話!你們自己殺不死那血魔,就怪別人沒能幫你們殺死血魔?別人沒殺死血魔就是圖謀不軌?那我倒要問一問:在場諸位,誰又殺死了血魔?一個都沒有!所以說,你們都是圖謀不軌!對了!還有雷神你——你也沒殺死血魔!即便是動用列缺環和天雷無妄劍,你也沒能殺死血魔!那麼我是否可以認爲:堂堂雷震宮第一人,也是圖謀不軌?”
“付西歸!放肆!”
“怎麼?雷神!你還想行那連罪之舉不成?”
面對雷神的雷霆之怒,付西歸卻一點不怕。
卻在這時,之前那名女修——幽影,發話了。
“雷神!你如此偏聽偏信,就指摘這位道友放走了血魔,不覺得太過武斷嗎?”一開口,幽影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眼見雷神目光不善,幽影淡然輕語:“你是否想說:妾身也是圖謀不軌?別忘了!血魔的行蹤,就是我們三人發現的!”
幽影這話,倒是讓雷神無言以對。
便是之前對蕭勉諸多懷疑的那些金丹修士,也在稍稍錯愕之後,便回過味來。
不錯!
那方隱匿着血魔的血池,確實是這三人發現的。
若他們真的圖謀不軌,幹嗎又要揭破血魔的隱藏?
這個本來讓蕭勉百思不解的迷局,如今也迷惑住了在場衆人,便是雷神,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哼!最好是這樣!”
一聲輕哼過後,雷神便不再提及此事。
血魔已然跑了,多說無益。
加之雷神當時並未在現場,一沒見到蕭勉的動作,二沒有真憑實據,冒然發難,師出無名。
只是自己運籌月餘,這才以化劍峰爲引,想要引誘那血魔現身,不想血魔倒是來了,卻是這麼一個結果……
看來,偃師城之事,是萬萬不容有失了!
不然,就算是宗門不處罰自己,師父不責難自己,雷神自己也原諒不了自己!
打定主意之後,雷神連招呼都懶得打,就這麼徐徐升空,化成一道雷光,直射向了東方天際。
偃師城,正是在嵩嶽山脈正東方!
雷神一走,自然再沒有人膽敢對蕭勉指手畫腳——須知付西歸和幽影,可都是準元嬰修士。
即便是蕭勉自身,前番顯現出來的實力,也足以讓在場衆人自愧不如,他們不過是不忿於蕭勉的攪局罷了。
不過片刻,化劍峰山腳下,便只剩下了蕭勉三人。
幽影率先離去,離去之前,朝着蕭勉點頭致意。
送走了幽影,蕭勉和付西歸兩人,四目相對,一言不發。
良久,付西歸這才主動打破了沉默。
“如今看來,雷神分明是以化劍峰爲引,誘使那血魔自投羅網呢!你壞了他的好事,小心他伺機報復!”
“怎麼?付兄也以爲小弟是圖謀不軌?”
“怎麼會!肖兄方纔那一拳,確實霸道絕倫,便是付某面對那一拳,也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再說事發倉促,諸多變數,付某還真不信:你能將這一切變數都計算在內!”出言幫蕭勉開脫之後,付西歸話鋒一轉:“然,血魔畢竟跑了!”
“你是說——雷神會將這筆賬算在我身上?”
“若是肖兄以後謹小慎微,離那雷神遠遠地,不去破壞人家的好事,想必那位雷神閣下是不會主動來招惹你的。”
“付兄以爲:肖某該讓那位雷神閣下心想事成嗎?”
“說實話:我也有些看不慣那殷商境第一人呢!”
“一切照舊?”
“正有此意!”
“那麼——偃師城再見了!”
拋出巖晶飛舟,蕭勉步入其中,離開了化劍峰。
付西歸眼看着巖晶飛舟破空而去,不言不動。
“這小子!若說他是故意放水,確實有些冤枉他了;但若說他是急功近利,想要滅殺那血魔,又不太像……”
搖了搖頭,付西歸取出自己的白羽飛舟。
白羽靈光一閃而逝,整個化劍峰,空無一人。
忽而,夜色一陣抖動,顯化出一道纖瘦的身影,又一陣抖動,那道身影消失不見。
至此,喧鬧了一晚的化劍峰,這才徹底死寂。
許是因爲衆人破壞了逆東流的計劃,次日一早,籠罩在嵩嶽山脈和嵩嶽坊市的那層血光,消失不見。
衆人總以爲時過境遷,嵩嶽坊市也漸漸的又熱鬧起來。
卻不知,真正的危險,纔剛剛來臨……
此時的蕭勉,卻沒有順勢進入偃師城,反倒是回到了嵩嶽坊市,爲的,便是趁亂尋找那易容的檀道濟。
總算是不負此行,蕭勉找到了檀道濟,並將之一併帶到了偃師城,安置在了一處修行客棧中。
對於這檀道濟,蕭勉倒是頗爲欣賞,但卻不得不防。
蕭勉打算再考研他一段時間,若他真的有可取之處,蕭勉倒也不介意送他一場造化。
回到自己的靜室,取出靈犀尾羽,蕭勉試圖聯繫到殷劍生等人,卻始終是一無所獲,也不知是衆人的靈犀尾羽出了問題,還是他們距離偃師城太過遙遠,以至於沒能聯繫上。
當然還有另一個可能,蕭勉卻不敢想。
便如當日的傾城仙子顧傾城,就是流失在了時空亂流中。
真要說起來,當年的拓跋嵐被滅願臨死前一記無法之刃擊中,便是被時空亂流吞噬,這才陡然從西蜀州鬼嘯谷,流落到了中州殷商境偃師城,其間的距離,堪稱驚人至極。
這還算好的,若是運氣稍差,修士不是當場隕落,便是永遠的困死在時空亂流中,生不如死。
想起拓跋嵐,蕭勉取出了摩尼珠。
朝其中灌入一絲佛光,摩尼珠散發出一層柔和的光輝。
“禪音大師!別來無恙!”
“阿彌陀佛!有勞蕭施主掛懷!”
“大師是在偃師城中嗎?小子今日剛至偃師城,方便的話,你我見一面,如何?”
“出家之人,自當與人方便!一切,單憑蕭施主定奪!”
“好!一個時辰之後,素心居頂樓,可好?”
“蕭施主有心了,貧僧自當赴約!”
當下,兩人切斷了聯繫。
摩尼珠雖然方便,但畢竟沒有面對面交談來的怯意。
兩人都是爲了拓跋嵐之事輾轉中州,如今有了消息,總要坐下來好好談談一應細節。
只是蕭勉總覺得,拓跋嵐之事,怕沒那麼簡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