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劉志剛家中,蕭勉和劉志剛相對而坐。
“拓跋,八年前也是那樣掉下大槐樹的嗎?”
“當時我沒在村中,事後聽人說起,拓跋先生掉落的那一次,可沒有這麼大的動靜……”
“哦?這時空之洞——我是說大槐樹,還因人而異不成?”
“別說是人了,從大槐樹上掉下里的東西,千奇百怪,什麼都有!據說,有一段時期,村民還將這大槐樹當成了‘許願樹’,家裡缺個鍋碗瓢盆的,都來大槐樹這裡許願呢!”
“實現過嗎?”
“您覺得呢?”
“山民質樸,可見一斑!劉大哥不妨說說:這大槐樹下,都掉過什麼寶貝?”
“別的不說,單單是我見過的,就有念珠、寶劍、玉璽、鐮刀之類的雜物,也沒個準頭!”話到一半,劉志剛想起什麼似得輕笑:“對了!前些年村中還掉下來一頭活生生的魔獸,虧得那畜牲掉落下來時,也是精疲力盡,大傢伙這纔將它宰了,有驚無險不說,倒還叫村民嚐了一頓魔獸肉呢!哈!”
“還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大活人,就只有拓跋和方纔那妖豔男子嗎?”
在劉志剛點了點頭之後,蕭勉沉吟不語。
前番若非拓跋嵐適時出現,蕭勉恐怕真的會殺了那妖豔男子都難說。蕭勉絕不濫殺,但那妖豔男子給他的感覺,卻是非殺不可——這種感覺極其少有,但也並非絕無僅有!
至少,蕭勉記憶中有幾個人,是必須殺之而後快的。
譬如呂承志,譬如萬冬瑤,但是蕭勉很肯定:方纔那妖豔男子,絕非呂承志,自然更非萬冬瑤……
能給他帶來必殺之感的,會是誰呢?
至於拓跋嵐的出現,蕭勉倒是頗爲理解。
作爲從大槐樹上掉下來的拓跋嵐,好不容易見到一個和自己同樣遭遇的人,想來尋根問底一番,也是情有可原。
顯然,拓跋嵐對於找回自己的過去,還是很執着的。
只不知,那覺醒了宿慧的小聖僧,能否迴天有術?
暗自思量着,蕭勉揮退了劉志剛,卻請出了鬼頭。
“鬼老!您方纔說到時空之洞……”
“時空之洞,異常兇險!正常情況下,唯有極端不穩定的空間纔會出現時空之洞,像這方天地,被封禁萬年,靈氣散失,連帶的,便是空間也如古井無波,慢慢的固定了呢!”
“換言之,這方天地在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出現時空之洞的?但是聽劉志剛的意思,類似的事情很頻繁啊!”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時空節點!”不等蕭勉動問,鬼頭已經神色凝重的解釋起來:“時空節點,便是兩個不同時空間的共同點,時空節點附近的時空,異常活躍,也正因此,才能解釋爲何時不時有東西或人從天而降的怪事……”
“還真是匪夷所思……”
“不光是匪夷所思!好好想想吧!如果這裡真的是一個時空節點,那麼,與這個空間相交的,會是哪個空間?”
“鬼老!您是說……”
“靈界!”
“……”
便是蕭勉,聽到“靈界”這兩個字,也是陡然一驚。
靈界,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異常沉重。
自從萬年之前,封靈之戰過後,這方天地便被靈界那些大能割裂開來,成爲了一方封閉的空間。
在這個封閉的空間中,靈氣逐漸散失,修士的修爲逐漸沒落,傳承斷絕,整個修行文明岌岌可危。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靈界還不肯放過這方天地。
時不時的,便會有靈界的元嬰修士進入這方天地,來行使他們不可告人的圖謀,世稱——靈戰!
每一次靈戰,對於靈界而言,或許只是一場試煉,但是對於這方天地的修士而言,卻是驚天劫難。
若這個時空節點真的是這方天地和靈界的共同點,那就意味着,通過這個時空節點,很可能能夠進入靈界!
想到這裡,蕭勉眼中精芒一閃。
但是很快,他就歸於平靜,甚至面帶苦笑。
“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廢話!時空節點,只是一種可能,就算真的可以通往靈界,冒然進入時空節點,也是很危險的事——別說是你了,就算是天尊境強者,也可能灰飛煙滅,泯滅於時空亂流!”
“換言之,這只是一條不是退路的退路!”
“不錯!在那之前,你小子還是儘可能的壯大自己吧!萬一哪天實在是找不到出路,再來這裡也不晚!”
“小子受教了!”
苦笑着,蕭勉盤膝打坐,很快,便將一切外物置之度外。
此後又是三天三夜,蕭勉一直精修不殆。
三天之後,蕭勉陡然睜開雙眼,神情凝重。
只因爲就在方纔,他感受到了一股絕強的氣勢,正從北方天際衝擊過來,那股氣勢,讓蕭勉覺得似曾相識。
陡然身形一晃,蕭勉離開了靜室,出現在大槐樹下。
反揹着雙手,蕭勉面朝北方,嚴陣以待。
就將一道流光自北方天際衝擊而來,看似像遁光又有些不同,唯有那速度,卻是快到了極點。
蕭勉雙目一眯,窺靈法眼悄然運轉,就見那道流光中,隱含佛光。
是他?
來的倒是夠快的!
蕭勉才這麼想着,那道流光便一個騰挪,飛衝到了蕭勉跟前,凝定不動之後,竟是顯化出一團白花花的雲彩……
“……”
“……”
“別鬧了!戰僧慧淨!你幾時變得這麼娘了?”
“南越蕭勉!你……哼!我在這‘筋斗雲’裡渾身舒服,只想多待片刻,是真不想出來啊!”
“筋斗雲?”陡然眼珠一亮,蕭勉故作不屑的搖了搖頭:“速度倒是夠快,只是這賣相也太好欺負了!照我看:不是這筋斗雲裡舒服,而是你初學手生,一時無法脫困吧?”
“你!你……”
“莫急!莫急!且讓蕭某人助你一臂之力!”
言罷不給慧淨解釋的機會,蕭勉手持星磁神劍,上前三步,當頭一劍,便劈砍在了那團軟綿綿的雲彩上……
噹的一聲,宛如金鐵交擊。
星磁神劍急劇亂顫,便是蕭勉的整條右臂,也有些把持不住,蕭勉的身形更是一退再退,退到了三步開外。
與此同時,筋斗雲中伸出一根金棒。
陡然大喝一聲,慧淨動用自己的鬥戰金棒,不光擊退了蕭勉的星磁神劍,也絞碎了那朵雲彩。
佛光一閃,戰僧慧淨凌空而立。
兩人四目相對,一樣的戰意凌然。
時隔多年,蕭勉和戰僧慧淨再度重逢,卻是一觸即發。
虧得就在這時,又有兩道佛光從西方天際激射而來,佛光及地,顯化出了盲僧禪音和靈僧本初。
至此,佛門三秀,齊聚一堂。
如此一來,蕭勉和慧淨之間的打鬥,自然是無疾而終。
然則通過之前的一招試探,不論是蕭勉還是慧淨,都感受到了對方這些年來的巨大進步。
若有可能,兩人之間,必有一戰!
無關勝負、無論對錯,只求一戰!
“阿彌陀佛!難得慧淨師弟這麼快就趕來了,我本以爲,從燕郡趕來殷商境,少說也要月餘光景呢!”
“哼!你們一個個的都抄近路,還不興我急行軍啊?”
沒好氣的,慧淨白了三人一眼。
卻說當日三僧分三線挺近中州,慧淨北上入北魏州,東進燕郡,如今又一路南下,這才抵達殷商境;禪音南下入楚郡,北上殷商境;本初一路東進,過華夏境,至殷商境。
真要說起來,慧淨跑的路確實最遠。
至於將蕭勉也白了進去,純粹是慧淨看他不爽。
想想自己從歸海那裡套出來的消息,慧淨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混小子!竟然拿一塊用過的龍血石糊弄自己!?
此前自己被困於筋斗雲中,他更是拔劍就砍——這小子不光眼睛毒,下手毒,便是心腸也毒的可以!
對於慧淨的冷嘲熱諷,蕭勉混不在乎。
倒是之前那朵雲彩,讓蕭勉頗有些動心。
試想慧淨從燕郡一路南行,距離殷商境足足有數十萬裡,而慧淨知道拓跋嵐的下落還不到十日,如此換算下來,慧淨幾乎是以日行十萬裡的超速,從燕郡趕到了殷商境。
若說那朵雲彩有此急速,也不怪蕭勉要動心了。
他雖然有了萬向飛輪,但萬向飛輪更傾向於小範圍戰鬥所用,是一種戰術法寶,而慧淨的那朵雲彩,分明是適合遠距離奔襲趕路之用,若是用的好了,便是一種戰略法寶!
兩者並沒有誰高誰低之分,若是讓蕭勉選擇一個,他還是會選擇萬向飛輪,畢竟完全可以用飛舟代步。
但若兩者可以兼得,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當然蕭勉也只是想想罷了,畢竟看慧淨給自己白眼的架勢,這出身廣化寺的戰僧慧淨,可不怎麼待見他。
對此,蕭勉倒是無所謂。
目前的當務之急,便是儘快回覆拓跋嵐的記憶。
然後,蕭勉纔好利用長生水醫治拓跋嵐,從而讓他儘快重啓修行之路,儘早恢復當年的修爲。
也正因此,蕭勉帶着三僧,走向了拓跋嵐的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