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今天就要記住,無論那一界都是沒有神!有的只是更高的修爲和境界,更廣大的神通,沒有神!在你見到聖皇之前,你要習慣這種可以禁錮時間的神通。因爲這裡有很多人會,甚至會對你使用!…….”
宇文極一口氣大聲的教訓完孫豐照,長吐了一口氣,顯然平復了不少心情。
接着就不再理睬還處在驚愣中的孫豐照,緩緩的一擡手收了把柄“聖弓”,隨意的拿在手上,目注着這柄在他手中更顯金光燦燦和精緻的聖弓,開始沉默起來。
最後竟然在還未回過神來的孫豐照驚愣之際,吧嗒吧嗒的垂起淚來。
“你…….”
孫豐照突然的出聲,讓宇文極的臉色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急忙走出了自己專注的世界。默默點頭道:“我很高興,很高興我兒子還活着!對,堯是我的兒子,他的全名叫宇文堯,我很高興你帶着他回來了,我也很高興你成爲他!…….”
宇文極的回答雖然有些感情太過豐富,也有些太羅嗦和拗口了。但在這份難以掩飾其內心的興奮之情話語中,跟隨其話語思路腳步的孫豐照,還是明白無誤的聽清了最後那句。
“什……什麼?……”孫豐照一驚一乍起來。他希望自己是聽錯了,他難以置信的反問宇文極道。
令他失望的是,宇文極不但沒有說錯剛纔的話語。還在情感方面,在孫豐照的這聲反問中,徹底決堤的大爆發了。
“沒錯,你現在就是我兒子了!雖然你只有三分之一的他,但我宇文極就是這麼不講道理,就是不能給聖皇那個傢伙先認你的機會。你就是我宇文極一人的兒子了……”宇文極說完這段話,額頭上的青筋幾乎都要爆出來了。對於這番話,這個決定,做出這個抉擇,他顯的很是激動。
“什麼?什麼跟什麼呀?……什麼三分之一,什麼比聖皇先認?我不是你兒子,你難道沒在我睡着時探查到我的身世。我在下界出生,我的父母是……”
孫豐照被宇文極這樣一搞,徹底混亂,徹底慌亂起來。但就在他試圖爭辯,試圖解釋時,宇文激動的打斷了他。
“那些都不重要了!在聖界這種情形也不是沒有。你曾經爲兩頭龍蛟獸分靈。但你不知道,你現在除了外貌沒有改變外,你體內三分之一的血脈,三分之一的性格,三分之一的思想,都已經是堯的了!這在聖界的一種秘術稱之爲融靈術……”
“胡說八道!這簡直是胡說八道!什麼不很重要,什麼融靈術?我的血脈,我的性格,我的思想,都還是我的!以前是,現在還是……對,當年我是意外將堯和隼的殘魂、殘識吸納進了我的體內。但最終他們因爲自相殘殺,互不相讓等緣故,讓我的天穹法決發生變異,成功吸納了他們。但卻沒有侵佔我身體的任何,我還是保留了我原有的一切。他們任何一個都沒有成功奪舍我,所以我還是我,這一點我是非常清楚的……”
孫豐照也開始激動了,在認父、認祖這種有關出身、祖宗的問題上,孫豐照不得不激動了。
雖然可能有很多人想和宇文極,想和聖皇攀上些關係。但失去自我的胡亂認父,無論是在下界,還是在上界,都不會是孫豐照的選擇。在孫豐照想來就算聽宇文極的意思,這種事情,這種分靈術的翻版,所謂的“融靈術”在聖界,可能已有先例。讓一個人通過非正常的繁衍繼承手段,來實現生命的延續,和再生。當然這絕對會有主體的問題,但顯然在孫豐照這場“融靈術”中,他的主體被很好的保留了下來。
但這絕不會成爲孫豐照追趕時髦、流行的一種藉口,他也是打心底裡牴觸承認自己只保有三分之一的自我,而另外三分之二,已經分別是屬於隼和堯的了。就算他們已經完全融合在一起,成爲一個新的主體,打造出一個新的孫豐照了,孫豐照也絕不會承認這點的!
這次,宇文極顯得很是有耐心,沒有打斷孫豐照話語的,讓他一口氣說完了。
直到孫豐照找不出更多理由和話語來辯駁,才微微一笑,重新揹負起雙手,彎腰對着孫豐照道:“你說的很好,這一點自信很像堯兒。不知道你以前的性格中有沒有這麼自信?……”
宇文極的話,讓孫豐照一愣!
就在孫豐照腦海中閃現無數自己這幾百年成長曆程中的點滴,以尋求辯駁宇文極的答案時,宇文極聽似慢悠悠,充滿自信的問題,再次接踵而至了。
“在你這近百年來,你是不是較以前變得越來越聰明瞭?越來越不擇手段,越來越無情了?你在這百年來,已是掌握了越來越多關於聖界的一些神通?甚至是在那個叫什麼臧青雲的小夥子,教授你一切聖界流傳下去的神通時,你往往會有種熟悉,一點即破的感覺?以及這兩件玄天重寶的神通,你都是無師自通的吧?這些都不可能是那個臧青雲的小夥子教授你,而是自發在你腦海中出現的。那破界符,你們能這麼容易偷渡聖界,以及你這些年來性格中產生的那些不擇手段的想法,你想想在以前你會嗎?就好比這次你想出來湊上下界整個修仙界的高級修士,幫助你們偷渡聖界。這不但讓整個下界修仙界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元氣大傷,還可以讓你擔任大長老的嵩高宗在下界修仙界唯我獨尊,保持很長時間的無上崇高的尊者地位。你好好回想一下,以你原本的性格和才智,能想到這麼多,這麼詳細,這麼遠嗎?當然這可能是那個聖隼對你的影響,絕不是堯兒的!反正你細想一下,自堯兒和隼封印在你體內後,你行爲舉止,以及性格上一切細小、細微的變化,其實都是他們進一步滲入你血脈,你思想的證明。他們最後放棄等待你偷渡回聖界的機會,是他們不能再等了,無法再等侯的結果。因爲你的屢次遭遇,強行激發他們與你交談,教授你神通,幫助你施展秘術和各種神通的過程,就是一種對他們對後底線的消耗。在你準備偷渡前,你已經將他們硬撐到最後的底線徹底打破,他們才毫無保留的將一切自動融合給了你。他們倆在這點上都是好孩子,因爲他們知道在你來到聖界之時,就是等於他們回來了,你明不明白他們的這番對你栽培的苦心啊?…….”
宇文極說到此處時,竟然已經淚流滿面。這麼一個彷彿鋼鐵鑄成,彷彿永遠不知道害怕的偉岸男子,一個神一樣的人物,竟然哭了!
孫豐照的思緒跟在宇文極娓娓道來的話語後面,不時的四下張望着不停。試圖找到辯駁的途徑和答案,但越跟隨宇文極的思路,越來後怕和無語起來。
很多事情在此時回想起來,的確充滿了匪夷所思和疑惑。只是以前孫豐照想不明白,也懶得想。但此時跟隨着宇文極的思緒,他霍然開朗起來:從他被兩位禁止在古戰場秘密最底層的殘識侵入,被他的神識空間變異吸納成一個塞滿三色神識的空間開始,一直到自己意外吸納曹啓文,而提前產生反噬,進而與沈梓橙結合雙修,第一次喚醒隼和堯。直到最後一次自己又面臨危險時,堯和隼的最後一次出現,並與他徹底融合,都是如宇文極所說的在它極其危險的時刻出現,教授他功法、神通,幫助他啓動功法、神通、秘術、法寶和玄天重寶,來助他克服難關,闖過難關,順利進階等的。
他們的每次出現孫豐照其實都是能感受到他們一次比一次的虛弱的,孫豐照卻因此一次比一次更強大,更自信,更起來。
但在那最初處於隼和堯他們自身利益,不得不做的融合,到最後無法擺脫孫豐照只能做,極其最後一次的大無畏奉獻,徹底融合在孫豐照的身體血脈中。在孫豐照此時回想起來,都好像印證了宇文極所說的一樣:那是他們進一步消耗自身,融入孫豐照血脈、思想的一個過程。
要說能想出那種最大程度消耗下界修仙界的實力,以達到保留嵩高宗崇高地位的做法。現在孫豐照想起來都有些害怕,以他以往的性格的確不會這麼做,也更本想不出來。但不知就怎麼,在與臧青雲商討偷渡計劃時提了出來。並最終完美實施了。
要說這個偷渡計劃的始作俑者肯定是臧青雲,孫豐照一直把自己定位成一個配角。但這份擁有帝王般無情心狠手辣的提議,的確不是孫豐照的本性能所爲的。但孫豐照卻做得那麼完美,那麼自然!
這一切的點點滴滴,在此時孫豐照跟隨着宇文極的思緒,都開始回憶起來,洶涌進他的腦海,他的記憶中。隨之孫豐照諸多之前已消化,還有沒消化的信息,再次開始在他腦中盤旋、侵蝕他,讓他的腦海再次陷入一片迷茫和痛苦中。
“聖隼原本也是個好女孩,我看着她長大。她原本會成爲我們宇文家的好媳婦……堯兒的好妻子……只是這個女孩和她父親一樣擁有太大的野心了,最終才造成了之後,乃至今日的悲劇……”
從一開始宇文極提及隼時,就對她充滿的憎恨。此時倒是有些放下般的口氣平靜下來。但這一切在思緒較爲混亂的孫豐照聽來,好比就是在解釋他性格中多出來的卑鄙、心狠手辣等的出處……
“宇文堯……聖隼…….青梅竹馬,他們要結爲雙修道侶的!……宇文極,聖皇,兩個朋友……共同統治聖界……翻臉……時光輪……三億年前……”
“這些記憶你都記起了?”孫豐照夢囈似的話語,讓一旁沉浸在悲痛和喜悅、興奮,激動交織中的宇文極,有些意外的驚喜問道。
同時看清孫豐照躺在豎牀上的情形有些不同尋常的表現時,神識一動下,人形只是略一閃動,就將手中的聖弓再次沒入孫豐照的軀體中。
然後隨手一揮間,就將那道隔音罩一閃的收了起來。緊接着整個原先被宇文極聖弓毀滅和空間靜止的一切,就隨着一道五色霞光再次恢復和流轉起來。一切原先被射滅的支離破碎的白色光球、樹木、露臺、景物、景色等,竟然都開始漸漸彌合恢復起來。這大概就是隻有接近“神”的宇文極才能做到的奇蹟。
幾乎與此同時,從孫豐照小腹上長出的護體聖甲,也在一陣中,沒有孫豐照法力支持的蠕動後,也同樣開始恢復如初,佈滿孫豐照的整個軀體,開始一種自然的防禦,保護起他來。
那兩名美婢,也在恢復知覺和行動能力後,第一時間被宇文極使喚過來。並從他們手中的托盤中,取下兩枚翠綠中夾雜着十二道顏色的靈果。在孫豐照繼續的夢囈中,面帶喜色的一下塞入了他的口中,才大鬆一口氣,彷彿完成了一件心悸已久之事。讓宇文極對於眼前孫豐照這個隔世的兒子,充滿了期待。
“我也不太清楚怎麼回事,似乎以前的記憶正在漸漸甦醒中,原先一些模糊的東西,如今都清晰了起來,並多出了許多不知道的東西。”就在孫豐照苦笑一聲的回答道宇文極的問題。並在美味般的吞下那兩枚靈果後,人更顯迷糊狀和紅潤的與宇文極攀談起來。
在這番深入淺出的交談中,孫豐照在宇文極的幫助下,開始梳理清楚塞入自己腦中猶如一團漿糊的各種信息。也開始更多瞭解有關堯、隼的感情糾葛,宇文極和聖皇,以及兩家、兩人的友誼從親密無間,到幾乎決裂的三億年聖界的發展。
在這一過程中,孫豐照也在這番猶如夢境、夢幻般的交談中,更爲了解聖界和有關宇文家和聖皇,以及隼和堯的歷史、發展和種種往事、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