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況下,還被一根小小的翎羽之刺給輕易的扎破。要不是他親眼所見,自己都難以置信了。
但尚未來及施法止血的孫豐照,腦中轟然轟鳴一聲,整個腦海中,突然就分不清是自己的神識,還是意識的忽然決堤、崩潰了。
隨着無數高深、晦澀難懂的法決一股腦兒涌進孫豐照的腦海中,並根本沒給他消化時間的紛紛自行發動施爲起來。
此時的孫豐照簡直就像一個手舞足蹈,口吐各種根本不是他這個級別所能掌握和修習的神通法決,在空中不受自我控制的亂舞亂叫着的瘋子。
隨着孫豐照狂叫的法決,手根本來不及的掐着各種法印、結印、手印。周圍的所有靈力、血色甚至是黑洞,都被孫豐照的這番施爲調動起來。
這一結果,就是直接導致封印在他另一條手臂中的另一件一直封印在其體內的玄天重寶——“仙鏘”琴,突然就在從孫豐照身體內噴涌出的一道十二色的霞光中一閃,孫豐照滴出的精血一下都被反向吸入那柄“仙鏘”琴中。接下來一聲清鳴之音從孫豐照的手臂中咆哮而出,直衝九霄之外。
目睹另一件玄天重寶,不受其控制的異變,孫豐照滿臉的驚疑和驚駭。而下一刻,臉色大變的就看着那柄“仙鏘”琴,就開始從他的手臂中長了出來。
孫豐照搞不清是什麼啓動了這件,他一直都需要在別人幫助下,才能啓動,和使用過的玄天重寶。
“仙鏘”琴,封印在孫豐照體內多年,但一直不能受其完全控制。就連藏青雲都對其一籌莫展,嘗試了很多方法,都不能像聖弓那樣,讓孫豐照*作自如。竟有的一兩次啓動、使用,都是在隼的引導、指導下,進行的。孫豐照獨立完成的,還一次沒有。
所以一直以來,自認爲掌握了對這兩件玄天重寶的孫豐照和藏青雲,其實只是能勉強使用那柄聖弓而已。要說對這兩件玄天重寶運用自如,還談不上。對於這柄仙鏘琴更是難以做到駕馭的境界,只能說初探了他的一點外貌而已。
面對如此突然的情形,這柄仙鏘琴竟然在孫豐照法力如此不濟的情形下意外自行啓動了。孫豐照的直接反應就是,如遭蛇咬般的手腕一抖,竟然想將伴隨着他的精血吸收,已是快速長成的仙鏘琴扔出去。
但是此物卻如同鬼魂一般,粘在其手心上,根本紋絲不動。並還在孫豐照流血的滋潤下,繼續不斷吸收長成、擴大中,孫豐照眼見此情,臉色瞬間就蒼白異常起來。
他只覺的體內精血沿着手出的小孔往長出的仙鏘琴中狂涌而入,仍憑拼命催動法決止血,仍然無法阻止分毫。體內精血眨眼間就失去了三份之二還多,才嘎然而止。
如此多精血的流失,也就是強橫到了極點的孫豐照方能做到,還沒有暈厥過去。換了一名普通修士,恐怕立刻就萎靡不起了。不過話說回來了,要是換了一名修士的精血,仙鏘琴恐怕就是將此人吸成了人幹,也無法滿足它的需要。
孫豐照在一下子失血過多的情形下,頭腦中的意識也開始紊亂起來。無數關於此琴激活、使用、*作的法決,猶如江水一般涌進孫豐照的意識中。讓其原本就瀕臨崩潰的意識,雪上加霜,竟然就那樣接受着這些信息的指引,開始引導體內的功法和外部的肢體,按步*作起仙鏘琴來。
此刻的仙鏘琴,原本淡色的表面,片刻工夫就在孫豐照精血的注入下,化爲了一片鮮豔之極的鮮紅之色。接着仙鏘琴表面的那些翠綠色的翎羽,在一陣蠕動後,競彷彿紛紛被注入了生命活力一般的展開了。在其琴絃的上下兩端間,化出一個不知名的玄奧血符文,從米粒大小,密密麻麻的遍佈其上,一點點的像一座橋樑一樣,連接而起。並一起努力向中間部位,靠攏、長成中。
而與此同時,孫豐照身體四周浮現出無數的十二色的光點,一個個飛蛾投火般的往這座血符橋樑上一撲而去。
“噗嗤”一聲,一端翠芒一閃,突然間就射出一條尺許長的一道光淙淙弦刃出來。原本根本沒有琴絃的仙鏘琴就這樣,被憑空製造出來了一條奇異的琴絃。
此琴絃刃翠亮異常,表面光滑如鏡,但是在弦刃中心處,卻似乎銘印着一排古怪異常的血色符文,對着黑洞空間的某點,就聚焦成了一條直線。
原來此刻的孫豐照卻赫然將此琴成了單手舉了起來,正好對準這條直線的樣子。這一切,不但讓當事人孫豐照不受控制,更是早已目瞪口呆了。
就在此琴現身的同時,血禁空間的黑洞外面也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一生驚天動地的巨響後,整座法陣連同中間的黑洞一下劇晃後,就驀然間憑空消失了。
與此同時,原本身處黑洞中的孫豐照只覺四周模糊景象一散,目中所見滿是血紅之色,隨即無法自己的一陣天旋地轉。只見那偉岸中年人的影像再次出現,並大怒的對着孫豐照嚎叫道:“就憑你這點修爲也敢動用這件聖器,你這丫頭是不是不想讓他活了…….”
大驚之下的孫豐照,幾乎是在見到那中年人滿是怒氣的臉龐,和那份更甚的血煞之氣,就下意識的將手中的仙鏘琴猛然一抖,漫無方向的射出了一道音符而去……
“鏘!…….”
說也奇怪!在血禁空間外已是圍繞了很多聖皇城居民,只是聽見一聲刺耳之極的尖銳響動。一會兒工夫後,就見到整個他們原本無法窺視的血禁空間,它的外壁開始像一片直立的血湖一樣,表面開始波動起伏,同時一股股波紋在湖面上開始浮現凝結,同時一片片的血色霧海之氣,開始劇烈翻滾而出。
聖皇城的居民們,在看到這種難得一見的奇景的同時,也紛紛識趣的開始自發的再次後撤。
因爲他們此時大都已經從各種渠道,或是小道消息獲知了此地是由他們聖界引以爲豪的一代豪傑,聖界之戰神,他們的大將軍宇文極,在此地與人鬥法。對手更是聽說從聖殿出來巡遊的那位親金主。
這些撤退的人、獸羣中,自然也有藏青雲的身影。他在獲知宇文極的出現後,就放棄了營救孫豐照額準備。因爲就目前他的修爲和境界,根本不可能是聖界鼎鼎大名戰神宇文極的對手。所以他此時只能退避一番,力求自保。一切都要等尋到他的本體後,再作計較。
而就在這裡的情形驚動了城守、軍部和聖殿血煞衛,整個聖皇城有職能關聯軍政部門都派出了人手後,整個曾直立的血湖中心處,徹底被一片血凜嚎光華籠罩住,裡面隱隱傳出一聲聲晦澀的咒語之聲。
而在那聲刺耳絃音響起時,一個巨大、偉岸的身影突然暴漲,率先掙破那片血禁空間。然後驚天動地的大喝一聲,體形再次猛漲。並在負手一翻中,將那片快要支離破碎的血禁空間按在手下。在隨後的恨聲中,開始像捏抓一團血紅的麪糰一般,開始使勁的捏抓。最後在其幾乎頂天立地的身影和如來佛祖般的巨掌下,捏成了一個小血團。才滿懷恨意的巨吼道:“臭小子,臭丫頭,看你狠,還是我狠!”
直到完成這一切,那已長成的真正巨人般,達到了萬丈的宇文極,才注意到腳下那些目瞪口呆的臣民、軍士。
此時聖皇城的軍民們,依然發現曾經在他們傳說中的戰神宇文大將軍,巨大頭顱上的頭髮有些散亂,堪稱從未有人近身的衣袍上也有些撕裂之處。還一副喋喋不休,與人鬥氣難以自拔,漸漸動了真怒的意思。唯一不變的就是那巨人戰神的神通,如傳說中一般偉岸、頂天立地。以及那濃郁的血煞之氣,使整個聖皇城中修爲達不到一定級別的人、獸,都感到一陣戰槊。甚至在千里範圍內看熱鬧的人、獸,在這陣洶涌而出的血煞氣下,一時難以控制自己法力的情形,而被一股嗜殺之意所取代。
這麼超大個宇文極,卻渾然不覺的挺立在半空中搖頭晃腦,氣呼呼的樣子。還真是聖界開界以來的一道特殊奇景。
這和他們在聖界流傳了幾千萬年的戰神形象很是不符,與他們想象中的巨人戰神也是相距甚遠。
可能他們的這份失望眼神,也感染到了巨漲到與那些萬丈宮殿一樣高,與天一樣高的宇文極。
這位巨人戰神臉色一變,隨手一甩手掌中的那顆血光球。就惱羞成怒的從着腳下的軍民,將他傳聞中火爆脾氣盡顯的大吼道:“看什麼看,都該幹嘛就幹嘛去!…….”
宇文極爆喝完這一聲,扭頭就走了。他每走一步,身形就縮小一倍,距離也從一步幾萬丈,縮短至萬丈、千丈,直至整個人在恢復原形大小後,最後在衆人、獸的眼神中憑空消失。
宇文極最後消失的方向也的確是他的行宮別院“麒麟宮”的所在。城中有修爲高絕者,隱藏在一邊,也是看的真切,被宇文極隨後拋出的那顆血球,最後消失的地方,也是那裡!
這其中就有被血煞衛護送着前往聖殿途中的聖元金主。這位堪比藩王的親金主,看着宇文極的身影消失,搖頭嘆息一聲,就在健太的卑躬屈膝的催促中,再次啓程,大隊人馬,往聖殿方向一閃而去了。
但城中更多人、獸注意的是,宇文極的那聲巨吼,光是隆隆的音波,就掀翻了無數城中各有禁止保護的房舍,引來了無數軍民的驚呼、婦人的謾罵。
但還好這裡住的都是有修爲之人,倒是沒出現隕落人、獸在倒塌房舍中的報告。但事後傳說,城中在宇文大將軍那聲巨吼,以及所釋放的煞氣之下,城中靠近那片地域方圓十萬裡之內,凡是膽小的、修爲差點的,輕則口鼻流血,重則當場昏迷。
聖皇城註定了這一日是不平靜的一日,之後的數日內,可忙壞了城守備處的軍政官員,以及軍部的各位將軍們。
這宇文極貴爲大將軍,可是聖界軍中第一人和掌控着聖界第一軍務大臣第一要職之人。說起來這些城守軍將,或是軍部官員,都是他的屬下。但他們,大概從他們加入軍隊開始就沒見過這位他們共同的大老闆。
但偶像,兼大老闆捅地簍子,他們還得聯合背起來不是。
在他們忙着安撫受牽連的家屬,幫助重建、修復家園時,聖殿的聖皇陛下,終於也獲知了此事。並頒下聖詔,由國庫撥出靈石,賠付了受災軍民,最終妥善處理完結了此事。
######一陣彷彿將頭顱撕裂成兩半的劇痛傳來後,孫豐照終於在連番動用兩件玄天重寶,法力、神識枯竭,精血大量流失後,悠悠的醒轉過來。
他只覺眼前一片黑暗,當即吃力之極的想睜開眼睛,卻覺眼皮重於泰山,根本無法睜開分毫。
但略略有些迴歸的意識讓他吃驚的發覺自己似乎是躺着的,立刻想要一個鯉魚打挺的坐起,但是同樣以失敗告終。不堪忍受的疼痛,讓他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就連想睜開的眼皮,也無力睜開之下,只得最終放棄了。
漸趨清醒的孫豐照心中一沉,勉強忍住周身的劇痛,提起意思神識中一絲殘餘,急忙內視起自己身體的各處情況。
結果讓他不禁苦笑不已。
現在的他不但精血損耗大半,體內法力也蕩然一空了。更糟糕的是,他頭顱、腦海劇痛的不能控制,竟然還有無數信息、法決、功法在狂輸入他的腦海中。在他一醒來後,這種情況更甚,像是終於等到孫豐照醒來了,就都急着排隊入庫。只是他一醒來時的情形有些混亂,出現了插隊現象,不受秩序的情形。
他的神識同樣損耗厲害,並且所剩不過十之一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