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豐照一邊藉着查看的由子,一邊默運功法,想衝開封閉的經脈。因爲這些圓石敦附近火靈氣最爲充沛,他就算產生些靈力波動,也不易被姬從良發覺。
姬從良對於孫豐照高漲的熱情,倒是沒有阻止,任由孫豐照在丹室內隨意走動着。
這些圓敦同樣是隔法石製成,甚爲扁平,只有半尺來高。但是在每塊圓敦外側,卻鑲嵌着八個火紅色迷你型龍頭,栩栩如生。而且龍口部微擡,正好對準圓敦中心的上空,做噴吐姿勢,非常*真。
看清楚封閉地火口圓敦的情形後,孫豐照略感驚訝想要開口詢問用法。但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姬從良也就已走到圓敦附近,主動給孫豐照講解道:"這個就是此丹室內的所有地火口,煉丹所需要的地火,就是從這四個地火入口噴出。並且根據需要,還可自行調節火焰大小和高度,也可直接掀走這些圓敦,讓地火完全作用在丹爐上。具體驅使之法,就刻在石墩外壁上了。”姬從良指了指圓敦的解釋道。
孫豐照暗想:"自己又沒打算在這丹室長住,跟我說這地火*作之法幹什麼?"孫豐照心裡腹誹着姬從良的好心,表面上倒是一感激的“嗯”了聲,倒是也看進去幾種*控手法。但此時孫豐照知道應該繼續分散姬從良的注意力。
於是便態度認真問道:"師母,這地火這麼歷害,大概可以媲美結丹修士的三味真火了吧?""哼,三味真火......你是不是在嘲笑我未達到結丹期,不能施出三味真火,纔在這裡借用地火?"姬從良不陰不陽的反問道。
"不敢,不敢,弟子絕無此意!"孫豐照這次是真的嚇到了。抹着額頭的汗,忖道:"這女人簡直就是個猜忌狂,什麼東西到她嘴裡,就都變了味!""哼,不過不重要了,無論你是有心,還是無意,很快都不重要了!""如今的修仙界煉丹,大部分都是借用玄陽之地的地火來淬鍊丹藥。因爲許久以前,我們的前輩便已發現,地火不但比修士的真火精純而高溫,而且還特別的持久穩定,比三味真火煉丹法成丹率高出許多,並且對煉器來說也是同樣有效。所以只要有條件的修仙門派甚至大些的修仙家族,都有自己專門的玄陽地火,以供自家子弟煉丹、煉器。也只有那些勢單力孤的、實在無法借到地火的散修之士,在煉製高極靈丹時只能用自身的三味真火來煉丹,否則誰肯這麼浪費自身的三味真火來煉丹,法力再高的修士,體內的三味真火永遠是有限的,不可能像沒錢似的亂用!本派的此處就是一處玄陽地火,另一處在煉器峰的煉器閣!”
姬從良鎮鎮有詞的說了這一大通用自身三味真火煉丹的浪費之處。但讓孫豐照也明白了盧萬天對他的好,竟不息損耗自身的三味真火,給他煉製養氣丹這種低極靈丹。
"你師傅用三味真火給你煉過丹嗎?"不知怎麼搞的,孫豐照喃喃的低聲自語,竟然讓一旁的姬從良聽見了。
"是,弟子從前一直服用的靈丹都是師傅用三味真火煉製的,我們住的地方也沒有玄陽地火,我一直不知道修士的三味真火這麼重要,讓師傅肯定傷了很多真元!"孫豐照這幾句感慨倒是出自真心的肺腑之言,他之前不明白盧萬天的用心良苦,現在知道了,自是異常感動。
"哼,他倒是對你肯下本錢!"姬從良說這番話時,忌意甚濃,但臉色一變之後,又怕孫豐照發現她的異樣,看輕了她,於是,就接着順勢指着牆壁上的四個葫蘆說道:“當然光有地火,在一些高級靈丹煉製上,還是有所謙卻。這些葫蘆內,裝的都是星火砂,可加強地火的威力,若是在煉丹過程中覺得地火溫度還不夠的話,這些火星砂就可提升威力,只是持續時間不會太久。另外,這裡的禁止,在丹室門一經關閉後,就和外界斷絕一切聯繫了。除非是數名結丹期修士合力,否則誰也無法從外面進入!"孫豐照聽了此言,心中一慌,如此徹底封閉的環境,自是他所不希望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幾絲懼意,也明白了範劍口中失蹤的藥童,都是怎樣被姬從良暗害的了。
姬從良一看孫豐照的懼意,嘴角牽動着臉中間的傷疤,開心的一笑,單手扶背立於石梯之上,上了爐鼎,目光落在鼎內,指着鼎內翻騰的藥液,淡淡地說道:“這裡是很神妙的一處地方,對吧?我發現世上有這麼一張丹方的時候,同樣驚訝不已。”
孫豐照一愣,轉而望了姬從良一眼,慌忙道:“很神妙?”
姬從良突然“嘿嘿”的發出一陣笑聲,動聽的嗓音,讓所有人聽到的人,都覺得心裡有幾分喜愛,但是一看她那張臉,又一陣惡寒後喃喃地說道:“小子,可知鼎中爲何物嗎?”
“弟子不知。”孫豐照望了大鼎一眼答道。
“然觀師母如此着重其事,此爐靈藥應當非同一般。”
“想來你也是不懂,當年我看到那份丹方時,亦不例外。”姬從良說着再次一指鼎內的藥液道:"這就是凝血丹!我想你明白這個丹方是誰研製出來的吧?""臧青雲!"孫豐照吃驚道。隨即腦海中便生出疑問"即然嵩高宗已經全面封殺臧青雲的過去,甚至都不願有人提及此人,姬從良又是怎麼得到臧青雲遺留丹方的呢?"孫豐照暗自腹誹時,姬從良看向他的目光,也開始變得十分奇特,就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眼神中充滿了愛護之意,又夾雜着一份嗜血的可望。
這些神情令孫豐有點毛骨悚然,總覺得流露出這些神情的姬從良,看自己不像是在看一件物品,而不是看一個人。
姬從良見到孫豐照正盯着他看,眼中更是閃過了惡毒的眼神,只是極快的掩飾了過去,仍保持了溫順的樣子。
孫豐照自然感覺到了對方的不善,但是毫不在意,依然裝出若無其是的樣子。
但他心中的疑惑,很快就由姬從良自己揭曉了答案。
“是的,這個丹方的確出之臧青雲,也就是我們嵩高宗的第六代祖師!”姬從良眯起雙眼,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孫豐照身上掃了幾眼,輕聲笑道:“呵呵呵,小子,你以爲這幾千年裡,我們這些後輩就一直都在默守門規和戒條嗎?不,在之後的歷代嵩高宗弟子中,無不想能繼承臧青雲遺留下來的一些衣鉢,那樣就可以一步等天,成爲大修士、飛昇、與天地同壽......”
姬從良說到此處時,神色開始變得有些異樣。即有興奮,又有痛苦。
姬從良的話,讓孫豐照也在暗暗點頭。一個門派,有時是一個國家的興衰,都是和一兩個做出巨大貢獻的天才,不無關係。
但往往這種人的功過,後世在不同的階段褒貶不一。
臧青雲就是這樣一個對他功過、成就難下定論的人。而在後來的嵩高宗弟子中更是不乏對他的崇拜者。姬從良和他的一位師兄,就是他的一個忠實崇拜者。
"當年他在一份宗門典籍中,隱約猜到了臧青雲的埋骨之處。因爲他當時一直遲遲沒有衝擊到元嬰期,他很着急,說什麼配不上我,就邀我一同前往,尋找臧青雲遺留下來的功法和寶物......我當時鬼迷了心竅,竟然真的隨他去了......"說道此處,孫豐照看的出姬從良已有哽咽之意。孫豐照不難想像,姬從良和自己心愛師兄的結伴尋寶之旅,肯定發生了不好的事。
在一旁小心候着的孫豐照,此時其實不應該多嘴的。但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讓孫豐照忍不住問道:"後來呢?"姬從良一聽孫豐照的問題,馬上一轉頭,臉色大變的,在微眯的雙眼中兇狠陰曆的目光一閃,左手一擡。站在鼎爐下的孫豐照立時感到一股龐大的吸力,身體抑止不住的飄俘而起,嗖的一聲,就直向姬從良左掌飛去。
"哎喲,師......師母,你要幹嗎?"和姬從良幾乎面對面,衣襟也被姬從良捏住,孫豐照此時更是雙腳離地騰空。孫豐照看了一眼姬從良的散亂的眼神,顫顫巍巍的急喊道。
呼吸漸沉重,眼神越發駭人的姬從良一手提着孫豐照,一邊喃喃道:“小子,你不是想知道後來的故事嗎?可知鼎中爲何物嗎?”
“不是凝血丹嗎?”孫豐照瞥了大鼎一眼聲音發顫的答道。
“我們在那處秘窟中,讓我得到這張凝血丹的丹方。這就是我當年爲了那個負心人付出所有的唯一收穫……我得到了一份丹方,他得到了一份功法。你知道他得到了什麼功法嗎?”姬從良未見怒色的,吃吃笑了兩聲後,自顧問道。
孫豐照心裡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妙,心中飛速盤數過中關鍵處,來回思量,並無不妥。不由疑惑,姬從良爲何這樣問他?
"不知道....."孫豐照被姬從良越捏越緊的衣襟,漲紅着臉,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