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豐照的神識,向下方入口的兩側掃了一遍。發現這看似虛若無物的通道內,晶瑩閃閃,竟似一條凝結着一層厚厚黑霧寒冰的通道。
“我們現在看到的並不是驚魄陰風,只是普通的陰風而已。但一旦深入下方數百丈後,驚魄陰風就會出現。沒有防備之下,就是我等修爲也無法在風中支撐多久的。但是我所修功法,正好與此風對應,所以我在深入此條通道是,對於我的威脅自然大減了。但是對你,孫道友閱歷非同一般之人,在小心方面,自然不需要龍某多說什麼了吧!……”
只見在龍巴方一靠近毒霧邊緣處,衝頭頂的黑棺法相一點指,口中幾聲咒語出口,頓時從黑棺上放出一圈接一圈的黑色波浪。波浪所過之處,陰風黑霧入口被推開了大半,裡面漆黑一片的黑色霧氣一下被吸收了的樣子,變得稀薄起來。龍巴率先對着屬下一招手,就進入了這個黑洞似的入口裡。
孫豐照輕笑一聲,自始至終也沒和龍巴多費脣舌,血、紫、金三色混合的身形一閃即逝的,就沒入了黑洞似的入口內。
半日後,在這片遠勝之前禁止強度的通道內,深處某處寒冰、黑霧、鬼物遍佈的地方,突然間銀十幾顆巨大火球飛射而出。
“噗噗”幾聲後,這些火球沒有爆裂開來,卻在途中化爲十幾條栩栩如生紫幽火蛇,撲到了黑色的晶瑩冰壁上。
一股代表着炙熱氣息的氣霧大起時,一小片紫幽火海豁然形成,眨眼間就將狹小通道所有的冰壁、鬼物、黑霧化爲了灰燼。
接着遠處霧氣中金光中,孫豐照的身影浮現而出,並朝漸漸熄滅的紫幽火海走來。雖然看似這片紫幽火海灼熱無比,但現場氣溫卻是較之先前更爲驟降的,好些遠處的鬼物都受此影響,被凍斃冰封住了。
孫豐照滿意的目光朝遠處一掃,神色一動下腳步驀然停了下來,將紫幽火海一收,纔在對面的稀薄黑霧中,隱隱看到了有什麼異常東西存在的樣子。
但他還未來及將神識放出,忽然衝頭頂一點,立刻銀光暴漲中,同時向前方飛射而去。
結果在銀光照耀之下,遠處原本霧濛濛的一切,全都清晰起來。被凍得快要冰封在龍巴和它的一衆屬下,正在那裡舉步艱難的前行着。
“哈哈,陛下,比我早走,怎麼還在這裡啊?前面的東西,我都清除了,陛下請吧!”
龍巴等獸,看清楚是跑到它們前頭的孫豐照後,被他的神通驚訝的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它們身後竟是一座同樣剛剛建立起來的山壁。不,確切的說,那是一座取代之前黑霧冰壁的紫幽冰壁,和對面孫豐照身後的山壁,一前一後將它們夾在中間,形成了一條新的通道。這份神通,就連龍巴也是自稱也是做不到的。
而此時的孫豐照在嘲笑完龍巴它們後,也對出現在這層禁止外,他腳下出現的巨型平臺,感到驚訝萬分。
這是竟修建在一個奇深無比的深海禁止中的人工平臺。孫豐照凝望了地下半天,才向兩側展開神識望去。
可除了移了一些曲折拐彎的玄冰所建峭壁所在外,並沒有什麼收穫。
“這應該是到了你宮城的外圍了吧?”
孫豐照扭首對着姍姍來遲的龍巴和一衆地、玄、聖法師妖獸們問道。
“對,你那兩位長輩,當年就是利用此處爲突破口,侵佔我宮城的。但卻後來,又在此地建下了一道禁止,阻止我們返回和進入……我們想盡方法,也實在難以突破和打開,還請孫道友要費心了!”
“這層禁止不是你設的?”
大感驚訝的孫豐照,聽說這層禁止是麒鉞他們所設時,不由失聲一二道。
同時也是再一次重新認識麒鉞、吳明他們對陣法禁止的造詣之高,他們竟然能夠在短時間內,僅憑二人之力,建起這麼超級的一道禁止,阻止龍巴等原主人迴歸自己的老巢駐地。
這是需要絕大神通和陣法禁止造詣爲基礎的,他雖然此時在修爲上可能已經超越他們。但在這陣法之學上,孫豐照還是感到和他們有一定差距的。
“對!”
孫豐照對於龍巴有些咬牙切齒的直接承認,在對麒鉞等人、獸陣法上的造詣後,也就沒再多想什麼,隨意瞥了一眼態度大變的龍巴,立刻化爲一道紫金之光,直往下飛遁而去。
足足飛行了數千丈的距離後,孫豐照終於飛到了那個平臺上。但稍一打量後,就露出了不能置信地表情,隨後急忙駕起遁光激射出去,在附近飛遁了大半天,才又飛回了原來的地方。
但臉上滿是掩不住的駭然之色!怎麼說呢,只有一個“大”字出現在孫豐照的腦海中。
說起來,孫豐照見過地各種各樣的巨城,或是禁止,也算不少了。最大的大概就是當初在東外海的龍宮城了。
此城和城外的禁止之大,如容納人類和靈獸相結合的模式,竟可容納數十萬,體型龐大的靈獸,按照人類的家庭形勢居住、狩獵、生活在其內。
而如今就在另一座似乎絲毫不遜於那座巨城的巨城外廓上,也許此山比那“龍宮城”還大的多,但他此時因爲此城上巨大的禁止,而無法具體比較出來了。
這層籠罩在城外禁止,也是孫豐照迄今爲止,所見的最大,最強,最厚的一種防護禁止。
因爲他站在這個平臺上向下望去,滿是粉金之色的光罩,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盡頭。那個所謂的平臺,也只不過是此城罩上一個微不足道的橫生插曲而已。
但光是這些還不能讓孫豐照如此震驚,讓他無語地是,這般大的一座巨城,身處一個巨大禁制之中,絲毫縫隙和缺口都沒有。
孫豐照極盡所能,扭首,朝遠處望去,釋放能達到千萬裡的神識,還是隻能看到一個粉金的光幕從高空而下,無邊無際,彷彿將整座巨城,都扣罩在其中的樣子。
如此大的手筆,即使孫豐照以現金的修爲,現在陣法造詣,也自覺有心無力。
孫豐照心中駭然之下,也從很多方面,都證實了龍巴所講的這絕對是麒鉞和吳明這一人一獸大神通者,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望着遙遙不知多遠的光幕,孫豐照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驅使遁光向一邊激射而去。
足足飛行了一盞茶工夫後,孫豐照才飛到了平臺光幕下。他驅使地遁光,在如此大的光幕前實在顯得渺小無比。
而離近之後,孫豐照仔細端詳了,根本無法看多厚的凝厚障壁半天后,竟忽然頭也不回地向來路飛去。
他不用出手相試,也可以感到此禁制中蘊含的可怕靈力和威能。別說他一個元嬰後期修士,恐怕就是化神期修士,也無法靠蠻力強行破除這種絕對禁止障壁的。
在飛回平臺的路上,孫豐照從遠處遙望此城,此禁止,仍無法看出此禁止有多大。但裡面的巨城卻始終靜悄悄地,絲毫異樣的聲音都沒有。既沒有獸鳴聲,也沒有任何靈、妖獸在期間走動,這彷彿就是一座死城一般。
但禁止後的盎然海靈氣,卻又真真切切存在的。如此一來,這種詭異的情形,竟給孫豐照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對於龍巴它們能看到和感受到這一切,想來較之孫豐照還要難過。因爲裡面就是它們的家園,曾經屬於它們,但在外出數年後,回來就再也不能進去了,這是何其困苦鬧心之事!
孫豐照最終還是和臉色陰沉龍巴它們的飛回了平臺,回到了原點。
“你走時城內就沒留人嗎?”
“不,雖然北冥宮居民不多,但我在出徵前,還是有上萬靈、妖獸留守的。只是現在看上去,裡面一個都不存在了。想來都是被你那兩位給……”
龍巴不知是否出於忌憚孫豐照,或是其他原因。最終還是沒有講下去。
但孫豐照可以想象得出,這座北冥宮城內的留守軍士、居民,可能早已在數年前成了麒鉞和吳明的刀下亡魂……
“這禁止的深奧遠超我想象,而且一層接一層疊在一起,幾乎遍佈方圓千百里都是。這在我宗門內十幾名陣法大師,花費了上數年時間,以及大量財力,也不一定研究出瞭解開禁止之法。所以我必須藉助天地之力才能以陣破陣,才能將封印禁止盡數除去。但是這以陣破陣所需材料之多,佈下法陣之多,實在是一件巨大之極的工程。但最重要的是,佈陣的許多材料都珍稀異常,必須儘快收集,估計一切順利,也要月許時間才能完成。到時我還會動一個超級隱匿法陣,將破禁時的驚人異象全部壓制住。”
孫豐照說道這裡,頓了一頓,接着看了一眼龍巴又問道:“現在你對我說說那塊血碑的由來吧?……”
龍巴顯然對於孫豐照突然提及血碑之事,一愣之後,隨即一正神色道:“四百年前,我從先祖的鬼道功法遺寶,連同這塊血碑一起收藏在身邊。一直以爲這是先祖遺留下來的什麼至寶,曾經也動用過莫大神通,想查明這塊血碑的功用和神通。但不要說此血碑,就是當年我曾經雲集衆多外海高能之士,想盡各種辦法,都無法看出其中什麼端倪,甚至到最後就認定了這是絕對沒有一探價值的先祖之物。但現在看來肯定是,我等遺漏了什麼,這肯定是一件先祖留下的寶物,或者其中封印着什麼重要之物,否則也不會讓麒鉞前輩他們如此勞師動衆,用這麼大的手筆來奪取了!不知……孫道友問及這塊血碑,是不是要透露一二……”
“哼,無可奉告!快去準備我所需之物吧……”
孫豐照對於龍巴的強烈探知慾,無動於衷的雙手一背,轉過身去,大刺刺的拒絕,並吩咐道。
######月餘時間,對修仙者不過是彈指而過的。更何況此時北冥宮上下都是在忙綠中渡過的,那時間就更顯迅速了。
一連數日內,一股大戰前的緊張氣氛幾乎一夜之間,在冰山上下的靈妖獸之間瀰漫開來。
整片北冥宮所在地的冰海上下,不但大半先前被破壞的法陣、禁止紛紛被重新修復和打開,保護在冰上左右。更有衆多高階的北冥宮弟子不斷從冰山駐地被撤離,不見了蹤影,也不知被安置到了何處。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冰海深處那粉金透明禁止上的陰冥颶風,一刻也沒有停留過的圍繞呼嘯着。並且除了這些陰冥風聲外,這裡就再也沒有其他異聲傳出了。
而一個月的七八日後,在一片黑霧的飄散中,龍巴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在那個突出平臺上。
“怎麼樣了?孫道友佈置的差不多了吧?”
“有這幾座法陣將此處徹底罩住,就算有些聲響,想來你也能應付一二。…….況且,我在這也沒有白浪費時間,打開禁止就在今日了……”孫豐照將手中的最後一杆法旗插進底部的禁止一角後,兩手一拍的笑道。
“嘿嘿!本王倒是不在乎多浪費些時間,也不願出什麼意外。若是快些就能打開此禁止,那自然最好不過。如若不能的話,多做些準備,也沒關係,總比徒勞來的好。”
龍巴在微然一笑後,一副不在意顯出身形後緩緩說道。
“打開此禁止,我還是有些把握的。但有一點我要說明,我雖然和佈置這禁止的兩位師出同門,但他們封閉此地,顯然是不想在達到目的之前,有任何人、獸來打擾他們的,所以改良和動用了諸多連我都不熟知的陣法和禁止。通過這些時日的準備,我也只能打開此陣上的一絲裂縫通道。但很快就會彌合,所以在我打開禁止之時,一次性能通過的人、獸之數至多也就是兩三個!你快點決定好人選,免得到時手忙腳亂……”孫豐照冷冰冰,不帶一絲討價還價的口氣冷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