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州,混亂石林,葬龍淵畔。
血輕羅皺着眉頭立在石林之畔,望着那黑氣蒸騰、看不到底的深淵,忖道:“那叫混沌的人,究竟是不是在這裡?葉長生這人看上去挺清楚的,怎麼會連怎麼尋那人都不說一聲。”
想着,她試探地道:“混沌?你在這裡麼?”
話音未落,前方黑氣當中,一道人影陡然飛出,正正立在她面前。
那人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下混沌,嘿嘿道:“小姑娘,你在找我麼?”
血輕羅愣愣地盯着眼前的混沌,小嘴張的差點合不攏了。
良久,她才訥訥地道:“你,你就是混沌?你真是混沌?”
混沌奇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他自忖化爲人形之際,普通人還是很難看出來的,卻不料一眼便被血輕羅認了出來。
血輕羅深吸一口長氣,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道:“北海帝王忽之徒,幽冥血海血輕羅,見過中央帝王!”
混沌怔了一怔,目露奇色,道:“你,是帝忽的徒弟?帝忽現在怎麼樣?”
血輕羅咬了咬嘴脣,低聲道:“晚輩於數百年前,修煉化血分身大法走火入魔之際,恰巧遇到帝忽。他傳了我幾樣秘法,讓我免除了身死之厄,自此我便尊他爲師尊。師尊在百年之前,便已經離開了血海,不知所蹤。”
混沌嘆了口氣,道:“知道他無事,我心甚安。他有沒有提起過,帝倏的近況?”
血輕羅搖頭道:“倒是未曾聽師尊說起,只是聽師尊說,我修煉的秘法,在見到前輩之後,便會有所感應。”
混沌眸中露出回憶之色,良久,他纔回過神來,望着血輕羅,道:“你來尋我,是爲了葉長生之事?”
血輕羅道:“正是,不知那葉長生,可是前輩的徒弟?”
混沌搖頭道:“他來頭很大,我卻無緣做他的師父,只不過指點了他一些東西而已。”
血輕羅心中一動,問道:“能得前輩讚一句來頭很大,不知道晚輩能否冒昧問一下,他究竟是誰?”
混沌道:“我現在亦未能確定下來,只不過,一個沒有來頭的人,不可能集那多神通、法術以及至寶於一身。想必,你已然吃過他的虧了吧。”
血輕羅默然。
混沌又道:“來了這裡,也不容易,送你幾樣東西吧。”
說着,他摸出幾顆至陰之珠丟給血輕羅,然後問道:“葉長生讓你來做什麼?”
血輕羅摸出儲物袋,丟給混沌,道:“他讓我將這些東西交給你,換一些純陽之珠來。”
混沌接過那儲物袋看了一看,目露奇色,道:“這是在鬼蜮周圍自然生出的混沌靈石,雖然不是很純,但是卻勝在稀有,嘿嘿,他是怎麼弄到這東西的?現在能夠生出這樣混沌靈石的鬼蜮,已然不多了吧?”
血輕羅嘆道:“他用一朵混沌黑蓮,將那鎮守血海之門的鬼蜮殺了,這些東西,可能便是他從鬼蜮之處奪來的。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我才能夠穿過血海之門,來到此界。”
混沌目露奇光,道:“我雖然知道混沌黑蓮在他手中,卻不知道他居然敢去對付那隻鬼蜮。嘿嘿,當真是好膽色。血海之門雖開,可是估計也持續不了多久,最多百年,便會有新的鎮守妖神生出。你如果不打算一直呆在妖界的話,還是儘早回去吧。”
血輕羅眸中露出一絲迷茫之色,道:“我知道了,多謝前輩。”
混沌道:“你在此地呆上一個月再離開吧。給葉長生的東西,我要準備一下。”
而後,他又道:“來此不易,看在帝忽的面子上,你功法上有什麼問題,也可以來問問我。”
血輕羅咬咬嘴脣,低聲道:“敢問前輩,世間可有法門,能夠破除三生神契?”
混沌正要離開的身形怔了一怔,回頭望着血輕羅,道:“就我所知,世間唯有有數的一些存在,才能暫時消除三生神契的影響,而想要徹底破除的話,非一些上古奇門秘法不行了。”
他又道:“倘若,有混沌石棺的話,躲在其中,也可以消除三生神契的影響,否則,便是隔着界域,亦是無用。”
血輕羅一臉黯然,低下頭去。
混沌嘆了口氣,道:“我會幫你多留意的,不過你也不需太過擔心,葉長生爲人還是不錯。”
血輕羅點了點頭。
一個月後,混沌拎着那儲物袋來到血輕羅身前,將儲物袋交給她,道:“真是費事,之前從來未曾嘗試過,不吸納混沌靈力而專程從混亂靈力之中提取純陽之珠。”
血輕羅道:“前輩真是好手段。”
混沌笑道:“告訴葉長生,讓他好好修煉,嗯,你也可以告訴他,你和我混沌之間的關係。想來,他便不會爲難你了。”
血輕羅道了謝,而後便即離去。
卻說她剛剛飛離地煞亂界,正想先前同葉長生約好之處趕的時候,臉上神情陡然一變,驚道:“血海之門有異動,難道又有人來了麼?”
心念一動,她身上血光一閃,加快速度向前而去。
這一番毫不遮掩地前衝,不知道在禁忌西海之上驚起了多少修士妖族,只不過她實在太快,幾乎無人能夠捕捉到她的蹤影。
終於來臨到飛沙島附近,她雙眸一凝,但見數十名修士妖族,正圍在飛沙島周圍,向那從飛沙洞中不斷涌出的諸多奇異存在拼命傾瀉着法術。
血輕羅雙眸一凝,臉上露出煩惱之意,忖道:“怎麼會是她?難道波旬以爲,我沒有辦法應付的敵人,她就能應付麼?還是波旬知道蚊道人已然回去了幽冥血海,派她來帶我回去的?”
思忖之際,正在噴發血水的飛沙洞之中,陡然有一陣極爲放浪的女子嬌笑聲傳了出來。
圍攻的衆人齊齊一滯,而後便看到一道白色人影自那血水之中飛出,正正懸浮在了空中。
那是一名極美、極媚的女子,生着一頭鮮紅色的長髮。同血輕羅出場之時一樣,她通體上下不着一絲布帛,完美的身軀在陽光下散發着淡淡的光芒,而她嬌媚的臉蛋之上,兩隻勾魂的眸子更是水汪汪地,充滿了無盡的媚意。
而後,噴涌的血水陡然停了下來,然後一陣急旋,直飛上空中,化爲一身鏤空的血色鎧甲,將她嬌軀包裹在其中。
只不過,這血色鎧甲只是包住了她身上最緊要之處,卻將雪白纖細的腰身、修長挺直的大腿以及大半圓潤的香肩盡數露在了外面,更襯地她曲線玲瓏,惹人遐思。
她落下身形,朝衆人瞟了一眼,輕聲道:“諸位道友圍在此處,是在等小女子麼?”
她聲音之中,透着一股纏綿柔媚之意,似乎能穿透靈魂深處,撩撥到人心中隱藏最深的一根弦,讓在場衆人俱都是一陣心癢難耐。
圍觀衆人當中,一名修爲最高、化神初期的修士用力嚥了一口口水,心中暗自詫異。他已然數百年未近女色,心中早已水波不興,尋常女子便是在他面前脫光了衣服,他亦不會有任何衝動。卻不料這女子只是瞟了自己一眼,說了一句話,便惹得他幾乎情難自抑。
他定了定神,問道:“這位姑娘,你是何人,爲何會從這洞中出現?”
那女子眸中露出幽怨之色,聲音中充滿了楚楚可憐之意:“小女子不幸,被一位負心人關在這洞中,浸泡在血水裡,已有數年,今曰終於得脫,還要多多感謝諸位道友。”
她這話明顯便是信口胡謅,衆人俱都知道,月許之前,此處尚未有任何異樣,便連這洞口,都是一個多月之前出現的。只不過,聽她這麼用柔弱可憐的語氣說出此話來,不知爲何,衆人俱都無法產生違逆或是拆穿她的念頭,齊齊點了點頭,更有人道:“那負心人真是可恨,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在下必將幫姑娘討回公道。”
遠遠觀望的血輕羅嘆了口氣,忖道:“這羣人完了,必定會被她吸地渣都不剩。我還是先去尋葉長生吧。”
心念一動,她化爲一道血色輕煙,從一旁遠遠繞了過去。
她離開之後不多久,飛沙島之上,便有一道血光沖天而起,將整個島嶼籠罩在其中。而後,無盡的銀聲浪語自其中傳了出來。
那女子卻是一人靜靜地立在血光最高處,望着血光當中,同數十個同她相貌完全一樣的女子瘋狂交媾的修士,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脣,自語道:“妖界的修士,味道當真十分不錯。”
卻說血輕羅來到那同葉長生約好之處,剛剛定下身形,便見葉長生已然出現在她眼前。
而後兩人進了葫蘆空間,葉長生問道:“如何?”
血輕羅摸出儲物袋遞給他,道:“幸不辱命。”
葉長生看着儲物袋中滿滿當當的純陽之珠,臉上露出微笑來,道:“血道友,多謝你了。”
血輕羅道:“無妨,對了,混沌前輩有一句話,讓我轉告你。”
葉長生道:“你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