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事,葉長生暗暗冷笑,忖道:“既然被我聽到了,那你這聚靈陣,便不要再建了吧。”
而後,他同着一幫看熱鬧的閒人,朝那六宿城方向而去。
那六宿城坐落在一處四面懸空的懸崖頂端,地勢堪稱易守難攻。便是修士,只要未曾到達元嬰期,普通的金丹期修士想要攻打這六宿城,也頗爲艱難。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六宿城雖然只有方圓十餘里大小,但在此地卻頗爲有名。
而此時之際,那懸崖下方,已然聚集了數百名修爲各異的修士,有的人滿面激憤,但卻不敢多言,有的人則是一臉淡然,彷彿此時同自己完全無關一般。衆人的目光,頭齊齊投向了上方六宿城之上,虛空懸浮的一名修士身上。
那修士滿臉滄桑,身着一襲極爲粗獷的盔甲,手裡拎着一柄大刀,正靜靜地望着下方數百人。
聚集的修士越來越多,當此間修士數目超過五百之時,終於有人按捺不住,跳了出來。
那是一名元嬰初期的修士,名爲鐘不羣。他的洞府距離六宿城,尚有兩千裡的距離。按說,六宿城建立聚靈陣,是完全影響不到他的。只不過他平曰裡雖然手段尚可,但是在此間卻沒什麼名氣。有心想做一番大事的他,此時便敏銳地抓住了這個機會,打算以六宿城作爲引子,來事先自己的目標。
但聽得他叫道:“左陽門,你在此間建立聚靈陣,卻讓周圍方圓數千裡的道友們如何自處?你這是以一己之力,行逆天之事。你想要以一城來對抗數千裡範圍內所有道友麼?”
左陽門卻是眼神漠然,絲毫沒有因爲他這一番話而動容。
衆修士一陣聒噪,有數百名修士先前無人領頭,此時有了人帶頭,頓時齊齊叫囂了起來。
鐘不羣頗爲得意,叫道:“左陽門,你還不停下你那不義之舉?”
左陽門卻是仍然沒有理會他。
鐘不羣臉上終於有些掛不住了,他忖道:“左陽門雖然修爲比我高很多,但是有這數百名道友在,他必定不敵。”
於是他大叫起來:“大家還在等什麼,他那六宿城中,此時定然已經快要將聚靈陣建成了。大家沒有發覺麼,此時周圍的靈力,已然稀薄了不少。”
平曰裡大家基本都是好分散在自己的住處修煉,因此靈力的自然補充自是來得及。此時數百人集中在此地,靈力的補充較慢也是正常。可是衆人被他這麼一蠱惑,卻是未曾多想,只是察覺到靈力變得稀薄了。
當下有人驚叫起來:“的確如此,大家趕緊去阻止他們,否則待到聚靈陣一成,便再也沒有我們的活路了。”
鐘不羣一聲尖嘯,當先朝上方飛了上去。隨後,又有數十人跟着他向上而去。接下來,但見人影閃動,原本五百多名修士,此時居然有三四百名一擁而上,朝上方而去。
左陽門嘴角微微一動,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來,他沉聲道:“爾等速速離去,不從者,死!”
鐘不羣自然不擔心左陽門會對這麼多人同時下殺手,他叫道:“左陽門怕了,在威脅我們。大家衝上前去,將他那六宿城砸爛,讓他再建什麼勞什子的聚靈陣。”
話音剛落,卻見左陽門手中長刀似乎動了一動。與此同時,一道刀光自他脖頸之處閃過,剎那之間,鐘不羣一顆大好頭顱,已然離頸飛起,一道血泉自他脖頸之處噴了出來。
霎時之間,六宿城周遭一片寂靜。
左陽門的聲音傳了出來:“再警告最後一次,速速離去,若有不從者,此人便是榜樣。”
此言一出,卻是激起了衆人同仇敵愾之心。但見數十名修士呼嘯着當下朝上方撲去。然後人聲鼎沸,風聲勁急,其餘修士亦是跟着朝上而去。
同時,又有人摸出法寶,朝那六宿城胡亂釋放攻擊法術,一時之間,場面亂糟糟的。
左陽門臉色一變,有殘忍之色閃過,而後,他手中長刀再次揮了開來。
又有刀光閃過,一道數丈長短的刀光憑空出現,橫着削了過去,將五六名修士一齊斬成兩半。只不過,此時一衆修士,已然撲進了左陽門周遭十餘丈外,但見無數法術、法寶,盡數朝着左陽門傾瀉而去。
便是元嬰後期修士,在這麼密集的攻擊之下,也只有飲恨一途。
然而,出乎衆人意料之外的是,左陽門頭頂之上,陡然有一面金色的旗幟出現。但見那旗幟上有萬道金光射出,所有的法術、法寶,在這金光之下,俱都消散無蹤。
左陽門嘿嘿道:“汝等螻蟻,莫要以爲人多,便欺定了我。”
說着,他身形撲出,長刀揮動,刀光不住閃動。頃刻之際,便有十餘名修士被他斬殺,從空中落了下去。
衆修士將他團團圍住,諸多法寶法術不住使出,然而卻均被那金光擋下。數息後,那旗幟之上仍然金光瀰漫,沒有絲毫衰弱之相。衆人狂熱的情緒,終於冷靜了下來。
而後,有一人率先忍耐不住,尖叫道:“我們殺不了他的,他那法寶太過強大。”
說着,他身形一轉,向遠方而去。
身後有刀光一閃,他身軀被從上往下,切成兩片,鮮血灑落而下,狀極悽慘。
左陽門獰笑道:“汝等螻蟻,見到打不過,就想逃走麼?嘿嘿,可惜已經晚了。”
說着,他揮動長刀,撲上前去,一片慘叫之聲響了起來。
葉長生同那一兩百人呆在下方,望着上方慘狀。終於有人忍耐不住,嘆息聲中,回頭離去。而葉長生卻是發覺,那從空中灑落的鮮血,盡數化爲血霧,消散在了空中,未曾有一滴滴落而下。
他心中一動,立刻想起了先前所見過的,血魔宮的鎮宮法門凝血典來。
他釋放出一道隱藏的神識,在周遭快速掃動了一番,然後便即發覺,空中似有一道透明的身影隱藏着,將那落下的鮮血盡數吸納入其中。
只不過,這身影頗爲狡猾,只吸納灑落在外面的鮮血,卻是不去動那落下的修士殘軀之上的鮮血,一時之間,除了葉長生以外,並無他人發覺。
葉長生暗歎一聲,便知那隱藏的,必定便是蘇妲己了。當曰幾人在月靈界升起之前,前來尋找九大魔典,其中除了混沌陰陽魔典以及心魔魂典未曾落入蘇妲己手裡以外,其餘諸魔典,俱都被她得了。想來蘇妲己得了這些魔典以後,這些年來,便一直在修煉了。只不過這些魔典幾乎都是邪惡之法,損人利己之極,若是不大量殺傷其他修士,便難有成就。此時難得有左陽門在上方大肆殺戮,蘇妲己自然不會客氣。
只不過,作爲上古大妖一族,蘇妲己必定是有自己獨門的功法的,爲何卻要修煉這魔功呢?
思忖之間,他周圍的人已然走的差不多了。葉長生看着頭頂之處仍然揮刀砍殺的左陽門,心道:“不管這人是不是真的亢金龍的星官,他行此殘忍之事,我都有了收拾他的理由。”
心念一動,神識已然釋放而出,在向上數十丈之後,他心念一動,那神識已然一凝,化爲一道手指粗細、數寸長短的半透明白梭,閃電般朝左陽門射了過去。
那左陽門追殺一衆修士半晌,先行對付的俱都是準備逃跑之人,因此終於激起了衆人拼命之心。大傢俱都放棄了逃跑,各自施展出得力手段,甚至有人施展出禁法,同左陽門戰在了一起。只不過左陽門頭頂那金色小旗威力實在太大,衆人的攻擊便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葉長生這神識白梭實在太小,偏偏又速度極快,剎那間已然射到了左陽門身前三丈左右。
左陽門卻是未曾發覺這白梭,只不過他頭頂之上的小旗卻是陡然一震,金光驀地一凝,盡數向那白梭之上落去。
這小旗亦是全防禦的法寶,靈力攻擊以及神識攻擊,它都能有效防禦。因此但見那金光落處,葉長生的神識白梭無聲無息便即消散。
然而,便是這短短一霎,小旗的防禦便出現了漏洞,立刻有數道禁法、數十道法術趁隙而入,向左陽門身軀之上落去。
左陽門心中一驚,無暇多想這小旗的防禦爲何會出問題,手掌接連揮動,一道道金光已然出現,擋在了他身體外面。
然而情急之際,他便無法將這些法術盡數攔下來,立刻被數道禁法直接擊中。饒是他比這些人修爲都高得多,也被搞得頗爲狼狽,受傷不淺。
圍着的衆人立刻爲之一振,原本隱藏不出的諸般手段也盡數使了出來。
葉長生冷冷一笑,心念動處,兩道神識白梭再次射了過去。
左陽門終於察覺到了不對,他一邊有意艹縱小旗,抵禦着周遭射來的法術,並且暗暗防備着暗中出現的攻擊。然而,神識白梭實在太快,又過於隱蔽,兩枚齊射過來時,他還是未能及時發覺,而是依靠小旗自發的護體功能將之攔了下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