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夜【禮物】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刻,逆轉。】

“嘟——嘟——”

一聲尖銳的哨響讓月之寮外的學生們驚訝地看向出聲處,居然看見黑主優姬站在牆頭上!

“禁止明天以外再贈送巧克力!”優姬大聲喊着。

“唔……我一定要送出巧克力!”居然有人趁優姬不注意居然採用疊羅漢的方式爬上了牆頭。

優姬無奈的指着她們,“喂喂!那邊的不準爬牆!”啊——煩死人了,雖然說夜間部的學長們都很優秀,但是這些人也太瘋狂了吧!而且就算是有的人收下了她們的巧克力他們也不會接受她們啊!真是的!

“啊?……嗯?哇——!被她突然出聲嚇到的女生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向後倒去!

所有人害怕的閉上了眼!啊……這麼高,就算摔不死也會受傷吧!

本來正懶散的往這邊走着的魯卡看到這一幕,微微皺了皺眉,不過是眨眼間的時候,他黑色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圍牆下,接住了摔下來的少女。扎着麻花辮的女生的臉一下子紅了,吶吶地說道,“那個……謝謝。——對、對不起!”

“零太了不起了~~”優姬鬆了一口氣,幸虧零來的及時啊!

輕輕放下懷裡抱着的人,魯卡冰冷的氣勢不要錢的亂放:“如果再有破壞校規的人存在,活動也許會被禁止!現在全部給我回到宿舍去!”

“啊——怎麼可以這樣!!!”

“太過分了!!!”

女生們不滿的抗議着。但是又被魯卡冰冷的殺氣嚇得作鳥獸散。

就這些平凡的人類怎麼可以抵擋得住魯卡歷經千萬年歷練的血腥殺戮呢。

“吱——”女生們剛剛離開,雕花的大門就緩緩打開了。

“早上好哦……可愛的……哎?人呢?”藍堂英寶石藍的眼睛裡寫滿了驚訝,但是依舊腳步未停,他不用大腦就可以猜出來,一定又是錐生零那個混蛋啊混蛋!!哼!

難得的安靜啊。

其餘的吸血鬼們淡淡的想着。

“早安,優姬。”走在最後的玖蘭樞微笑地看着優姬,語氣中的寵溺所有人都可以聽得出來。

“早上好!”優姬受寵若驚地九十度鞠躬。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少年的腳步停了下來,轉身向站在角落裡的魯卡走去。

藍堂等人也停了下來。樞大人他……

“錐生君,還好嗎?”

完全是下意識地玖蘭樞放在肩膀上的手甩開,當察覺到這樣的舉動讓那羣吸血鬼們極其不滿的視線後,魯卡這才後知後覺的懊惱起來。

——他只是不習慣被人觸碰啊啊啊!

魯卡在心裡咆哮。

被甩開的玖蘭樞淡然的勾了勾脣,面上並沒有什麼不滿,“吶,要保重身體啊。”雖然知道眼前的人並不是真正的錐生零了,但是,依舊在被LEVEL E的血液羈絆着。如果沒有估計錯誤的話,也該到時間了。至於等待這個人的回覆,他根本就不急,有條不紊的掌控全局是他的自信。

說完這一句,他才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眉毛不自覺地皺了皺,話語在理智之前冒出脣邊:“那要不要試試看呢,我隨時都可以奉陪——我隨時都有實力和你一竟高下,玖蘭學長。”

“零?!”優姬驚訝的看着他。對手?零……他這麼說的意思是?

“我相信你會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往後側了側頭,玖蘭樞看見他被微風輕輕吹起的髮絲,隱藏在髮絲系的黑色的奇異耳扣讓他笑得更是肚子黑啊肚子黑。

魯卡沒有說話。的確,他會做出正確的決定。畢竟,他只是擁有了錐生零的記憶的魯卡而已。

優姬猶疑的目光不斷在魯卡身上掃視着,零似乎……隱瞞了什麼……而這件事,似乎玖蘭學長也知道……

這兩個人之間,似乎產生了一種奇異的羈絆……就連自己都被隔離在外……

是夜。

“嗯……先把巧克力切碎……”廚娘裝扮的優姬認真地把巧克力切碎,想到明天會把親手製作的巧克力送給那個人……優姬的臉一下子紅了,“啊——不準多想!只是感謝而已啊!”

“巧克力……麼。”

對於巧克力的理解只是叢雨九十九寧可吃甜食也不吃飯的魯卡聽着廚房裡呯哩啪啦的聲音,眉毛忍不住皺在了一起。會好吃嗎?和泡麪一樣?能不能比得上遠間的甜點呢?對事物瞭解真的不多的魯卡這樣想着。

“我相信你會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玖蘭樞的聲音不知怎麼突然劃過腦海,魯卡虛了虛眼,準備去夜間部和玖蘭樞開誠佈公的談談。

“呃……”心臟的位置猛地跳動起來,喉嚨中是隱忍的飢渴感,魯卡神色緊了緊,連忙離開了優姬可能發覺的範圍內。應該是因爲那天力量失控纔會引起這些低級的血液再次暴動。無力的摔倒在地的某人淡定的想到。纖細的手指扣在脖頸上,遏制住嗜血的慾望。

不受自己控制的身體——

這真是糟糕啊。

這麼想着的人淡漠的視線中突然出現一雙皮鞋。

“不管你怎麼躲怎麼逃,也改變不了什麼。但是你一直在勉強自己把自己逼到極限。”披着毯子的黑主灰閻的眼神中流露出憐憫和同情的情緒,聲音倒是難得地正經。

“吵死了。”忍住想把這個人抓過來飽食一頓的衝動,魯卡扶着牆有些不穩地想要站起來——身爲高級惡魔的高傲不允許他在別人面前露出如此狼狽的模樣。但是身體上的無力竟超出了他的想象,當再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的時候,他咬牙切齒地發誓沒有恢復純血之前他絕對不會再亂用力量了!!!!

伴隨着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黑主灰閻將手裡的水杯和藥片遞給他,“會舒服些的,喝下去吧。”

“用不到。”魯卡毫不猶豫的拒絕。血液錠劑——可笑的發明,身爲來自黑暗的Vampire就應該順從慾望以血爲生,可是夜間部的居然想方設法的採用這種飲鴆止渴的方式抑制本性。——他該說他覺得可笑之極嗎?

“最近一年發作的間歇越來越短,你差不多該知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下去了——不,你是已經知道了吧。”理事長淡淡的嘆息,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少年的視線裡。

如水的月光從窗戶間透過,水晶般璀璨的紫眸現出的是冰冷的銀色。

“叮鈴鈴……”下課的鈴聲伴隨着黑主優姬大大的呵欠結束,魯卡單手撐着下巴,看着周圍的人一個或者幾個結伴走出去。昨晚因爲突然地發作並沒有再去夜間部,等會就會見到玖蘭樞,魯卡有些厭煩的皺了皺眉。爲了省去更多的麻煩,看來他真實的身份是無法隱瞞的了,再想想這樣做之後會引起的反響,魯卡忍不住又皺了皺眉。但是,逃避並不是他的性格。

“走了,去工作吧。”

“哎?——等等我啊,零!”優姬連忙追了上去。

零怎麼突然……這麼積極的想要去……感覺很不對勁啊,難道說,零想要對樞學長做些什麼嗎?回想到昨天樞學長和零之間的那種互動,優姬的心裡不知怎麼就特別難受,就好像,自己是個局外人一樣。

不,不會的!

看着前面零修長俊挺的身影,優姬用力的搖了搖頭,似乎是想把腦海裡的不信任的想法。零一定不會沒有原因就去做那樣的事的!

月之寮門口。

“藍堂學長,請收下~~!”

“啊……架院學長,這是我親手做的喲!”

“呵呵,謝謝~~”

雙手環抱在胸前,魯卡站在圍欄之外,淡漠的神色中看不出情緒。他就這樣站在人羣之外,隱隱有着獨立於人世間的一種孤高。

“那個……”怯懦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有事嗎?”魯卡側了側頭,看向面前這個看起來很是緊張害怕的女生——有點眼熟。他想。

“錐生君!這是我親手做的巧克力!昨天……謝謝你!”女生激動的喊道。因爲緊張而忘記控制自己的聲音,一下子引來了所有人的視線之後,她的臉已經堪比猴子屁股。

“巧克力?給我的?”魯卡有些驚訝,根本沒有在乎投注在他身上的衆多視線。

“對!請一定要收下,拜託了!”女生咬着嘴脣堅持道。

這麼嚴重?“好吧。”伸手接了過來,魯卡微微笑了笑。“謝謝。”

沒想到自己會被這麼溫柔對待的女生驚叫了一聲,然後受了什麼重大刺激一樣一邊喊着什麼飛快的跑開了。

短暫的寂靜之後……人羣中爆發出一陣歡呼!

“啊——錐生笑了!”

“好帥啊——錐生君笑起來萌死了!!!”

“錐生君和夜間部的相比毫不遜色啊!!”

“那個……錐生君,這是我做的巧克力,收下可以嗎?”

“還有我的!……”

“……”

魯卡木了。

於是幾分鐘後,某人的口袋裡裝滿了巧克力。接收到某人興味的視線,魯卡毫不避諱地回視,映入眼簾的是玖蘭樞如玫瑰般優雅的笑容。

“我們走吧,要上課了。”玖蘭樞的目光停留在魯卡身上,對夜間部的吸血鬼們說着。

眼見“美型團體”就要離開,女生們又激動的圍了上去,想把自己沒有送出的巧克力送給自己仰慕的人。

“啊……”因爲零的笑容而心裡十分不舒服的憂姬一不小心被撞倒在地,一個綠色的包裝精美的盒子從她的口袋裡掉了出去,滾到了一邊。

魯卡把滾到自己腳邊的巧克力拾了起來,迎着優姬緊張驚訝的目光,喚住了已經轉身走開的玖蘭樞。看見玖蘭樞側過頭來看他,魯卡隨手將盒子丟了過去,“玖蘭學長,你落下的東西!”

玖蘭樞帥氣的接住。微弱的溫柔微笑自脣角漫漫溢開,血色的夕陽此刻看起來竟是異常的唯美,“謝謝你了,優姬。我很喜歡。”

魯卡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如果他沒看錯的話,玖蘭樞剛纔的視線是……停留在他的身上的吧?

“不、不用謝!!”優姬紅了臉,拘謹的說道。啊~玖蘭學長說他很喜歡呀!!(*^__^*)嘻嘻……,好開心!

待玖蘭樞等人及日間部的學生都散去了,,優姬惱羞成怒的以刺拳攻擊魯卡,“混蛋零,你幹嘛自作主張把巧克力給樞學長啊!!從我這裡拿到巧克力,會給樞學長添麻煩也說不定啊……”她纔不會承認自己心裡很開心呢!

“啊。”看着少女背過去的身影,魯卡只是冷淡的應了一聲。腦海中想過的是由希溫柔着的臉龐。

如果是,喜歡着的人的話。麻煩又算什麼。

就像自己對由希一樣。

即使她那麼殘忍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即使只留下他一個人在世界上空虛的生存着千萬年。

當知道她轉世之後,自己還不是去了夕月的身邊?

麻煩算是什麼……就算是,以後只能作爲契約者陪在夕月身邊。還是……想要守護……那光的存在……

冰冷的眼睛裡溢出不經意的悲哀。魯卡轉身離開,微微平復着又開始變得煩躁的心情。

下一夜,我也會給你一個甜美的夢。

I will also give you a sweet dream next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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