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聖二十三年初,京城一片繁榮昌盛,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這全部都得歸功於今朝皇上將這天下管理的有條有理。
那一年的桃花正是茂盛之際,好像連整個太子府的後院都散發着唯桃花獨有的清香。這個後院很能讓人感到心曠神怡,不只是因爲這裡絕美的景色,還有三個兒童玩樂時發出的歡快笑聲。
司寇皇服,當今聖上的太子,也是即將接管這個朝代之人,而他今年不過6歲有餘。
皇后起早來到自己兒子的房間,卻不見想見之人,便問身旁的侍女:“你們可有見過太子?”
“回皇后,太子正與火兒郡主和將軍之子韓哲在後院玩耍……若皇后需要問候太子奴婢……”話未說完,皇后揮手阻止了身旁的侍女繼續下去。
“不必了,隨我過去吧。”看着湛藍般的天空,皇后莞爾一笑,隨着侍女來到後院,正好看見三個孩子坐在地上,雖然不知他們玩的是什麼,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很開心。
感覺不出身旁的皇后是喜是怒,侍女有些緊張,畢竟不是每個娘娘都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大早就出來玩耍打鬧,更何況這位還是即將登上那九五之尊的太子。就在侍女準備開口時,聽到了皇后的輕笑,好像心情不錯。
出乎意料的,皇后向自己兒子的方向走去,並命令那些侍女不要靠近這裡。“皇兒這是在玩什麼啊?”皇后笑着站在三人身後,臉上的笑容沒有半點虛僞。
太子司寇皇服見自己的母后站在身後,臉上的笑容愈發變大,趕緊站起來道:“兒臣參見母后!我們在鬥螞蟻呢!”
皇服身旁的兩個孩子因爲是第一次看到皇后,多多少少會有些緊張,但還是按照禮儀站了起來行禮道:“韓哲(鈕鈷綠火兒)參見皇后娘娘。”
韓哲乃是帝都第一大將軍之子,而鈕鈷綠火兒是被皇上親自封的郡主,當朝第一宰相之女。皇后臉上的笑容不變,無論是帝皇的,還是宰相的,亦或者將軍的,他們的孩子都要很早學會這些基本禮儀,可是這些東西在皇后眼中都是虛情做作,也可能是因爲她不是人類的原因。看着韓哲和鈕鈷綠火兒不太嫺熟的動作有些好笑,連忙說道:“不必行此大禮,本宮不過是來問候皇兒,如果打擾到了你們是本宮的不是。”
鈕鈷綠火兒打心裡喜歡這個皇后,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這位皇后的笑容讓她覺得非常溫馨,既然皇后說不必行此大禮,自己就不用再繼續蹲着了。想着火兒忽地站起來道:“不會不會!皇后娘娘火兒很喜歡你!你也可以和我們一起玩啊!”
那一刻皇后愣住了,在深宮呆了這麼多年了,這是第一次看到了這麼純真的笑容,她走上前輕輕爲火兒將額頭前的碎髮捋到耳後,摸着她胖嘟嘟的臉頰回覆道:“對不起啊火兒,皇后娘娘還有要事要做,讓皇服和韓哲陪你玩吧。”說完還不忘捏了捏那個臉蛋,這纔想到自己是皇后的身份,離開了後院。
火兒的目光依舊落在皇后的身上,笑嘻嘻的臉蛋毫無掩飾地展露出她的快樂。她倒是真心喜歡這個皇后的。
韓哲出生爲將軍之子,所有人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從小習武之人有這種警惕心也不壞,但看到火兒那一臉燦爛的笑容,也跟着沒心沒肺地笑起來,後院恢復了原來的那種生氣。
一個月後,是司寇皇服的7歲生辰,也是舉國上下興奮的日子,皇子又長大了一歲,離皇帝退位也又少了一年。也許這種流言散步在市井間,但是祥聖的皇帝司寇御策不在意,對於這種事情他看得很開,可能因爲這個位置並不是他所要的。
不僅僅是舉國上下,皇宮中也愈加熱鬧起來。火兒的父親當朝宰相大人被邀請參加宴會,所以她也跟着去了。在這皇宮中,火兒即使呆得再久也只是侷限局那個太子府而已,宰相將火兒小小的說扣在自己掌中,以免她的走失,公式地笑着應付那些想要從自己這裡掏些好處的貪官。
“韓哲!”漠然一督,見韓哲也被自己的父親帶來了這個宴會,看到熟人的火兒很高興地甩開自己父親的手跑了過去。“你也在這裡啊?”
韓哲聽到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轉頭一看原來是鈕鈷綠火兒,隨即着也笑了起來,父親正與皇上談論,自己無聊正想去找皇服玩,卻不知道怎麼走,這時候看到了火兒別提有多高興了。剛準備回話時卻聽到旁邊的父親叫着自己示意他過去。
他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一臉茫然的火兒,果斷拉起火兒的手走到了父親和皇上的面前:“韓哲參見皇上。”不吭不卑的聲音惹得皇上眉毛一竅,心想這也是一個練武的好料子。
聽到握着自己手之人喊了了一聲皇上,火兒一時心急打起了結巴:“鈕……鈕鈷綠火兒,參,參見皇上……”雖說自己的郡主是皇上親自封的,但是她其實從未見過皇上一面。
皇上笑了笑,沒有往日的嚴肅,與將軍念道:“想必這就是將軍之子吧,生的倒也是俊俏,這位是……?”
知道皇上在問自己,鈕鈷綠火兒亂了陣腳,卻突然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是韓哲的手:“回皇上,火兒是我和太子的玩伴!”聲色依舊,不同的是在介紹火兒的同時,韓哲的臉上帶着自豪。
宰相四處張望找不到自己的女兒,卻看到自家女兒和將軍還有皇上站在一起,連忙跑過去,將女兒從韓哲的手中奪回來略帶歉意地對皇上道:“回皇上,火兒乃卑職獨女,如若小女有冒犯陛下,還請陛下海量……”說話時宰相握着自己女兒的手有些用力,也不知道是生氣多還是害怕多。
皇上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大笑道:“哈哈哈哈!愛卿言重了!火兒郡主如此姿色長大後必定是傾國傾城啊!看他們倆的關係那麼好,不如就將火兒許配給將軍之子算了!哈哈哈哈!”
語畢將軍和宰相語塞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作答,也不知皇上所言是否屬實。歷代朝中的文臣和武將交流不多,關係處理得並不好,現在居然讓如今最大的武將和文臣兩家節親,也不知這皇上葫蘆裡到底買的什麼藥。
“好啊!”稚嫩的聲音傳出打破了稍顯尷尬的僵局。三個大人的目光鎖定在剛剛說話的韓哲身上,此刻他正握着火兒的右手,臉上的紅暈若即若離。
“什麼?”皇上沒有確定剛剛那個好是從一個未滿8歲的孩子口中傳來。
“回皇上!韓哲願意迎娶鈕鈷綠火兒爲妻!”韓哲沒有改變他的想法,就連被他緊握右手的火兒也吃驚地看着他。
熱鬧的大殿和這一塊相比完全不符合常規,就在宰相和將軍依舊沉浸在韓哲的話中,驚訝到還沒有回過神來,這時皇上走進韓哲和火兒,雙手放在他們的肩上,笑容雖然沒有皇后的好看,但卻別有新意,他帶笑問韓哲:“你可知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意義爲何嗎?”
“回皇上!韓哲知道!這意味着韓哲今生只對郡主一人好!”韓哲不懼畏地與皇上對視。
“哈哈哈哈!好膽量!那你呢?”皇上將視線放在了火兒的身上。宰相大人原本是想爲女兒作答,卻又不知該從何答起。
火兒低下頭,臉紅到了耳根,用蚊子才聽得到的聲音回答:“火……火兒,願意……”
“好!那麼此事暫時擱置着,在朕皇兒的生辰後再討論!”皇上很開心,開心到無視了將軍和宰相像是吃了蒼蠅的表情。
司寇皇服的生辰會上不少的大臣來給皇上敬酒恭喜皇上,一切看似都很平常的進行着,只是火兒的臉紅依舊沒有減弱,更是在看到韓哲之後,好像全身都燒了起來一樣。
可她怎知韓哲此時的狀態也不必她好到哪裡去,不提被父親痛罵一頓,還怕皇帝會不受信用,改日將今天之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宰相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兒,嘆了一口氣。從小失去母愛,本以爲自己能夠彌補,罷了,也望將軍的兒子韓哲以後能夠待她好吧。
大殿上所有人談笑風生,即便有着這位天子在場也不會覺得約束和壓力。坐在高臺上的司寇皇服看着滿臉通紅的火兒,心裡默默升起情愫來,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他站起來,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父皇大人,今日是兒臣的大日子,不知父皇可否答應兒臣一個願望?”
“今日是皇兒的生辰,朕作爲父皇可有不應之理?”皇上看似在開玩笑,但其實也算認真。
“請將郡主鈕鈷綠火兒許配給我。”
大殿上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着火兒看,雖然沒有人認識她,不過通過皇上的目光可有揣測地出來。
司寇皇服不知道剛剛發生的事,只當是父皇覺得火兒不配自己,便又加一句:“鈕鈷綠火兒是父皇親自封的郡主……”
龍椅上的人面色冷沉,望了望自己的皇兒,又望了望臉色查到極致的將軍之子韓哲。“朕剛剛將火兒郡主許配給了將軍之子韓哲。”言下之意讓司寇皇服去找韓哲商量。
大殿下的臣子一片譁然,顯然沒有人猜到事情居然會演變成如此。
什麼!!?萬萬沒想到居然會上演這一齣戲,司寇皇服眼神中帶着憤怒地望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韓哲,而對方好像也用着同樣的目光看着自己。
宰相不知道現在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若是嫁給太子,往後便是皇后,但帝王自古無情,不知太子以後會不會對火兒好,或是嫁給將軍的兒子,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不過現在的一切都取決於皇上的一句話,而且若是火兒選擇了韓哲,不知道皇帝會怎麼做去拯救這個殘局。
火兒癡呆着看着離自己有些距離的司寇皇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說他要娶我爲他的妻子……但是韓哲,她不知該如何割捨。
“即使如此邊讓火兒郡主抉擇好了。”司寇皇服將目光看向火兒,柔情似水卻帶着細微的脅持。
韓哲聞言便也看向火兒,眼中淡淡的,什麼也沒有,但嘴角的笑容卻好像在對火兒說:只要是你的抉擇,我一定遵守,即便你的選擇並非我。
慌了神,火兒感到眼角溼潤,低着頭指望父親給自己出主意,誰知父親卻也是失望地搖搖頭。
時間久到衆人認爲火兒睡着了,她擡起頭看着韓哲,眼神中帶着從未有過的堅定,紅着眼眶說道:“那個……我……我選韓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