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聽與彌風師出同門,二人本就有些默契,諦聽的兵刃乃是一支骨笛,而彌風的兵刃仍是那根如意鐵桿兵,一笛一棒呈夾擊之勢,便將那福星的所在之地牢牢鎖死。
果然,眼看着殺招近前,原本空無一物之處隨即浮現出了一道人影,正是東海三星中的福星,而他平日裡從不離手的那隻玉如意,此時卻赫然化作了一把如意劍,迎着那一笛一棒便擋了過去。
只聽得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那福星倒也不愧是東海三星之首,東華帝君的大弟子,一身修爲已然臻至尊聖後期,本就不輸於雲翔三人分毫。更何況,他不但精擅隱匿刺殺之術,一手劍法也是精妙絕倫,僅憑一柄如意劍,竟將那兄弟二人的攻勢盡數擋了下來。
“福星,吃我一招!”雲翔雖然無法第一時間發現福星的蹤跡,卻也不肯袖手旁觀,一步跨出,便已現身戰圈之中,落陽索夾雜萬鈞之力,便朝着福星橫掃而去。
福星以一敵二本就極爲勉強,又哪裡能防住雲翔這般突然襲擊,頓時被落陽索重重地掃在腰間,不由得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倒飛而出,重重地撞在了巖壁之上。
諦聽與彌風再次揮舞兵刃,便打算補上一記,就此了結這禍害,誰曾想,就在福星撞上巖壁的那一刻,卻忽然如同泡沫般碎裂開來,整個人卻又不見了蹤影,只讓二人的兵刃打得巖壁碎石翻飛。
“咦?人呢?”彌風驚疑道:“是雲兄弟一索將他徹底打散了?還是這老兒又躲了起來?”
雲翔輕嘆一聲,搖頭道:“我這一招之力並不足以殺他,原本只是想將他纏住,可這老兒甚是滑頭,借我這一索又躲了起來,卻是讓咱們白白錯失了良機。”
諦聽側耳傾聽了片刻,搖頭道:“不行,沒有半點聲息,看來經過剛纔那一番交手,讓這老兒長了記性,不肯再輕易露出破綻了。”
彌風怒道:“這老兒鬼鬼祟祟,不肯再輕易現身,卻又該如何是好?總不成,咱們三人都與他在這裡耗着,白白留給那東華帝君煉丹的時間?”
雲翔轉頭看了看石室的出口,嘆息道:“可若是不去管他,他定會跟着咱們一路前行,到時面對東華帝君、西王母這等高手之時,身後卻跟着這麼個禍害,豈不是要兇險百倍?”
這話一出,讓三人同時沉默了下來,低頭思索着應對之法,可即便是這樣的良機,那福星卻也不肯出手,看來,諦聽說得沒錯,這老兒剛纔吃了大虧,已然不肯輕易涉險了,怕是打定了主意跟他們就這麼耗下去。
沉默了片刻,諦聽忽然開口道:“師弟,雲翔,我倒是有個辦法,既能不必耽誤工夫,又不會受這福星老兒所擾。”
雲翔忙道:“什麼辦法?”
諦聽一指身後那洞穴,道:“你二人繼續前行,將此處交給我,我自有辦法將他留在這裡。”
“這......”彌風一臉擔憂地道:“師兄,這老兒本事不凡,你可有把握應付得了?”
諦聽笑道:“他剛纔硬受了雲翔一招,想必也受傷不輕,我若連這樣的福星都應付不了,以後哪還有臉面在三界廝混?”
雲翔見諦聽如此有信心,便點頭道:“如此也好,老哥,這福星老兒便交給你了,我與彌大哥先去尋找煉丹之處,以免夜長夢多。”
說完,二人朝着諦聽一拱手,便閃身進入了那通往深處的甬道之中,甬道狹小,雲翔還特地等候了片刻,卻始終不見福星跟過來,二人才只得快步遠去。
目送雲翔與彌風消失在了甬道之中,諦聽的臉上忽然現出了一絲笑意,盤腿便坐在了洞口之處,淡淡地道:“福星老兒,左右閒來無事,本城主正好有幾首自創的曲目,卻要請你品鑑一番了。”
說着,他將骨笛送到了口邊,便緩緩吹奏了起來。
骨笛的聲音詭譎刺耳,而他吹出的曲目也是幽邃飄逸,一時間,整個石室中迴盪的滿是這異樣的曲目,讓人一聽便不寒而慄。
甬道之中,彌風聽得身後傳來那若有若無的旋律,不由得失笑道:“好傢伙,看來師兄也是打出了真火,竟然連最拿手的九幽鎮魂曲都使出來了。”
“九幽鎮魂曲?”雲翔奇道:“這曲子有何特別之處?”
彌風道:“這曲子乃是師兄來地府之後,將心中所感編成的曲目,震魂懾魄的效果非同小可,怕是夠那福星老兒喝上一壺了。”
雲翔皺眉道:“福星老兒的修爲不弱,僅憑這音律之力便想將他的魂魄一舉震懾,恐怕並非易事吧。”
彌風笑道:“震魂懾魄的作用只是其一,師兄真正的目的,恐怕便是讓石室中充滿音律之力,那老兒不動還好,若是敢動彈分毫,便會引得那音律之力有所變化,到時自然難逃師兄的雙耳,再想殺他也就並非難事了。”
雲翔恍然道:“原來如此,這麼說,接下來他們二人所比拼的,其實便是耐性了。”
彌風道:“師兄的耐性歷來最好不過,這首九幽鎮魂曲,他可以連續吹奏三天三夜不帶停歇,真耗到了那時候,恐怕那福星老兒早已抵受不住,神魂受損了吧。”
雲翔點頭笑道:“但願如此。”
說完,二人便暫且放下了心思,小心翼翼地繼續朝着洞穴深處探查而去。
到了這時,雲翔的心中卻已暗暗計算了起來,記得之前在幽冥殿中看過的那份記錄上,東華一門此番來到地獄的應該是一百六十五人,刨除朱家姐妹與白骨妖一共是二十八人,再算上福堂、祿堂共計五十三人,前面的敵人,應該還有八十四人才對。
這八十四人之中,包括了東華帝君、西王母、壽星、壽堂弟子、還有一些東海仙翁中的精銳,顯然都不是好應付的角色,如今只憑他與彌風二人獨自應對,恐怕即將迎接他們,還會是一場兇險無比的惡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