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翔眼見無法阻攔呂方,略一沉吟,便也跟了上去,朱家姐妹見狀,也連忙亦步亦趨地跟了過來。
說實話,此時他實在想不出什麼頭緒,便決定見機行事,看看到底是誰在爲難自己。前方是涇河,那是涇河龍宮的地盤,他卻是龍族出身,無論如何,對方也要給自己留幾分顏面纔對,所以他也並不覺得當真有什麼危險。
九人來到了祭臺之上,卻見涇河的河面已是翻滾得更加厲害了起來,似乎水下的東西真的是有些興奮了起來。
歸海老道傲然道:“各位且看,龍神果然是選中了這幾人作爲奴婢,如今已是着急着讓咱們送他們下水了。幾位施主,爲了咱們長安城的黎民百姓,便要煩勞你們犧牲一下了。”
這話一出口,周圍觀看的百姓也是紛紛露出了不善的眼神,人羣之中,還有幾人喊叫着:“把他們推下去祭龍神。”
畢竟,在大多人看來,呂方和朱家姐妹都是外族之人,雲翔也無人識得,顯然也是個外來的公子哥,若是犧牲他們幾個外人來供奉龍神,卻能換來整個長安城的安定,實在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與此同時,漕幫的那些漢子也紛紛持着兵刃圍了過來,足足有三百人上下,都是一臉戒備地看着九人。
呂方此時已是怒不可遏,喝道:“什麼龍神顯靈,我看就是你這老道在搞鬼,且讓爺爺先把你丟到水裡餵魚再說。”說着,他已是舉起雙掌,便向着青松老道撲了過去。
若是平時,這樣莽撞的行爲,雲翔一定會出手阻攔,但這次他卻是出奇地安靜,實在是因爲他對於幕後指使者無從猜測,也不知對方還有什麼後手,便乾脆選擇了任由呂方先混鬧一場,自己和朱家姐妹再相機行事。
歸海見到呂方攻了過來,卻是不慌不忙,一舉手中的長劍便迎了上去。呂方的修爲一目瞭然,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此時卻仍是將大半精力放在了雲翔的身上。
只見他長劍一挺,閃耀出一道刺眼的白光,便直接向着呂方的手掌切了過去。
他這長劍,乃是師門至寶,由名匠打造,又有十幾代先輩的祭煉,若是這一劍切實了,只怕呂方這隻手掌也會被削下來。
只可惜,若說是煉製寶物,三界又哪有人是八卦道人的對手?呂方體內的金蹄掌雖然僅僅是他花了幾個月隨手煉製的,卻也遠強於凡間的法寶百倍千倍。
劍掌相接,那長劍不但無法刺進呂方的手掌分毫,卻反倒被呂方直接抓住了劍身,一把甩在了一旁,接着就用另一隻手掌向着他的胸口拍了過去。
歸海老道頓時大驚失色,眼見呂方的手掌中隱含金光,一看就不好應付,便只得也推出左掌,與對方硬拼了這一記。
“砰”,一掌拼下來,呂方仗着法寶精奇,歸海卻是憑着修爲高深,二人都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各自退後了三步,歸海也是終於藉機抽回了長劍。
一招過後,歸海盯着呂方的手掌,臉上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要知道,他的修爲在人間已經屬於散仙之流了,全力的一招卻無法拾掇下一個半步大聖級妖怪,着實是讓他無法接受。
呂方的心思卻是要簡單上不少,此時已是再次怒喝道:“歸海老道,這點手段就敢來爲難爺爺,當真是不知死活,你且再嚐嚐老子的厲害。”
說着,他便再次運起了功法,雙掌齊齊發出金色的光華,便向着對手殺了過去。
歸海此時也不敢再大意,右手的長劍一挺,左手卻是取出了一道黃色的符紙,略一運功,那符紙上便發出暗紅色的火光。左符右劍,迎上前便與呂方戰到了一處。
這一次,歸海老道也是學乖了,根本不去正面硬接呂方的手掌,而是使出了身法,專門與對方遊鬥,即便是無法避免接掌之時,也是一觸即收,手中的殺招卻全是衝着呂方的頭顱和身體攻去。
如此一來,呂方就有些吃虧了,他畢竟修爲不如對方,所憑藉的也只是手掌上的法寶罷了,遇上歸海這靈活多變的打法,幾招下來,便有些左支右絀,難以抵擋了。
一旁的雲翔見到呂方節節敗退,卻也並不急着出手,還示意朱家姐妹也不要隨便出手,因爲,他此時還在暗暗觀察着周圍的形勢。
至今爲止,對方出手的只有歸海老道一人,這老道修爲雖然還算不錯,但手段卻着實稀鬆,根本不是自己幾人的對手,若是有人費盡心機算計自己,應該不僅僅是這點手段而已。
至於周圍這些漕幫漢子,則更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了,只要他們願意,便是呂方一人也足以收拾了這幾百個人,完全不用算作什麼戰鬥力。
果然,他所料絲毫不差,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青松和呂方的激鬥之時,他卻已經敏銳地發現,人羣中有一個黑影慢慢地向着臺子靠了過來。
他臉上的神色絲毫不動,卻運足了目力向那黑影看去,很快便認出了那人的身份。
是他!昨天在佛緣閣見過的那個妖族半步大聖,曾經對朱家姐妹意圖不軌的李公子。
莫非,他便是幕後的主使之人?
看着那李公子偷偷接近,雲翔暗暗運轉起了身上的功力,只需對方動手,他便會給對方來一下狠的。
然而,就在那李公子距離祭臺還有十餘步的時候,他卻忽然停住了腳步,臉上露出了一個陰測測的笑容,口中唸唸有詞,然後手腕一揚,便揮出了一片金色的大網,向着雲翔和朱家七女當頭罩了過來。
這數十條絲線射出之後,瞬間便如鋼針般力在了她們的掌中,足足有丈餘長短,而她們已是舞動着這些鋼針,向着那金色的大網便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