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
一股曖昧的氣氛逐漸升起。
就算陸北定力不凡,也被青丘長公主蘇青璃,有意無意的撩撥,給弄得心頭火起。
蓋因,這蘇青璃不停在懷中磨蹭,而且雪肩抽動,哭哭啼啼。
陸北神色逐漸不耐,正想要將此女一把推開。
忽而屋中光線一暗。
兩道清麗的人影斂起裙琚,躍入屋中,繼而一道欣喜的空靈聲音響起,“陸北,有沒有…”
繼而,三聖公主的聲音,被死死壓在喉嚨中。
“哎呦。”
陸北豁然一把將蘇青璃推開,目光陰沉不定,默然不語。
望着三聖公主楊嬋的神色,平靜且複雜。
“我…打擾了。”
望着二人腳下的一條白色抹胸,三聖公主目光呆滯片刻,玉容如雪煞白,身軀晃了幾晃,以素手掩口向外跑去。
星光之下。
楊嬋身影落寞,明澈靈動的眼睛中蓄滿的晶瑩淚水,再難忍耐,就是奪眶而出。
“姐姐,你們…”蘇青靈檀口微張,神色驚異,正待出言,忽而神色大變,失聲驚呼道:“陸哥哥!”
但見青丘長公主蘇青璃,修長如白玉的脖頸,被陸北一手緊緊握在掌中,那一隻手,青筋暴起,顯示出主人心中壓抑的憤怒。
蘇青璃花容失色,望着陸北的目光,驚恐欲死,面容由白轉紅,繼而轉青。
陸北靜靜地考着蘇青靈,掌心法力吞吐不定,目光冷冽,森然道:“長公主殿下,莫非這就是你的算計?”
“陸…陸公子…”蘇青璃凝聲道。
“看來陸某給了你一個錯覺。”陸北說到此處,眉宇間流露出懊惱的情緒,厲聲道:“真當陸某軟弱可欺不成?”
“陸哥哥,姐姐,姐姐她會死的。”
這時,蘇青靈小手死死地拉住了陸北的衣袖,仰起來的雪膩小臉,淚珠漣漣。
“啊…”
蘇青璃被陸北狠狠丟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擡起頭來,神色複雜地看着陸北。
陸北冷笑一聲,森然道:“明日若不解開封月洛水封印,自你以下,青丘族滅!”
說着,封月洛水被陸北狠狠拋在地上。
“鐺。”
這件藏有上古妖庭血脈秘寶的兵刃發出金鐵之聲,向夜幕中傳去。
蘇青璃慘然一笑,抿脣不語。
“記住,沒有下一次。”
陸北走出屋外,突然頓住步伐回頭冷聲道。
待到屋外,冷風吹來,陸北就是長出了一口氣。
這纔去找楊嬋。
方纔楊嬋離開之時,白雪卻是緊隨身畔,陸北心頭倒也不算太過憂慮。
唯一所慮者…念及於此,陸北不由心中一嘆。
三聖公主,縱然沒有這一次的誤會,但她也終究會知道紅兒的存在。
而且,他也並不認爲,三聖公主真的一點兒沒有看出來,這裡面存在着什麼誤會。
畢竟,他已經當着蘇青璃的面,明確過他們二人的關係。
那麼還有一個解釋,不滿,不滿於自己以往的顧左右而言他…
想到這裡,陸北就是苦笑一聲,人生第一次爲之感到無可奈何。
還想左擁右抱,真是想的不要太多。
當然,讓他就此放手,也是不可能的。
唯今,只有哄騙一時,且是一時了。
陸北搖了搖頭,終究做出了和無數前輩先烈們一般無二的無恥決定。
……
……
南贍部洲。
長安城外。
清源妙道真君楊戩一襲黑色大氅,身形挺拔,氣質深沉,背對着身後巍巍的長安城,負手而立,神色冷冽。
此時冷風吹起,深秋以來的第一場雨,綿綿而落,空氣中透着一股溼冷的氣息。
身後的李煥章焦慮地看着西方天空,忽而看到雨幕之下,一道流光搖曳而過,就是喜不自勝道:“二爺,哮天犬他們來了。”
楊戩目光炯炯,望向落在不遠處的一人一狗,凝聲道:“華山那邊情形如何?”
這時,哮天犬見到主人,就是嗷嗚一聲,搖着尾巴,跑到楊戩身旁,蹲坐下來。
“回二爺,”張伯時拱了拱手,皺眉道:“三公主沒在華山,不過哮天犬已經開始搜索了。”
“主人…”這時,皮毛油光發亮,毛色黝黑的哮天犬口吐人言道:“三公主,就在南贍部洲的…”
“西南方向。”
“主人知道?!”哮天犬眼眸驚異,失聲道。
楊戩並沒有解釋着是從佛門的觀音尊者那裡得知,而是望着長安城,冷聲道:“陸北,道號太微,巴蜀渝陽郡清河縣人,此人修道不足百年,便已經是天仙道行…”
說着,楊戩就是神情凜然地將陸北的來歷一一道出,竟然分毫不差。
“二爺怎麼知道?”
張伯時低聲問道。
楊戩神色頓了頓,沉聲道:“我方從長安城出賴,從其人府中的婢女口裡得知,算起來對於此人秉性,有一些瞭解。”
想到那幾個婢女,楊戩目光復雜,且不提那幾女,竟然都是壽元超脫凡俗…若非他以惑神之法,還真不知道陸北那麼多的隱秘。
“紅兒表妹果然傾心此人,既然如此,此人爲何還要招惹三妹?”楊戩目光冷漠,心思冷然:“莫非不知然三聖公主是我楊家的人?”
心念及此,胸中殺機已然沸騰。
不過,想起一事,楊戩心下卻是微微鬆了口氣。
不管如何,此人一來能在短短的不足百年時間之內,從一普通凡人,而踏入天仙道行。
足見心性絕非什麼淺薄的登徒浪子,而且其人的婢女能夠守身如玉,顯然此人也並非什麼不堪的魔修。
這也算是他此行最大的收穫了。
“二爺,現在我們怎麼辦?”這時,李煥章就是問道。
楊戩收回紛亂的思緒。
“隨我去洛陽,大勢至何觀音尊者都在那裡,他們有着查探太微道人的手段。”
聞言,張伯時就是神色躊躇道:“二爺,我等和佛門之人聯合一處,是否會引起…”
說着,就是以手指指向了夜幕降臨的蒼穹。
“玉帝?”楊戩目光冷冽,哂笑一聲,道:“我楊家的事,與他天庭何干?”
說完,也不顧李煥章和張伯時二人面面相覷,身形猛然越起,飛入虛空,身後黑色大氅獵獵作響。
彼時,夜幕深鎖。
雨,下的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