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中軍帳內鼓聲大起,歐陽自遠又聚將了。
衆將紛紛趕到,個個臉上都很驚奇。
這才散了會不久,怎麼又聚將?
歐陽自遠全不理會衆人驚奇的目光,正中端坐,開始發號施令:“柳將軍,於將軍!”
“在!”
“你二人酉時起,各領二萬騎兵,分左右包抄西域聯軍大營側後,包抄時要離敵營六裡開外,每五匹馬拖一個帳幔,務要掀起煙塵,遮住人馬,待中軍鼓聲一起,合力向敵營攻擊!”
“得~~~~~令!”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拉長聲音應令。
這倒不是這二位想唱戲,而是他們心裡不明白這是要做什麼,但無論做什麼,歐陽將軍這肯定是在用計就是了,既然歐陽將軍用計,那就有勝算了。所以,二人先是猶豫了一下,隨即領命,就成了拉長聲音的應令。
“錢將軍!”
“在!”
“着你領步兵自申時起在營中潛伏,所有人都要在帳內靜候,任何人不得出帳,不得向帳外偷窺,不得弄出聲響,違令則斬!待鼓聲起時,一起出營殺敵!”
“啊,啊,啊得令!”
錢子長連着啊了三回。
這命令怪的也出了邊兒了。在帳內靜候,不但不能出帳還不能往帳外看,而且不能有聲響,這是要幹嘛?歐陽將軍這是要做法啊還是怎麼着?
“孫將軍!”
“在!”
歐陽自遠看了一眼孫威,加重了語氣,“你的任務最爲重要,能否成功全在你身上,你可有信心完成任務?”
“有!”孫威挺起胸膛,響亮的回答,同時心開始狂跳。
“着你領一千人,自申時起,在營中。。。。。。喂鳥兒!”
“啊?!”孫威的嘴巴收不回來了。
喂鳥兒?最重要任務?這個。。。。。。這兩詞兒能聯到一起不?
申時,沙漠裡的炎熱還沒有消退,但畢竟比午時可怕的炎熱要好一些了。一批批鳥雀在天空中匆匆飛過。
它們其實也和漢軍一樣,太陽出來前起飛,太陽一上半空就停下,待太陽西落時再起飛。即使這樣,仍有不少鳥兒飛着飛着就掉了下去,被可怕的熱氣活活烤死。
現在,正是詩人所說的“倦鳥歸巢”的時候,這些鳥兒一個個鼓着翅膀快速飛行着。如果飛慢了,太陽落山後仍不能回到巢穴,沙漠裡可怕的寒冷卻又會把它們凍死。
但今天,有些鳥兒表現怪異。
一批批的鳥兒飛着飛着,突然歡快的鳴叫一聲,一頭向下扎去。那不是它們被熱氣烤暈了,而是它們發現,地面上有食物。
這食物就在漢軍大營內。
漢軍大營的營柵處,密密麻麻的插着旗幟,比平日裡的旗幟多了一倍還多,但整個營內靜悄悄的,如果從營柵處向裡面看去,整個營房象空了一樣,不見一個人影。地面上,到處撒着米粒、掰碎了的饅頭、細碎的麪餅,這些食物被地面的熱氣一烤,香氣升騰,雖然這些都不是什麼美食佳餚,但對一個餓着肚子的人而言,可實在是太好的東西了------對餓着肚子的鳥兒也是一樣的。
一批又一批鳥雀落在地面上,爭先恐後的啄食這些食物,前面一批鳥雀剛開始吃,後面一批已經又落下,一時間漢軍大營內衆鳥爭食,營房上空鳥雀盤旋。
帳篷內,士卒們靜靜的坐着,沒人敢動一下。一個士卒突然面露痛苦之色,極小心的微微擡起身,一聲細長的怪異聲音從他的身下發出。
營外,幾隻鳥驚起,但盤旋了幾下,又落下了------地面的食物誘惑力實在太大了,這一點小聲音,不至於把它們嚇走。
但帳內幾個士卒臉都發白,惡狠狠的瞪着那弄出聲音的士卒。
那士卒臉上通紅,手指了指肚子,做了個無可奈何狀。
沒辦法。他憋這個屁憋了好久了,實在是憋不住了,方纔他已經盡一切可能讓這個屁放的悠長一些,減小音量了。
一聲喧譁聲從遠處傳來,一大批鳥驚起,但它們捨不得地面的美食,在漢軍營帳上空盤旋着。
那喧譁聲來自離營五里開外,兩隊漢軍兵分左右,向西域聯軍側後繞去,地面上煙塵滾滾,揚起的塵沙足有一人多高,將士兵都遮住了,看起來每一隊都不下七八萬人。
過了一會兒,兩隊漢軍漸漸遠離了大營,大營處又安靜下來,鳥兒們歡快的鳴叫着,再次紛紛落下。
“嗚~~~~~~”一陣響亮的號角聲傳來,一片吶喊聲響起,這嘈雜聲迅速由遠處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