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斜陽入劍門 事過境遷 都市言情 大衆 網
那弩箭密密麻麻的嚮往射來,幸而箭在水裡速度不快,我能輕鬆避開了幾支射來的弩箭,只是這箭接二連三的射過來,我怎麼浮出水面吸氣啊?正恨冷亦寒趕盡殺絕,突然有人在水底扯了我一把,我正害怕,突然有什麼東西在水裡拉里我一把,外面的天昏沉沉的,水裡更是什麼都看不見,我一陣害怕,正想掙扎,人又被往下扯,然後一個軟軟的脣舌就碰了過來,這種觸覺——是冷至超!
他沒有走麼?他一直在船底?我一邊詫異,一邊接收對方度給我的一口氧氣。雖然不能確定是不是冷至超,但此人對我似乎沒有惡意。於是我由着他拉着,摸索着船底,從船的這邊游到另一邊。
等到頭頂燈光沒多少,人聲也幾乎聽不見,我們兩個才靜悄悄的浮力出來。
我接着微弱的光一看,旁邊之人果然是冷至超。
他的臉色真差,和死人也沒啥兩樣了。只見他朝我勉強笑了笑,又用口型對我說道“不要說話,聽。”
我便閉上嘴,豎起耳朵聽船上的動靜。
“宮主,要不要派人下水搜一搜?”傅青書的聲音遠遠傳來,“他們應該沒走遠。”
“不用。冷至超中了‘纏綿’之毒,很快就會生不如死。何況他若有命上來岸,還有更厲害的陷阱等着他。”冷至超又道,“傳令下去,叫他們不要傷了和冷至超一起的雪硯。”
“宮主,難道你還未能對雪硯忘情?”傅青書道,“成大事者必須忘情棄愛,何況宮主你身負血海深仇,切勿不要爲了兒女私情忘了大事。當年屬下見宮主對這雪硯與別人不同便勸宮主找機會將他殺了,後來宮主總算下來決心,接着竹無傷公子一事發難將他殺了,只是不知爲何此人能死而復生。現在離奪回皇位只有一步之遙了,宮主你千萬不要心軟!”
傅青書見冷亦寒沒有說話,便繼續道:“屬下知道宮主心裡不好受,以前不知道雪硯就是宮主少年時代戀人便已覺得他與衆人不同,如今知道他是,更難割捨。但宮主不要忘記,我們今天每向前走一步是用多少人的性命和鮮血換來的,甚至屬下也是爲了輔助宮主你才捨棄人的身份,被派去宮裡當這不男不女的妖!宮主莫要辜負包括屬下在內的爲你而犧牲的千千萬萬人才好!”
冷亦寒嘆了口氣:“不要再說了,對雪硯你看着辦吧。”
“恭送宮主。”傅青書低聲道。然後又聽見他吩咐手下道,“傳令下去,對冷至超和他身邊的人格殺勿論。”
我和冷至超呆在冰冷的水裡,頭頂還下着傾盆大雨,若不是我武功尚可,估計也聽不見這麼精彩的對話吧。我也但願自己沒有聽到這番對話,那麼至少我只會埋怨自己和冷亦寒只是陰差陽錯、有緣無分,而並非像如今般可笑可嘆!
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在冷宮的時候,冷亦寒也是喜歡我的,若真是知道估計我被冷亦寒刺了一劍後會含笑而終吧,畢竟我轉世的初衷只是想多陪着他、多看看他。然而,閻羅王讓我活過來了,現在也讓我徹底死心了,原來我和冷亦寒一直是兩情相悅,只是我敵不過權勢、敵不過他的復辟、敵不過爲他而犧牲的千千萬萬人!
“轟隆隆”一道霹靂驚醒了猶在黯然的我,我自嘲的笑了笑,一切已時過境遷、也已經塵埃落定,我還傷心什麼?何況人家都不想我活了,我還爲他傷心麼?簡直犯賤!還是趕緊逃吧!
於是我轉過頭去,正想問冷至超下一步該怎麼做,卻發現冷至超不知何時已經暈了過去。我不禁心裡一驚,連忙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很弱,而且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估計是失血過多,看來我得趕緊想個辦法才行。
要不要偷偷溜上船呢?很快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現在船上是冷亦寒的大本營了,現在又回去豈不是送羊入虎口?還是趕緊逃吧!可是冷至超現在失血過多暈了過去,就剩我一個人撐着,又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在這煙波浩翰的洞庭湖能游到哪裡去?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看見從船上放下一隻小船,有兩三個人跳了上去,我想起之前聽見傅青書所說的,傳令讓人對我和冷亦寒趕盡殺絕的話不禁一陣高興,看來這些就是傳令的人了。天無絕人之路!我們可以利用這艘船上岸了!
不過得趕緊將冷至超弄醒才行。我看着受傷昏迷的冷至超,覺得自己實在很不人道,不過爲了我倆的小命只能這樣做了,否則我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帶着一個昏迷不醒的人一起“偷渡”吧?
於是我一手捂住冷至超的嘴,一手使出最大的勁在冷至超雪白的臉上一擰——冷至超的雙眼“唰”的一下子睜開了,我朝已經開始慢慢的向前划行動小船一指,冷至超在這麼狼狽的時刻總算還是保持類一貫聰明的作風,明白我的意思後,他朝我點點頭,我便拉着他的手潛下水向小船游去。
幸好現在是晚上,天又下着大雨,冷至超雖然只剩下半條人命,可好歹是當世排行前五的高手之一——大概是吧?我們就這麼一路跟着前面的小船遊走,好幾次我眼看着冷至超一口真氣運轉不過來,便用他之前對我使得嘴對嘴的方式將空氣度給他,總算是遠離了大船,我們便浮出水面直接遠遠的吊着前面的船來遊。
幸運的是,沒遊多遠,我就看見有一艘畫舫之類的船出現在前面。我看冷至超現在的鬼樣子絕對支持不到岸上,便帶着碰運氣的想法,伏着已經完全昏迷的冷至超向那船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