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會兒,裴悠將箱子打開,重新用一個包裝袋裝了幾件衣服,然後把箱子放在旁邊,自己在牀上坐了下來。
五年了,這是第一次再次回到自己的臥房,其實自從當年去到顧家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好好地看過自己的房間了,回來裴家的次數也很少。
裴永湛的這番心意,不得不說,她非常感激。
慕青去廚房張羅晚上的飯菜,裴悠是第一次來家裡吃飯,雖說她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但是,她心裡,已經把她看成了一家人,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不應該延續到下一代。
裴成國的狠心不能怪在裴悠身上,而且他已經去了,也就煙消雲散了。
一桌可口的家常菜,更重要的是目前對於他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在身邊,裴永湛心情從未有過的暢快,一掃連日來的陰霾,他對裴悠的心思也會全數轉化爲親情。
飯席中,大家言笑晏晏,一頓飯吃得歡歡快快的,無比溫馨,還真有一家人的感覺。
飯後,裴永湛邀裴悠去散步,剛好裴悠也有話要對他講。
“是你自己要來這兒,還是顧少雋讓你來的?”裴永湛之所以這麼問,是知道依照裴悠的性子,她是不可能丟下想想,來他這裡的,而且就算是想回家小住幾日,肯定會帶着想想一起過來。
裴悠笑了,學律師的腦子要不要這麼靈光,可是此刻也突然憂心忡忡起來。
“我來你這兒是想讓你替我掩護兩天,我明天一早就會離開這兒,然後第三天的時候再趕回來,這樣少雋也就不會發現我離開過了。哥哥,你會幫我吧?”裴悠信任的語氣,還是言語中表現出來的親暱,都讓裴永湛無法拒絕。
“我總可以知道你離開這兒是要去哪裡吧?”
“去顧家,拿一份東西,少雋他不知道,你不要告訴他,我不想他擔心。我也知道他不想讓我摻合到他們的事情裡去。可是如果,誰在我這個位置,都不可能允許自己置身事外的。”
裴永湛爲難起來,顧少雋跟他交代的話他還記得,可是晚上,裴悠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們之間的事情自己會解決好,你去也沒有用啊。再說什麼文件,非要你去取,你要相信你的男人,他有自己的籌劃與本事,不需要你置身於危險之中的。”裴永湛勸。
她知道顧少雋的魄力,可是傅雅跟她說的話她也記得,傅雅那神情不像是在騙她,而且顧少雋深鎖的眉頭她無意間也看到過好多次,這一切都說明,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知道,再說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顧少毅他不會傷害我的,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這一次你就幫幫我吧,我真的會很感激你的。”
裴永湛嘆口氣,直至裴悠再三保證,他實在沒法,只好答應爲她掩飾,就算到時候事敗,顧少雋來找他麻煩他也認了,只希望裴悠無事,平平安安的就好。
熄了燈,裴悠在牀上卻翻來覆去地睡不着,這曾經是她生活了20多年的地方,卻沒有睡在顧少雋身邊踏實。而且,她的想想,不知道會在幹嗎呢?
此刻,顧少雋的臥房。
想想抱着自己的小枕頭,穿着小睡衣,在敲門。
顧少雋打開門,發現是自己兒子,立馬抱他在懷裡。
“怎麼了?想想?”
“爸爸,我要你給我說個睡前故事,以前媽媽都會跟我說故事的,不說故事我睡不着。”
男人抱着想想回到他自己的臥房裡,想想的臥房裡全是新玩具,各式各樣的,都是市面上限量款的。
男人說了個故事,直到想想慢慢睡着,纔將他的小被子幫他蓋好,然後輕聲輕腳地關上門出去。
到了自己臥房,看到空曠曠的地方,沒有裴悠的身影,別說是想想了,他自己也覺得很不舒服,感覺缺少了什麼。
還好,只有三天,三天後,裴悠就回來了,要是裴悠永遠離開,他還不知道這日子該怎麼過呢。
想到她最牽掛的人,裴悠睜着眼,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了。
裴悠臥房外面,裴永湛一直站在那裡,這是第一次,他不用再對着這個空蕩蕩的屋子去想她,雖然只有一晚。
對於他來說,已經很知足了。
裴永湛身後,慕青看着兒子的方向,嘆了口氣,默默地離開。
只要他知道自己的分寸就好,不逾越那道溝壑,其他的就隨他吧,順其自然。
直到快天亮的時候,裴悠才恍恍惚惚地眯了會兒,睜開眼,看到外面的天亮了,立馬起牀梳洗,她沒忘,自己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
只是該怎麼跟顧少毅開口,並讓他留下自己成了一個大問題,她想不到有什麼好的藉口,而且之前幾次,顧少毅來找她,當時她的態度都很堅決,現在反悔了,似乎說不過去吧。
吃過早飯後,裴悠自己打的車,拒絕了裴永湛送他,如果裴永湛送她過去,被看到了,就更解釋不清了。
此刻站在顧家門外,心裡卻開始忐忑了。
她這一進去,小婉肯定會怨恨自己吧。她說過,讓她不要再出現在他們面前的。
爲難之際,裴悠咬了咬牙,反正就在這裡住兩天,而且如果自己成功了,顧少毅會怨恨自己,到時候纔會襯底的把她忘掉,從而發現李小婉的好,這麼想,裴悠心裡頓時舒坦了很多。
李小月本欲出門,在門口碰到了裴悠。
女人一張臉立馬充滿了喜慶與好奇,這下可有好戲看了,省的那李小婉成天給她臉色看。
“裴悠,稀客啊。”
裴悠看着李小月,好奇她爲什麼會在這裡。
“不會是貴人多忘事,把我給忘了吧?”
“沒有,我記得你,顧少毅和李小婉在嗎?”
李小月輕笑。
“你是找顧少毅呢?還是找李小婉?還是兩個一起找啊?這個中可是有很大差別的。”
“我……找他們中的隨便一個。”
李小月看到她手上的包裝袋,脣角嘲諷的笑。
“先跟我進去吧,我來幫你找,不是說隨便誰都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