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回來啦。”
李小婉連目光都沒有擡，對於李小月直接忽視。
三年前，李小月無家可歸，過來求顧少毅留下他，顧少毅念及親情，而且自己做下的孽太多，就留下了她，因此她一直跟他們住在一起。
“還不理我，你以爲我想在這兒等你啊，是少毅，他讓我轉告你，回來之後去花園，他在花園等你。”
李小月說完，揚着頭，便自顧離開了。
李小婉這時候才提起神來，顧少毅找她會是什麼事呢？爲什麼會在花園裡等她？
從這裡看出去，滿目的花海，不比當年顧家老宅的花園差。當年重造這個房子時，男人特地佈置了這花園，還在裡面建了個玻璃房，但是那個玻璃房是他的禁地，誰也不準進去。
有次李小月進去，差點被顧少毅趕出家門。
李小婉只是在花園裡的時候在外看着，也從來沒有進去過。
“你來了。”
看着面前的香檳玫瑰，溫暖燭火，男人明朗的線條在一明一滅的光中，打上一層淡淡的橘色光澤，讓他整張臉看起來溫柔不少。
“坐吧。”
這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特殊的待遇，李小婉難免會受寵若驚。
“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把這裡佈置成這樣。”她看着這一切，問。
男人倒了杯酒遞過來。
“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只是想起來，你陪在我身邊這麼多日子，似乎從來沒有跟你這樣吃過一頓飯，所以今天想試試。”
這刻的時光被慢慢定格，細細分割。
李小婉心裡太過歡喜，卻又覺得這一切都不切實際，難道說她真的等來了這一天，這個男人看到了她的好，願意與她在一起了，那麼無論她付出了什麼，或者將要付出什麼，都值得了。
用完了餐，男人拿過餐布拭脣。
“小婉，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不得不說，裴悠下午的話給了他觸動，這麼多年，李小婉跟在他身邊，勞苦勞累，卻沒有一句怨言，也從來未開口爲自己要求過什麼，甚至她還爲他付出了很多。這些，他從來都沒問過她，而是把這一切都當做了理所當然。
“什麼話？”李小婉臉頰微紅，心跳加速，這樣的場景，精心的安排，很難不讓她有所期待。
“這麼多年，你陪我身邊，陪我走過風風雨雨，我很感激你。而你對我也是有求必應，從來不曾像我要求過什麼。我現在想想，覺得自己是愧對了你。所以我想問問你，小婉，你要不要離開我身邊？”
“什麼？”前一刻的甜蜜全被男人最後的一句話粉碎，乾乾淨淨。
“你要不要離開我身邊？去尋找你自己的幸福，你知道，我根本給不了你愛情，也給不了你幸福，我一直忘不了她，不管多少年，她永遠都是我最喜歡的女人。或者可以這麼說，只要我活着一日，心跳一下，那麼我的心裡就只有她，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顧少毅這話說的誠懇，但也確實是事實，是他的肺腑之言。
月光下，李小婉幸福的表情一點點破碎，臉色跟月光一樣白。
她知道他喜歡她，所以從來沒有強求，只是默默陪在他身邊，現在連這個小小的心願也不可以嗎？
“如果你的心再也不跳呢？或者如果你死了呢？”李小婉哭着問，淚痕斑斑。
這個答案，當時男人沒有給她，卻在很久之後告訴了她，不過當時她已經聽不到了。
她顫抖着走到他身邊。
“爲什麼要趕我走？是她回來了嗎？就算她回來了，她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庭，她愛上了別人，她又怎麼可能跟你在一起？！”
縱使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可是這實話未免太過刺耳。顧少毅狠戾的眼神掃向李小婉，一個巴掌往她扇去。
“啪。”
一聲脆響，在這寂靜的夜裡響起。
男人收回手，垂下了眼，有幾分懊惱。
李小婉目光沉痛，手扶着自己的面頰，不住的搖頭。
忽然，她上前，抓住男人的手。
“我不要離開，就讓我跟在你身邊，我不求名分，而且願意爲你做任何事。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願意回來了，確定你們在一起是幸福的，我就會離開，到時候，我會自己自動地消失在你們眼前。這樣的話，我能不能留在你身邊？”
男人握着她的手，將她抱回懷裡。
那麼就這樣好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情愛真的太苦，最苦的是，你愛着的這個人，他在你眼前，愛着別人。
裴悠帶着想想回了家，問過阿然嫂，阿然嫂說顧少雋在二樓書房，家裡還來了個客人，是個女的。
想想到屋子裡放下書包就去找爺爺。
裴悠上了二樓。
書房的門沒有關，還留着一道縫，顧少雋正對着，可以看到男人眉頭深鎖。
“勝敗全在此一擊，只要能拿到那份文件，那麼他就再也沒有返還的餘地，但是這個文件這麼重要，他一定是放在最保密的地方，很有可能是他家裡……”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但是聽着很熟悉。
裴悠隱約聽到他們在說什麼文件的事情，但是具體的聽不清楚。
而後，書房的門被全數打開。
一男一女走了出來，男的是顧少雋，女的是傅雅。
女人衝她勾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這下裴悠才知道，那個女客人是傅雅，只是爲什麼會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來看看你們要不要吃飯，阿然嫂說晚飯準備好了，說你來了客人，所以我上來問問。”偷聽是她的不對，只是一時聽着就入了神，被抓了個正着，還是很尷尬的。
男人點點頭，對傅雅說。
“先下去吃飯吧。”
“我可不是什麼客人，我是要跟你們一起生活的人，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我會和你們一起住在這個房子裡。”
女人得意地揚眉，給裴悠留下一個勝利的笑容，趁着顧少雋不注意的時候，對着裴悠小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