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金羽想都沒想,一口就十分爽快的應下,彷彿他生怕侍一後悔似的。“那如果我贏了呢?”他雙手插進褲袋,擡着頭望向踩着綠葉,飄逸在空中的侍一,故意給人造成一種他自己正處在弱勢地位的錯覺。
而侍一見金羽一口答應,也生怕他後悔,沒有讓金羽等,急忙說道:“如果你贏了樓主,我就侍奉你三年。”這個清麗的女子也耍了個小小的心眼,似乎耍心眼是女孩的專利和特權,在脫塵的女子也會無傷大雅地耍一點小心眼。
對於她的小心眼金羽自然是察覺到了,但也沒有在意,反正與陸風豪的一戰也是在所難免的,正好他也要借陸風豪這個元嬰老怪的實力檢測一下最近暴漲的實力,畢竟他面對侍一這樣的金丹修士根本沒有一絲的壓力!
至於三年的侍奉時間,金羽就更不在意了,他本就是獨行客,且秘密衆多,並且他還要解密他和張宇身上的謎底,這些都很危險,甚至可能是一張彌天的大網,侍一跟着會有拖後腿,還可能將她拉入未知的危險之中。
“可以,但我也有個條件。侍一是你的稱號吧,你有名字嗎。”
話後,侍一沉默了一會,才緩緩輕啓朱脣,吐聲道:“我是樓主收養的孤兒,小時候的事情也記得不太清了,不知道是被親生父母買了,還是被人販子給拐賣了,我沒有名字,侍一是我通過自己的努力爭取來的稱號,在此之前,我,沒有任何的稱呼。”
名字,是人與人之間交往的代號,它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但同時也寄存着賦予名字的祝福和期望,同時,名字也象徵着你的存在和尊嚴!
金羽擡着頭,但不再是故意示弱了,他在看侍一美麗的眼中,如她的烏黑秀髮,傾瀉而下。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想起了藍鴨寶的名字,想起了名字裡那個青鳥的傳說。
“如果我勝了,我不需要一個只有代號的侍女,那是,你要改去,不,是忘記,我給你取一個名字。”金羽似乎沒有與侍一討價還價的餘地,十分強硬地說到。
這個要求,侍一有些許的驚訝,她一位金羽會提什麼爲難她的,或是什麼無理的要求,她還花費很多腦筋,在腦中想了很多金羽可能會提的要求,並且想來一些拒絕的話,但這都白費了。他的要求出乎她的意外,這對她也絲毫沒有難度,對侍一來說,名字,只是區分她與別人的代號,至於別的,她,不知道。
但她還是故意好好的爲難了一把,似乎做出什麼重大的決定,下了大大的決心才說道:“好吧,但你去的名字不能太難聽。”
“那就叫詩意吧,侍一,詩意,你覺得怎麼樣。”金羽摩挲着光滑的下巴,感覺好像自己的下巴長了零星的胡茬。
“詩意?”侍一低首輕聲呢喃,雖然只有兩個字組成,但她還是品味了許久。
“隨便你吧。”侍一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對“詩意”這個名字不置可否。
“好,那就那麼定了。”金羽直接一錘定音,他見侍一的樣子,心中不由的覺得好笑,沒想到侍一清冷的外表裡還藏着一點傲嬌。
“好啊,那……開始吧。”侍一蓮足踩着綠葉上,狡黠的一笑。隨即纖手擡起,對着漂浮在夜空下的巨大的綠葉紋印,皓腕一擺。那閃爍着幽光的綠葉紋印,看起來,輕飄飄,卻重若千鈞般壓了下去,這薄薄的綠葉紋印竟然有千鈞之重,下沉的過程之中壓得空氣發出“啪啪”的爆響。
侍一信心滿滿地看着壓向金羽的茶經中的封印儒術“茶封”,清麗的素顏上,狡黠更多了,讓俏臉上又添了可愛。她不知道金羽得到了什麼造化,使得自己的實力暴增,也自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她拖延時間,讓“茶封”變得更強更大,來封印變得強大的金羽。
但一瞬間,一絲狡黠僵硬在了她的素顏上。
“這是什麼啊,這麼重。”金羽單手撐起了輕飄飄壓下來的綠茶紋印,另一隻打着哈哈說道。
一陣有着絲絲涼意的晚風習習過侍一的心田,拔涼拔涼的。金羽的強大讓她感到涼意,只用肉體之力,單手撐起《茶經》中用來封印別人的“茶封”,這一點就是天一樓主,陸風豪也做不到。
“你,你,你耍賴,不是說只用儒術嗎,而你已經用了肉體之力,你若再耍賴,就算你輸了,那你就老老實實地跟我會天一茶樓。”侍一雖然一開始是嚇了一大跳,但僵硬的狡黠又再次活絡起來,對着金羽露出了微笑。一瞬間,就像一簇綠葉之中,含苞的清麗花骨朵,剎那綻放開來了,清麗中給人一種驚豔之感。
金羽看的時候也是神情有了瞬間的恍惚,侍一與北冥火兒,還有藍鴨寶都是世間絕代的佳人,但她們又各有不同,北冥火兒是象徵青春的活力,藍鴨寶代表日常的清新,而侍一則是沁人的清麗,各具千秋。
北冥火兒有如玫瑰,面對北冥火兒時,有着初戀般的心跳,讓人怦然心動;藍鴨寶宛如百合,和藍鴨寶在一起時,是平靜和安然,心情淡淡的;侍一彷彿是一朵蓮花,看着侍一,就有種如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你,好,沒問題,我不用肉體之力便是了。”金羽望着侍一表無遺漏的狡黠,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將撐着綠葉紋路的單手收了回來。頓時,那“茶封”便像一座小丘,壓了下來。
將金羽如同那五指山下的猴子一般給鎮壓住了。
侍一見金羽傻得可愛,對自己的計劃成功不由的笑了笑,她還沒有發現,自己這一段的時間笑的次數比以往所有加起來還要多。
“茶封,卷!”侍一輕輕勾動手腕,讓那壓在金羽身上的“茶封”捲動起來,將他如同卷地鋪一般,滾裹在了裡面。綠葉紋印泛起幽幽綠光,逐漸收縮,像新摘的嫩芽茶葉進過了烘烤加工,葉邊萎縮打捲了。那絲絲清晰可見的綠葉紋路開始不斷的伸長,一個個的紋路末端在幽光之中連接在一起,就像結實的麻袋上又加上了一圈圈繩子禁錮。
除了這些,綠葉“茶封”還發出了一種淡淡的綿長的茶香,讓人聞了不由的飄飄欲仙,再浮躁的心情此時也能安靜下來。
山上,綠色的植株迎着綿長的茶香,搖曳着葉尖發黃的枝葉,百花凋謝後,含苞的菊花提前綻放了,一朵朵金色,瀰漫山野。絲絲縷縷的菊香和着綿長的茶香,飄香百里,沁人心脾。山林中的小動物也紛紛停下了動作,擡首聞香。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盡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侍一輕吟了一首詩。她低首望着被“茶封”抱的嚴嚴實實的,沒有動靜的金羽,素顏展笑。她打敗了比自己強大很多的金羽,能不開心嗎。
“原來你是通過這樣的方法來修儒的啊,很好的詩句,很好的方法。”嗡嗡的聲音在綠葉紋印中響起,因爲其“茶封”的阻隔,這聲音聽起來十分的滑稽。但侍一還是聽出來了是金羽的聲音,此時此地,只有她和金羽!
話語的內容很是平凡,但還是讓侍一的得意瞬間澆滅了。
“這怎麼可能?這‘茶封’之術是《茶經》最爲強大的封印之術之一了,最強甚至可以封絕空間,雖然我的境界不過,但封人封其聲音還是可以的,但他怎麼還能,聲音怎麼可能傳出來的!”
“你現在表情很豐富啊。”金羽嬉戲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只是因爲“茶封”的阻擋,那有點戲謔的語氣是聽不出來的。
這個金羽!“茶封“都沒有能阻擋住他的目光,也就是說他被封印在綠葉“茶封”之中還能看見外面,甚至來踩在旋起綠葉之上的侍一的表情都看的見。
“囂張什麼,你有出不來,我這就將你送到樓主那裡去,那是你怎有通天的本領在元嬰大修士的樓主面前也要伏法!”侍一咬了咬銀牙,狠狠地說到。
“哈哈,你別把你的銀牙給咬碎了,看我用《論語》的儒術來破你的‘茶封’!”被裹在綠葉茶封裡的金羽滾來滾去,死命的折騰,使得侍一在外面看的心驚,那茶包一樣的封印在山路上也是滾來滾去,一會兒大,一會兒小。
金羽試了試自己光憑肉體力量能否破開這個綠葉茶封,當茶封撐到極限之時又立馬收力鬆手。
看到茶封有恢復了原樣,像小手捏住了心臟的侍一又鬆了一口氣。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這是,一陣朗朗讀書聲在墨色的天際響起,彷彿是一羣孩童在讀書。
陽光明媚,一片蔚藍天空下,一顆茂盛的大樹,一間不大的茅草屋,從撐開的小軒窗裡看去,老邁的先生虎着臉,一羣扎着沖天辮的天真孩童在私塾中朗朗讀書,平時頑皮的他們,此時也十分安靜,本着對先生和書籍的敬畏,在先生的指導下,汲汲吸收着知識和文明。
雖然侍一沒有上過學,但這清澈的朗朗讀書給拉入了這美好的憧憬,清麗的素顏彷彿瞬間融化了,她的臉龐上寫滿了對如孩童讀書時對未來的憧憬,對事物的好奇,對知識的渴望。一行清淚無聲無息地劃過她充滿童真的笑臉,滴答落下,但一片片旋起的綠葉接住了淚滴。一片片,一滴滴……晶瑩的淚滴沒有落在那充滿了灰塵的地面。
半響。
“我輸了,但輸的不是《茶經》!另外,謝謝。”侍一對着不知什麼時候就破開封印出來的金羽輕語了一聲,她的臉蛋又恢復了以往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