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縷晨光!”金羽的臉色一下子有了蒼白。
銀月掛在星空,黑幕零零星星點綴着三四顆星星,其中一顆血色明亮,其他則黯淡無光,與血色明星成合圍之勢,但就連合圍之勢也將被衝散。三顆暗淡星星要贏血星,則需大逆轉!逆轉則需天明!而離夜結束還有整整一個時辰!
張宇微微一笑,頗爲自信的答道:“我自有辦法,但需有曙光的配合。”
“大、哥哥請說吧,能滅古殭屍的,我便盡力而爲。”曙光身子微微退向金羽,且說話留有餘地。看來因爲張宇對他的鉗制而心中餘有芥蒂。
“嗯,只需你鉗制住古殭屍十息便可。”張宇望向金羽說道,完全沒有在意曙光的小心思。
其實古殭屍早已從愣神中甦醒過來,但他卻像一頭夜虎一般,潛伏等待時機,時機一到便全力撲上,撕咬吞食獵物。但它靈智尚幼,殊不知早已錯過了時機。
那邊古殭屍按兵不動,但這邊沒有。
曙光一手托住長生燈,一手伸出了一根白嘟嘟的手指並往牙齒那兒一湊,牙齒輕輕一咬,曙光可愛的小臉蛋苦得不成樣子了。
滴溜溜的童子朱血略微一個彈跳,跌落入了長生燈,落在琥珀油麪上,半點漣漪都沒起,更別說濺起油花了。
滴溜溜的血滴瞬間在油麪上暈了開了,成了極薄的血膜,這血膜慢慢伸出絲絲縷縷的極細觸手,束縛住古殭屍的倒影,而後竟然收縮,將整個倒影都裹縛起來,使倒影正身完全動彈不得!
“好手段!”張宇見此也不由地讚了一聲,說罷,他手指往懸浮的古鏡輕微地一個敲打,古鏡頓時虛空的翻了個身子,張宇手掌再在古鏡面上輕輕一拂,將古鏡面調整爲45°傾角面向定身不動的古殭屍,然後又用手作兩指夾物狀,指向東方,像是要拘來遙遠的,還未到達小村莊的晨光!
“光!”張宇望着東方,眼中充滿了希望,大喊道。
這時,金羽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因爲他看到了!光!
一下子,金羽和曙光眼睛氤氳上一層薄薄的橙紅,眼角里反射着晶亮的淚光。
一道光亮在東邊的地平線亮起,刺破黑與暗,帶來希望。
那道光亮突破了地面,那是一道金色的晨芒,像是什麼牽引着它,從太陽初升的地方,疾馳而來。
張宇正對着光芒,光亮充滿了他的眼眸,希望填滿了胸膛。
“走!”張宇手指牽引着光芒,射進古鏡,就像水灌滿了缸,金色溢滿了古鏡,金色的光芒在古鏡表面盪漾開來。
“放!”張宇見機手指再一指,指向了被定身的古殭屍!
就像滿缸放水,金色的初陽光芒從古鏡鏡面激射而出,射向古殭屍。
這時的古殭屍眼中也溢滿了金色的光芒,光灑滿全身,它感到溫暖,同時它也在消亡!
古殭屍渾身散發着金色光亮,在金色光亮中,分崩離析,化爲點點晶亮,逐漸暗淡,逐漸不見。
“結束了,不想吾身會淪落爲行屍,實力如此弱小,解放了倒好,那吾也去了!”
甕甕聲從張宇頭頂回盪開來。
這時,金羽和曙光才發現在張宇頭頂上三尺懸浮着一道龐大虛影,影像頂天立地,如一尊神祗,而容貌正如第一個霧氣呈現的一般。
而不一會兒,那巨大虛像也像古殭屍一般,化爲點點晶亮,逐漸暗淡,逐漸消失。
這時,古鏡的鏡面驀然朝上一翻,一道金燦燦的光柱從鏡面噴吐而出,在浩瀚星空下,投下兩個萬丈大字!字正是古鏡背面的兩個蠅頭小字,昊、天!
一切都結束了,時間慢慢流逝,一個時辰過去了。
光來了,萬道光芒從東邊的地平線騰起,如萬道神駿的光龍,拉着太陽冉冉升起!
黑暗被驅逐,連帶着恐懼和慌亂。帶來的是溫暖和希望,還有力量!
就在光芒將要重新主宰大地,黑夜沒有被完全驅除,啓明星仍舊高懸時,無邊無際的宇宙深處,浩瀚偉大的麒麟相像的第一顆星宿——亢,驟然一亮!
就在這時,太陽系,啓明星也亮了起來。
亮,不是因爲太陽光芒照在其上反射形成的,而是像恆星一般,自主產生了光芒。
星球體表的熒熒光毫,瞬間集聚,形成巨大光球!
頓時,光球噴射出十幾丈的濛濛光柱,劃過死亡枯寂的太空,直往地球去了!
粗大光柱瞬間洞穿地球的大氣層,轟落在神州大地上,偏僻小村莊中,金羽身上!
一時間,整個地球都轟動了。
大氣層因爲光柱而風捲雲涌。大氣外層,各國各種衛星、空間站瞬間暫時性失靈,在外作業的宇航員驚愣住了。
電離層,電子逃逸,信號紊亂,粒子激撞,在北極上空浮現綺麗極光。
平流層,起了風,飛機震動。地面因爲光柱而暗流涌動。各國首腦震動、各級官員震動,人民震動。
在那萬丈金色古字之後,震動加震動,震動之後便是一陣慌亂,各國都將目光聚焦在中華上,或猜測、或恐慌、或神往,或誣衊等散滿神州大地。
此時,金羽披戴着星芒,盤膝而坐,雙手行印,在光柱中央,緩緩離地。
張宇和曙光不由擔憂,動靜太大,張宇和曙光根本掩飾不了。
用不了多時,就會有當地有關部門趕到。到那時,麻煩怕是不小。時間再一長,怕是連張宇金羽都無法應對的大人物會降臨!
但金羽可管不了那麼多,他靜靜盤坐在光柱中央,面態安詳,肉身流光溢彩。而此時此刻,體內也是渾然一體,見不到一絲一毫的血肉,骨骼,如深邃宇宙,死亡枯寂。
不過,金羽流光滲入渾身毛孔,人形深邃宇宙的邊際出現星星點點的碎光,給人形宇宙帶來了生機和璀璨,並向人形宇宙的頭部集聚,慢慢匯聚成一個金色星雲。當星雲龐大到一定程度時,開始向內收縮,形成了一個表面凹凸不平的核,從芝麻大小,到黃豆大小,最後竟大到乒乓球才停止下來。
人形宇宙也漸漸退縮,消失。
光柱中的金羽放下盤膝,緩緩下降。最終,腳輕輕觸地。
然後,光柱慢慢收縮,消散,就來啓明星上的巨大光球也散入太空,啓明星也不再發光,一切像一場黃粱一夢,再也看不見,摸不着。
“日出真美。”
“嗯。”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和小朋友談談報酬了。”
“是啊。”
隨即,張宇和金羽望向一旁的曙光。
“大哥哥,我們村子需要重建,委託金沒有,但我們願意用寶物相抵,不知可否?”曙光撲閃着一雙大眼睛,望着金羽。
“咳,那我和張宇答應了。”金羽扭過頭,假聲咳嗽,不看張宇眼睛。
“那快點,時間一長,我和金羽就不好離開了。”張宇掃了曙光和金羽一眼,頗爲無奈地說道。
一堆廢墟前,金羽,曙光和張宇三人站立。
“就在這地下。”曙光小手指對着坍塌的土牆戳了戳,這曾經是他的家。
“好,就由我來吧,張宇天師真氣用盡乾枯,而我的先天真氣卻全部轉換成了我道獨有的玄天罡元。”說着,金羽手掌只是一揮。
一道無形風罡從廢墟堆生生犁過,所過之處,黃土消弭於無形,露出了一個小地窖!
“這不是我們坑古殭屍的坑嗎。”金羽揉了揉有些微微麻木的手掌說道,對這好像家家都有的小地窖頗感興趣。
“這地窖是放存要煉化的屍體或殭屍的。”曙光話音一落就一個魚貫竄入了地窖,並不一會就鑽了出來,小腦袋灰蓬蓬的,手上還捧着一口劍,一截木和一本書。
“這是……”曙光剛一開口,手中的那一截圓滾滾木頭就被杵在那裡的張宇奪了過去!
“這是,這是!”
張宇萬分激動,雙肩甚至不由地顫抖起來,手指在牙齒上一抹,再在那截木頭上滴了一滴赤血。
赤血從空中劃過,啪嗒滴落在木頭上,但還沒等赤血跌碎成瓣,濺起時,就瞬間不見!像高溫蒸發了一般,而木頭本身卻絲毫沒有木頭應有的質感,反而摸起來冰涼光滑,如金屬一般!色澤也並非尋常木色,而是通體紫色!
“沒錯,絕對沒錯!木色紫,觸如鐵;木不炎,血不見,這是紫桃木!紫桃木二十年長一寸,二百年才成材,爲三大辟邪神木!這般大小實在,實在,絕對有了千年,是一塊千年紫桃木!還沒完,這中間扭扭曲曲存在一道閃電紋,紋路通體赤金,這明明就是辟邪神雷劈中的,這是一塊雷擊木,還是一塊辟邪雷擊木!綜合起來,震動修真界,千年辟邪雷擊紫桃木!”
金羽是沒聽懂張宇說的什麼,但看其語氣和抖嗦的樣兒,就只這塊異樣的木頭很不一般。
曙光見其卻不待見,拉了拉金羽的手,將那口古劍和古書抵了過去。
“這是七星龍淵劍!”金羽輕輕抽出古劍,劍身一寸一寸從劍鞘中顯現出來,一下子,金羽臉龐之上寫滿了紫意。
古劍造型與金羽的那把別無二致。但那劍身龍紋是,紫!
劍,長三尺餘,寬三指多。一面七星劍紋,觀之,如擡望頂上無垠星空;一面紫龍劍紋,觀之,似俯視雲淵,一道紫電龍光閃爍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