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頭,點頭道:“嗯,你的楊局長都跟你說了吧?”
那人猶豫了一下道:“我們能進去裡面談麼?”
我讓那人進了屋,轉身便看到花雨正對着我笑。我也想到花雨肯定會被那人的敲門聲吵醒,也許這也是我剛纔生氣的另一個原因吧。
花雨也沒有說什麼,她看了看時間,便進去做午餐了。
我回到客廳的時候,已經看到那人戴上了手套,拿起一隻杯子盯着看,看他的樣子好像要看出杯子上的指紋一樣。我對他的舉動很奇怪,也很感興趣。我想他一定對這件事有很大的興趣。也許我能從他身上得到一些我不知道的東西。
所以我並沒有阻止他,只是坐在他的對面。那人看都沒有看我一眼,一直專心的看着那三隻杯子。他不說話,我也不急。
我們這樣大概過了十分鐘,他的臉色突然變了一變。我很奇怪,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那兩隻杯子上慢慢顯出了一些指紋。指紋而已,根本不值得他連臉色都變了。難道……
他把那三個杯子小心的放進文件包裡,慢慢的脫下手套。一直到現在他的眼睛才擡起來看我,好像剛剛纔發現我的存在一樣。
他並沒有立時跟我解釋他發現了什麼讓他臉色都變了,而是添了添嘴脣道:“能給我一杯酒麼?”
我知道他一定有着重要的發現才讓他如此的激動,所以我馬上給他倒了一杯酒。還沒有等我放下他便接過去,脖子一伸便把整杯酒喝下去了。他如此爽快,倒引起我的好感,我馬上又倒了一杯酒給他。這次他接過來,並沒有立刻喝下去,只是拿在手裡。
我皺了皺眉,剛想怎麼開場白,便聽到他開口了:“真不好意思,我連自我介紹都忘了。我叫顧首誠。我是整個警局裡唯一一個和你一樣認爲那個外國人的案子要立案查清的人。這也是爲什麼楊局長會派我來的原因。”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楊洪這個人有時候就是有點太個人主義,而且還有點守舊,或者還有點沒開放。有時候對於一些他認爲的小事情上,經常不採納別人的意見。
顧首誠指了指他的文件包道:“你確定是這三隻杯子麼?”
我心想,你都把他放到包裡了,還問。不過我還是回答他道:“對,是這三隻杯子。”我看出顧首誠一定和那兩個神秘人有着什麼聯繫,或者跟莎莉有着什麼聯繫,不然他怎麼會認爲莎莉的精神失常是其他原因造成的呢。我自然對他的故事很感興趣,所以便問:“你剛纔說你是整個警局裡惟一一個認爲要立案的人,你爲什麼會這麼認爲?”
他似乎早就知道我會這麼問,所以我話音剛落他便答道:“你應該也知道她在失常前曾經見過兩個人!那兩個人有很大的嫌疑。”
“哦?”我只是表示懷疑,沒有進一步說什麼,因爲我知道,這個感嘆詞已經足夠把他的話引出來了。
他繼續道:“那兩個人……那兩個人……”他突然止住不說,臉上卻是驚恐的神色但是我卻似乎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另外一種很強烈的感情。那是什麼呢?
我越來越覺得我的猜測不錯,顧首誠一定是見過那兩個人,當時的情形一定不會好到哪裡去,因此他現在說起那兩個人才會如此驚恐。
他喝了一口酒,儘管他竭力想掩飾他的驚恐,不過還是失敗了,酒杯裡的酒一直在搖晃。我知道,接下來我要聽到的,將是一個很嚇人的故事。
他深吸了口氣道:“兩年前我在雲南的昆明做檢驗員,生活和工作都很順利的。我有個未婚妻。未婚妻是個心地很好的護士。一切本來都很好,一直到她遇見了一個老人……”
我心裡震動了一下,心裡隱約感到這一切的起因,正是那個神秘的老人。
顧首誠似乎知道我見過那個老人,他也不多做介紹,繼續道:“那天我未婚妻下班後,在回家的路上碰見那老人。當時老人已經餓得站不起來,阿秀(他未婚妻)看他那麼可憐,她聽不懂那人的話,但是她看得出那人很餓,便買了一些食物給他。那老人倒是很懂禮貌,他拉着想走的阿秀,在身上摸了一會才摸出一個黑黑的錢幣大小的鐵塊。老人把這個送給她,阿秀不知道那是什麼,只當是一種外國的禮儀或者饋贈。如果知道那東西會???那東西會引來兩個惡魔的話,阿秀一定不會接受的。”
“魔鬼?”
“那兩個……不是人,是魔鬼!”顧首誠有點失態的大聲喊道。
廚房裡突然傳來碟子掉到地上的破碎聲。我知道,花雨一定是聽到了,而且我想,她一直都在留心聽我和顧首誠的談話。因爲我本來也打算讓花雨知道,所以根本就沒有打算壓低聲音,花雨聽到也是自然的事情。
顧首誠一口把杯裡的酒喝光,才鎮靜下來。他繼續道:“因爲這件事,阿秀那晚便把我叫去她家。她把那件事告訴了我,然後又給我看那個鐵塊。我和她自然不覺得那鐵塊有什麼稀奇。所以隨手便放在桌子上。”
“後來,我去了洗澡。我洗到一半便聽到了門鈴聲。阿秀開的門,因爲我以爲不是什麼大事,便沒有注意。透過水聲,我只能隱約聽到阿秀在跟他們說話,但是具體說什麼我卻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