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開塔洛夫,自己進了楊振租的房子裡。房子裡的陳設很簡單,只有兩張長凳子,一張不大的木飯桌和一張兩個人睡的硬板牀。硬板牀上什麼都沒有,連棉被都沒有。不知道是原來便沒有,還是塔洛夫拿走了。
我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房子,連桌子底下,還有牀板底下都看了,也沒有找到什麼楊振留下的東西。我雖然有點不甘心,但還是沒有再找下去。我坐在硬板牀上,通過房子的小木窗,看着不遠處那條進山的路發呆。
我突然覺得很無助。對於楊振的失蹤,我居然毫無辦法。那爲什麼郭慶華醒來首先便是想到我呢?郭慶華原來不認識我,很明顯是楊振讓他找我的。楊振一定是知道我一定會盡可能找到他的。那是不是我遺漏了什麼呢?那塊骨頭那麼奇怪,難道真的是那塊骨頭惹的禍?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山路都變成金黃色。山裡的蚊子也早早的便出動了。一縷斜斜的金黃的陽光穿過門縫,照到房子的地上。
我吃過晚飯,天已經全黑了。山裡的夜來得很早,夜風來得也清涼。我坐在門檻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原來在外國,夜空和星星還是一樣的。靜靜的夜裡,便剩下了夜蟲的叫聲。特別當村落裡的人們都休息之後,整個山區更是寂靜無聲。
我坐到夜深,纔回房間睡覺。硬板牀上有了被子和蚊帳,看來之前是塔洛夫收起來了。山區晚上的氣溫是比較低的,所以儘管是夏天,被子還是很需要的。我鑽進蚊帳裡,還沒有來得及吹滅桌上的燈,便聽到有東西“啪”的一聲打在木窗上。我呆了呆。昆蟲都有趨光性,如果不吹滅燈,恐怕還有更多的昆蟲要衝進來。
但是,我吹滅了燈之後,“啪”更響的一聲。我有點奇怪,按理說不應該再有昆蟲撞到窗子上的啊。外面的月亮已經露出了臉,月光灑滿了山區。木窗只是打開了一條縫,我在牀上僅能看到外面的一點點空地。
“啪”一塊黑黑的東西穿過窗縫朝我直飛過來,落在硬板牀上。我俯下身,看了看那塊黑色的東西。藉着窗縫的反光,我看到那是一塊石頭。石頭怎麼會飛呢,外面有人!
現在是深夜,村子裡的人早就睡了,那究竟是什麼人在外面扔石頭?難道是楊振……我馬上一個翻身下牀,連鞋都不穿便衝出房間。我往木窗對着的方向看了很久,但是卻沒有人,也再沒有石頭扔過來的聲音。難道只是村裡某個晚上小孩的調皮而已?
我回到房間,但是我沒有上牀。我偷偷把鞋穿好,在房間的陰暗處等着。等了十分鐘左右,蚊子一直瘋狂的對我進攻。我正有點煩躁,突然,“啪”,木窗又被石頭砸了一下。
我馬上來了精神,也顧不上蚊子的叮咬。我偷偷地推開虛掩的門,悄悄的閃出門外。藉着淡淡的月光,我看到在離我的窗子不遠的小樹叢中,有個人影正朝我的窗口扔石頭。月光不亮,那人也站在陰影中,我看不出是誰。只是隱約的看到是個身材不高的人。
我暗下決定,不管是什麼人,先抓住再說。我離那人有一段距離,如果我貿然衝過去,那人必定發現。很可能便躲起來,那時我再找就麻煩了。怎麼辦呢?
“啪”,那人扔的一塊石頭打中木窗,剛好彈到我的腳下。我馬上便有了辦法。雖然這樣可能對那人有傷害,不過我用力適度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而且,爲了找到楊振,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輕輕撿起那塊石頭,石頭不是很大。我捏量了一下分量,看準那人的腰部,手一翻,石頭便往那人的腰直打過去。我以前曾學習過一段時間的飛鏢,而我的成績一直都挺優秀的。而且我知道人的腰處,有一個地方被東西撞中的話,是會有一點麻痹的。我用的力度不大,可能僅能讓他麻痹幾秒鐘,不過這幾秒鐘已經足夠我抓住他了。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那人“啊”的驚叫了一聲,便倒在小樹叢裡。那聲音聽起來,倒像是個孩子的聲音。不過顧不了那麼多了,我馬上飛快的衝向那人倒下的地方。我跑過去那裡,也不過是幾秒左右的時間。但我衝進小樹叢裡,卻沒有看到那人。地上除了一小堆石頭之外,什麼都沒有。我忙向四周看了看,但是四周都靜靜的,沒有人逃走的跡象。
那人究竟去了哪裡呢?難道我沒有打中他?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個尖尖的東西突然頂住我的背。我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對於悄無聲息的人出現在我的後面,我是會產生極強的恐懼感的。不過我很快還是鎮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