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黑衣衛,也透過人羣間隙,看到了遠處站立着的趙亦明。
“這……不可能!”
面色發白,黑衣衛怔愣一瞬,就要飛身上前,繼續補刀。
就在他凌空飛起的那一瞬間。
“住手!”
一道無形之力憑空襲來,他連風聲都沒能感應到,整個人便如蒼蠅一般被重重拍飛!
嘭——
巨力撞擊下,連地面都開裂些許。
衆人尋着聲源向上望去。
只見四通源樓頂青瓦之間,一白袍男子長身玉立,飄然落下。
人羣轟然躁動,紛紛猜測這人身份如何,又因何原因,要向四通源黑衣衛動手。
畢竟從氣度神色來看,此次出手,他頗有底氣。
能夠與四通源交手還有具備底氣的,除了大能以外,便只剩下了幾個上古世家。
聽着周圍人的猜測,白袍男面帶微笑,卻是在萬衆矚目中,轉向了李元軒。
“不知小兄弟,因何在我四通源門前,傷我黑衣衛?”
溫和的語氣,眸中卻有寒光閃爍。
話音一落,圍觀的衆人皆是訝然。
剛剛那堪比渡劫期的威能,竟不是出自這個看不出深淺的白袍男子之手?
怎麼可能?!
李元軒面上更是一驚一乍,直接將衆人想法給喊了出來。
“什麼?你說是我?”
一隻手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鼻子,他皺着眉頭,用盡渾身的演技。
“你自己動的手,要栽贓給我?”
“不是吧,你四通源有錢有勢,也不能只盯着我一隻羊來薅毛啊?!”
白袍男淡笑不語。
正在這時,被驚動的郝掌櫃急急衝了出來。
瞧見白袍男子面色一怔,隨即喜色一閃而過,連忙躬身行禮。
“郝爲之見過乾大人。”
姓乾?
李元軒想起先前若小師姐跟自己科普的,八大州血脈繼承者一事。
各州州名的第一個字,乃是取自於州主之姓。
同樣,此姓所代表的家族,亦是從上古傳承而來,大部分枝繁葉茂,遠非尋常世家可比。
而這四通源的主人,便是出自於乾族,亦是八州排名之首的乾宣州州主。
可,如此的話,爲什麼系統沒有反應?
不應該開啓血脈圖鑑嗎?
難道這是個不下蛋的母雞?
李元軒狐疑地看他一眼,“你是乾族的人?”
“怎麼?”白袍男哂笑一聲,“小兄弟,與我乾族還有淵源?”
“乾大人。”被李元軒痛揍的黑衣衛緩了過來,一手擦去嘴角的鮮血,兩股戰戰跪到白袍男子面前。
“屬下未能匡正四通源威信,還請大人責罰。”
“老規矩。”白袍男輕描淡寫,擡手一揮,郝掌櫃點頭哈腰地命人將這黑衣衛給拖了下去。
不多時,一聲慘烈的嘶吼響徹雲霄,不由讓人心底發涼。
視線落到李元軒一行人身上,白袍男笑裡藏刀道:
“方纔兩位說了什麼,我離得遠未能聽清,不知可否再次陳述一遍?”
“正值這三年一度的拍賣盛會,若是鬧出亂子,讓別人誤會我四通源,那倒是不好了。”
趙亦明看不慣明裡暗裡的威脅恐嚇,當即又啐一口,就要上前將自己受騙的經歷公諸於衆。
“趙師叔!”李元軒喚他一聲,搖了搖頭。
趙亦明憋着口氣,面色漲紅,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李元軒目光在白袍男身上掃視片刻,抱拳恭敬道:
“先前賒了四通源鉅額靈石,一時氣不過胡言亂語,讓諸位見笑了。”
“乾大人氣度不凡,想來不會同我們這些小人物計較吧?”
見此,白袍男狀似冷漠的眼底閃過一絲欣賞之色,趕在郝掌櫃出聲前一甩袖袍。
“事不可再。我四通源海納百川,但也不會任人打到臉上。”
“滾吧!”
李元軒應一聲,一把抱起鬥志昂揚的綵鳳鸞鳥,領着趙亦明與葉無憂迅速離開了此地。
郝掌櫃眼睜睜看着自己等着上鉤的大魚幾息之後不見人影,哪裡能忍得住,連忙抱手進言道:
“乾大人,他們欠了我四通源兩千萬靈石……”
餘下的聲音在對方冷漠投來的眼神裡消失殆盡。
“怎麼,怕人給跑了?”
“不敢不敢。”郝掌櫃矮着身子,連連賠笑。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乾大人的修爲好似比之前又深厚了不少。
光是這一眼,就叫他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白袍男子沒有再多說,兀自提氣,飛入頂樓自己的房間。
關好門窗隔絕窺聽,手腕一翻拿出一塊雞蛋大小的驗魔石。
這塊石頭上所吸收的血液,乃是出自橫掃下八州,攪得天翻地覆的絕世魔頭軒轅逆。
一旦方圓十里出現他的氣息,必會有所感應,綻出光亮。
方纔,他見到了與記憶中十分肖像的容顏。
但這塊驗魔石,卻遲遲沒有任何反應。
“果然,是我多心了麼?”
白袍男子望着李元軒消失的方向皺眉,攥緊了掌心的驗魔石。
也對,如果真是那人,四通源的黑衣衛絕不會活着回話。
不過……
目光收回,神識放出,直直探入樓底。
在這棟樓閣的最底部私設的刑堂中,方纔被他說按老規矩處置的黑衣衛,此時正在忍受極刑。
白袍男眸光一暗,脣角緊抿。
看來這雲落州分部,水很濁啊。
一連跑出數裡,出了如月關城門,李元軒方停下腳步。
修煉之人身體強健,就算是修爲最弱的葉無憂,也只是大口喘氣,並未力竭。
“李師弟,我們,爲什麼要,跑啊?”
在回答葉無憂的問話前,李元軒先看向趙亦明,“趙師叔,以你感知,我們身後可有尾巴?”
趙亦明搖了搖頭。
“出城前有幾人尾隨,皆是分神期修爲,大概又是那羣黑衣衛。”
“但在我們離開城門口,那羣人沒有跟來,張望片刻便原路返了回去。”
“李師侄,你剛纔爲什麼攔着我不讓我說話?”
“那四通源的欺人太甚!反正我們有護身軟甲,再捱上四次,也夠我把話都說清楚了!”
趙亦明拍了拍胸口,頗爲氣憤。
見此,李元軒無奈一笑,“趙師叔,護身軟甲可撐不過那白袍男子的一擊。”
“不可能!”趙亦明大聲說道,“李師侄,你就別藏拙了。”
“我先前的確對這小東西能擋住渡劫期攻擊保持懷疑,但在捱過那黑衣衛的致命一擊後,就心服口服了。”
“李師侄,你這軟甲可是個天大的寶貝!”
“趙師叔,我不是這個意思。”李元軒在趙亦明疑惑的目光中解釋道,“那個穿白衣服的男子,實力剛剛好,邁入了大乘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