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後。
低窪荒林中。
嗡!
伴隨一道輕微鐘鳴聲響,參天荒木上,一道黑袍身影縱身從高處躍下。
黑袍飄動,襟邊繡着金色紋路。
來者目露滄桑,面容狹長。
他先是掃視一圈,遂合步繞着低窪處走動,不久,眉目皺起,
“.....黑袍.....荒獸.....還有毒物氣息.....?”
黑袍面露凝重,俯身捏起一塊沾染黑血土壤。
不久,精光從他滄桑的眸子中一閃而過。
以手帶筆,快速在卷軸上記錄下。
做完這些,黑袍又望向某處高土包,微微思忖,最後轉身離去。
......
大荒另一處。
游魚離開後,找到獸皮袋來到荊棘林南方地段。
附近的白丘蟻穴只多不少。
這倒是解決接下來修行天蟲鬼相問題。
清理荒林,找尋柴火,解決飲食。
天色擦黑時,又成功在附近找到水源。
一切準備完畢。
黑夜,隨着篝火亮起,他擺出荒獸幼虎屍體,修行流解散手。
遊江鍾令他深刻認識到自身短板。
功層提升不上去,散手、武態對實力增幅都顯得有些蒼白。
“巨靈意.....意.....江鐘的武態以速力見長,如此不同,三層煉筋功層究竟修行什麼......”
有關意字,游魚自然能聯想到決明功。
大梁前朝對武道的理解,全在乎一個‘意’字。
以武意爲根基的武道。
他從武淵閣中帶出兩本武學,除了血縱真武外,對決明功也大致瞭解過。
因爲精力有限,游魚只是粗淺翻看了遍,對武意感念,很模糊。
倘若遊江鐘不光催動轉流水武態,所使用的巨靈意,也是那武修磨鍊出的武意,游魚能夠大致理解整部金蟒功武學了。
一層氣血,破武道,凝精血。
二層磨皮,掌握如流水,修行散手。
三層煉筋,通曉轉流水,悟出武意。
四層鍛骨,精通長流水,錘鍊元血。
五層修行,應該全在元血上,這一功層與破凡入聖有關。
所以。
正如游魚所想,對於武道而言,本身便有許多講究,武學只不過摻雜着這些,看似密不可分,其實是關乎元血與武學聯繫。
若是能破開元血與武學的牽扯,那武道本身便有清晰的劃分。
“既然我的蛭子可以吞噬萬靈血脈,經過煉化與流解吸收,就等若能獲取衆生元血。”
“如此一來,只要掌握此技,即使有根骨限制,元血也可以經過調用,修行各大武學,修行各類武態散手,這樣來看,其實世間武學都將無法對我產生限制!”
想到這一點,游魚有些難掩內心喜悅。
繼續嘗試對金手指開發,以及流解打熬,將血縱真武修行下去。
他相信,吞噬元血無法拔高根骨這點也會慢慢解決。
篝火閃爍。
不久,幼虎血脈吞噬結束。
凝血已經融入胸膛,與遊江鐘的血脈匯聚一處。
細細感悟後,心中有些不解。
荒虎幼獸血脈對比此前所吞噬的其它物種完全不同。
吞入體能,游魚感受到一種暴戾情緒。
甚至在這份血脈吞入體內被侄子煉化後,凝血所提供的力量,也帶着一絲殘暴韻味。
“難不成凝血也與吞噬血脈有關?”
朝着這方面猜測,游魚將荒獸乾癟的屍體來回翻看。
這幼虎屍體,除了比一般荒獸體型較大外,好像是有一點不同。
哪點不同,這點說不出。
反正不同就對了。
關於此類荒獸信息,他在心中記下,回去得好好調查一番。
如此特殊的凝血,說實在的,這纔是他想凝聚的增幅手段。
真正可以稱得上是後手。
此前的凝血,真的太過尋常,只能在本體的基礎上增幅兩倍氣力。
雖然已經很逆天了,但游魚覺得不夠。
家族藥堂中有種透支生力的丹藥。
效果同樣是激發自身近二倍潛力。
別人都能有的,游魚不想要,他所擁有的,必須是特殊的纔好!
獨一份凝血被視作珍寶融入胸膛。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動用。
幼虎血脈堪稱精華,不僅煉化出的凝血蘊含極大力量,他又發現,天蟲鬼相也已經快被凝血佔滿,頂多儲存兩分元血就會溢出。
這還是在今日用光腐毒凝血與部分在家族吞噬的豹類荒獸凝血情況下。
再次回到家族,還得加上一條,研究鬼相擴充。
若真能掌握芥子須彌最好。
想到這裡。
游魚睜開雙眸通過血琉璃感受周圍危險,隨即,正式開始剝離從遊江鐘身上吞噬來的凝血。
這份凝血游魚沒有融入胸膛。
因爲他發現,同是家族血脈,吞噬不會對身體產生抗拒。
分散在周身固然沒有影響。
倒是。
這名在家族內山修行數十年的黑袍弟子,如今只剩一團凝血證明自己存在過了。
心中雖然有些一樣情緒,但游魚相信自己不會變成嗜殺之輩。
他自有殺伐準繩。
倘若今天。
心懷惻隱,放任江鍾或者離去。
以後者心性,勢必會對游魚展開報復,拋開在家族中使絆不講,以後出入大荒內心都要擔憂。
一個利己狂妄之人,只有除掉才能解決後患。
“武道不就是殺伐成義,以血證道麼.....”
不管是遊巖也好,遊江鍾也罷,有關殺戮,又能怎樣做,
武道世界,游魚只能最低程度上保持良素,排它利己。
畢竟,
“吾心吾行澄明如鏡,所行所爲皆出本心。”
“......”
這份血脈剝離,一共持續兩日才結束。
三層煉筋弟子,一身氣血精華,已經通過肉體打熬變得十分純粹。
凝血物質強大,流解吞噬自然麻煩。
不過。
對於結果。
游魚卻是顯得有些心煩。
同族血脈,元血竟對身體沒有膈應,可以任由血肉吸收。
一時間,他有些分不清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元血可以用來拔高根骨,按理說游魚應該高興。
但他很難將這份修行放在剝奪同族弟子血脈上。
這與魔道有何區別。
“壞我道心!”
自己絕不可這樣做。
遊江鍾只是特殊情況,屬於威脅生命後還手斬除。
若接下來情況不此次相同,他絕不會無理由對同族弟子下手。
血縱真武不是常態人所創,它本意便只能通過吞噬同族血脈,壯大己身。
對於這個結果,游魚其實幾日前就有所猜測。
但既然有金手指優勢,他相信,一定能夠着力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