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去尋你。”
遊季元一身藍袍,立於欄杆樓上,語氣清淡。
游魚有些錯愕,
“找我?有啥要事嗎,大姐夫。”
“你隨我來。”
遊季元望了他一眼,目光閃動,轉身走入堂廳。
游魚撓了撓頭快步跟上。
這是武堂街內的一棟欄杆樓。
二人走入房間,堂廳內有數道身影,或坐或站,皆是身穿藍袍。
見到遊季元從外走來,坐着的幾道身影快速爬起身。
目光在游魚身上掃動,幾人嘴角掛笑,
“這就是那名小師弟麼?”
“脣紅齒白,模樣俊俏。”
“就是個頭有些矮了,我有一個不修煉的表妹,和他差不多高。”
“哈哈哈哈~~”
跟着走入堂廳,游魚像是被看猴子一樣注視,他臉色平淡默不吭聲。
遊季元笑了笑,揹着的手從身後抽出,將游魚拉到面前。
“不要小覷了他,游魚是初雪的心腹,親自認的。”
“南帥大姐?”
“嚯,她能看上這小子?”
遊季元點了點頭,“嗯,而且是在沒有修行武道之前。”
聽完此話,在場四名藍袍弟子皆是意味深長,重新審視游魚。
“今天將他帶來,是想你們認識一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替我照顧好他。”
遊季元前半段話是對四人說的,隨後轉身看向游魚,
“游魚,這幾位都是我要好的兄弟,遊程,遊顧、遊肆之、遊不古。
他們突破二層些許年了,實力強勁,在內山修行最少的也有四年,你若是遇到麻煩,或是任務有需要,完全可以找他們幫忙。”
“價格親民,三塊溪宛牌起步哦。”被稱作遊程的弟子,對游魚露出猥瑣的笑容。
旁邊一位較胖弟子踹了他一腳,沒好氣道,“別聽他的,游魚,以後有麻煩儘管找我們,季元也是我們大哥。”
游魚點了點頭。
接着與四名藍袍弟子客套熟絡話。
既然大姐夫有意安排,那一定是有特殊情況。
遊季元給游魚的感覺,除了有時性格古怪的,其它時候,都是令人如沐春風,難生惡感。
實力深不可測,心性堅毅不倒,一副好看皮囊,總是似笑非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他安排的事,完全可以放心。
沒多時,與幾人扯了些閒話,游魚隨着遊季元離開。
這次是朝着武堂走去。
二人並肩而行,游魚稍落半個身位。
武堂街上弟子身影不少,遊季元有幾句沒幾句的閒聊,
“我聽初雪說你命數較硬,是個有氣運的人,之前還有些懷疑,今日倒是信了。”
游魚聽着輕飄飄的話,嘿嘿傻笑。
他焉能不知,大姐夫這是知道他突破一層氣血了。
但心中感覺怪怪的,什麼東西不光在大姐頭面前藏不住,到大姐夫這裡,還是一樣。
似是猜到他在想什麼,遊季元笑了笑,
“是不是對我如何知道你突破感到好奇了。”
游魚心中一動,連忙點頭。
一塊木質牌證被遊季元從袖袍中掏出,遞給了游魚,
“淵武閣有門練氣的武學,練熟後能夠觀人血氣,若是某名弟子近來突破,那麼他的氣一定是波動起伏的。”
“我也能學嗎?”
“沒有牌證,一般弟子的確學不到,不過你拿去用好了,家老不會說什麼。”
遊季元又從身上取下一包香囊,遞給游魚繼續道,
“練氣術不是那麼好學的,講究一個悟性,很多時候家族不是故意收錄武學選擇封存,實在是一般弟子悟性有限,很大部分弟子學好家族傳承武學都比較吃力,再去分心學其它的,兩面全耽擱。
不過我想這門武學應該難不倒你,將運行元血之法記在腦中,一旬左右也就會了。
到時候再拿着這包香囊去祖祀堂一趟,用蠱術封住自身血氣,報出我的名字,有位師妹會幫助你。”
游魚細細看了下手中香包,摸着有些扎手,
“大姐夫,封住氣血,別人就無法看透我的氣質了吧。”
“對的,不過需要用蠱術配合,但你本身若不會運轉望氣術,那麼別人也幫不了你。”
“到時候我把氣血封了,大姐頭是不是也看不透我了?”
“.....初雪她......”
遊季元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想感應.....不是你現在能夠防住的,即使是我.....”
游魚瞥了眼大姐夫,說出這些話時像吃了死老鼠。
想到了某些可能,游魚忍不住偷笑。
看來大姐頭的感知力確是天生的,而且遊季元也是深諳其中利害。
此時,耳邊傳來一聲長嘆,又聽見大姐夫繼續道,
“我有些事要離開一陣子,照顧不了你.....”
“沒事啊大姐夫,你不是給我找了四個幫手嘛,有他們在,也足夠了。”
“我指的不是這個.....”遊季元側過目光,神色凝重,
“游魚,這段時間一定要小心處事,儘量不要一個人呆着,若是要出山執行任務,最好把遊程四個全部叫上。
他們實力雖然不強,但都是我認識的兄弟裡,感知最爲敏銳的,有他們在,基本能保你無恙。
若是在武學上,有不理解了,可以直接到武堂找武師叔父,他是我的父親,會幫助照顧你。
還有安冉,她在內山沒人敢招惹,有事喊她來頂就行,在實力弱小之時,不要多擺大丈夫意氣,保護好自己最重要。
這些話本不該對你說的,但初雪很器重你,我不想你有事......”
游魚表情凝固,喉嚨上下滑動了下。
他不是腦袋愚笨之人,聽完此話,什麼都猜到了。
張開嘴,半晌不知該說些什麼。
又過片刻,他抿着嘴,臉色凝重,
“大姐夫你放心,這幾日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出事的。”
遊季元點點頭。
此時已經走到武堂,二人進入其中。
來到三樓,遊季元翻找片刻,又將一些裝着大小藥丸的瓶子交到游魚手裡。
隨後二人重新走回堂廳。
游魚心中沉着塊石頭,在坐塌上坐下時,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
“大姐夫,我能在內山安然無恙這麼多天,是不是一直都是你在背後保護我。”
少年漆黑的眸子此時有些暗淡,一動不動盯着遊季元。
曾想過自身處境有些麻煩,但他不曾想過,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遊季元一番話語,等若是告訴他。
我不在了,你隨時可能會出事。
任誰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
一直以來以爲一切好像都運籌帷幄了,殊不知,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爲自己負重、頂着危險。
遊季元默不作聲,許久後,身後傳來武師穩重的腳步聲。
游魚收回目光,將視線轉向地板,鎖死。
整個人帶着消沉,心中佈滿陰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