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帖子事件

當天晚上,蘭蘭躺在牀上正用手機看《海賊王》漫畫,手機上突然跳出了一條微信好友申請。她打開一看,申請信息是“我是趙玄坤”。她吐吐舌頭,通過了申請。不一會兒,蘭蘭就收到了趙玄坤的第一條信息。

“明天的早餐是兩根肯德基的油條和一杯豆漿。”

“收到。”

隨後,趙玄坤還發了一個紅包來,備註爲“早飯錢”。他想得還挺周到。蘭蘭剛纔還以爲要自己掏腰包呢。

早上九點,蘭蘭準時來到辦公室,把早餐放在他辦公桌上。玄坤指指一邊擺着的幾個大箱子。

“你的電腦,自己裝起來吧。”

蘭蘭硬着頭皮打開那幾個箱子後,就開始發呆。她都是用學校機房的公共電腦或者蹭娟子的電腦用,根本不會自己裝電腦。

“那個……我可以找人來幫我裝嗎?”

讓趙玄坤幫自己裝是不可能了,還是找娟子來幫忙吧。

“你不會?”

她怎麼這麼笨?

“嗯。我自己沒有電腦,沒機會擺弄。”

“哦。我幫你裝。”

趙玄坤走了過來,把顯示器和機箱都拿了出來,擺在蘭蘭的桌子上。

“這根線這頭插這裡,那邊插這裡。現在都有防差錯設置的,只要看好插口,都不會有問題。”

趙玄坤邊安裝邊教蘭蘭。蘭蘭在旁邊看着。趙玄坤或許沒有想象得那麼難相處。沒一會兒,趙玄坤已經裝好了電腦。

“好了。你自己裝軟件吧。”

趙玄坤遞給她一摞光盤,“這些軟件都要裝。”說完,他回到自己的辦公桌繼續吃他的早餐。

蘭蘭把光盤插入光驅開始裝軟件……

趙玄坤皺了皺眉頭,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蘭蘭纔剛剛把系統裝好。看她裝軟件簡直是折磨,她不時地給一個叫娟子的人打電話,問她這一步選什麼,那一步要選什麼,甚至還返工重裝了一次。

現在她終於把系統盤拿了出來,換成了office盤。

咯噔……一聲脆響。趙玄坤的臉直接綠了!盤被她卡裂了。

“那個……趙老師,這個盤壞了。”蘭蘭撓撓頭。

趙玄坤被氣得只能苦笑。

“你……你真是光盤殺手。算了,我來裝軟件,你在旁邊看着。”

趙玄坤坐到蘭蘭電腦前。感覺到蘭蘭挨自己很近,探頭看着電腦,趙玄坤有些恍惚,想起很久以前小時候讀書的情景,那個時候……

“趙老師,先裝哪個啊?”

蘭蘭的話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先裝office,然後裝orign……”玄坤不敢回頭看近在咫尺的蘭蘭,開始安裝軟件。

蘭蘭在玄坤身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竹香,很像她喜歡的竹林的味道,有種安心的感覺。看着玄坤一樣一樣地裝軟件,不知不覺間,她居然在旁邊睡着了。

“好了,終於裝完了。”玄坤裝好了最後一個軟件,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轉頭看向蘭蘭,卻發現她趴在桌子上已經睡得很香了。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啊!蘭蘭。以前是毀書,現在改毀光盤了。”玄坤看着蘭蘭自言自語地說。

他盯着蘭蘭的睡臉竟然發起呆來。這時如果有人突然闖進來,一定會看到趙玄坤癡迷地盯着蘭蘭睡覺的樣子,可惜沒人能進來。走近的人只會看到緊閉的房門和黑暗的房間,以爲房間裡面根本沒有人。其實房間裡面陽光暖暖的,很明亮,但是外面卻看不到。

蘭蘭醒來的時候,發現電腦軟件已經裝好了,而趙玄坤已經回到自己的桌子後,開始工作。

“昨天沒有睡好嗎?”

“啊?沒有。對不起,剛纔不知道爲什麼就睡着了。”蘭蘭趕緊道歉。

“下不爲例。如果再出現一次,我會扣你的勞務費。這次就算了。把你的email給我,給你發些英文資料。”

“好。”

迷迷糊糊間,蘭蘭開始了自己的研究生和助教生活。雖然一開始總有些手忙腳亂,不過後來也就慢慢熟練起來。不過蘭蘭覺得自己雖然是擔着助教的職,其實幹的是私人秘書的活。端茶倒水這些事,死麪湯也指揮得甚是理所當然,甚至他連自己快遞的接收人都寫成蘭蘭,讓她幫他拿。

“麪湯”是蘭蘭給趙玄坤起的外號,源於麪湯事件。

蘭蘭曾經非常義憤填膺地質問他,“憑什麼讓我幹這些事?我既不是秘書也不是保姆,只是個助教而已。”

死麪湯看着手機,一字一句慢悠悠回答她,“我很忙,沒時間。”然後擡起頭,漆黑的眼睛盯着他,嘴角一勾,“再說,上次你澆我一頭面湯,難道不應該補償我嗎?只做這麼點事就叫屈了?”

原來在這等着自己呢!蘭蘭不得不垂下頭,如鬥敗的公雞一樣,退了出去,心裡把死麪湯罵了千百遍。

死麪湯受歡迎的程度真是不同凡響!第一次上高數課,能容納200多人的教室擠得滿滿當當的。娟子居然也來了,就坐在蘭蘭旁邊。

“我來看看驚天地泣鬼神的帥哥長什麼樣子。”娟子在蘭蘭耳邊小聲說。“其他學院的高年級女生也來了!還真是壯觀!”

蘭蘭環顧一下四周,確實是這樣,不過她們都沒有仔細聽課,而是一臉花癡地看着麪湯,時不時還舉起手機拍拍。麪湯倒是很淡定,不受任何影響,頗有條理地自我介紹完,又把蘭蘭介紹給大家。蘭蘭尤記得站起時,那齊刷刷的目光,有鄙夷、有羨慕、有嫉妒、有憤恨……如果目光可以化成利箭的話,估計她已經千瘡百孔了。

蘭蘭突然對面湯生出一種同情,想他從小就長得如此招惹桃花,一定不勝其煩。不過蘭蘭對他的同情只持續了一秒,因爲他居然把她的手機號碼留給大家,讓她代替他答疑,而他自己的聯繫方式卻諱莫如深。蘭蘭彷彿看到自己被無數電話騷擾,就爲了從她這套出麪湯手機號的場景。要不要把他的手機號供出去?蘭蘭暗想,不過又想起之前他的交代,還是算了吧,已經承諾了就要去遵守。

高數課後,蘭蘭經常除了帶回那些需要批改的作業,還要拿回一些其他小玩意,如告白信、巧克力、千紙鶴、中國結等等。這些小東西都是玄粉團送的。

玄粉團是自發形成的玄坤粉絲團。團長是外語學院的齊渺渺,全校名花榜僅次於娟子,是目前校內公認最配得上面湯的學生。之所以強調“學生”是因爲老師裡面還有個宋婉秋,美貌與齊渺渺不相上下。

粉絲團本可以在課後直接自己把禮物送給麪湯,但奇怪的是,她們在麪湯身前二尺的地方就都不敢前進一步了。娟子說論壇上傳,這是因爲她們再接近一步就會感覺到刺骨的寒冷,彷彿多呆一秒就會變成冰雕一樣。娟子說她也有這種感覺,還奇怪蘭蘭怎麼沒有感覺到。

自己怎麼知道什麼原因呢?除了麪湯的眼神冷點,其他蘭蘭什麼都沒有感覺到。由此,玄粉團只能曲線救國,託她轉交。

對於玄粉團送的東西,麪湯只是冷然吩咐蘭蘭,“扔掉!如果以後還有,不用跟我說,直接扔!”真是可惜了那些粉絲們的心血。

有一次,蘭蘭不小心,在處理這些東西的時候被玄粉團的人看見了,再加上她一直沒有吐露面湯的手機號給她們,所以她們惱羞成怒地集體圍攻蘭蘭。

“你就是仗着自己是助教,妨礙我們靠近趙老師。你想獨佔趙老師!~沒門!”

“就是!還敢偷偷扔掉我們送趙老師的禮物。看我們怎麼教訓你!”

圍着蘭蘭的女生們七嘴八舌地說。她們慢慢把蘭蘭逼入了牆角。

“看!趙老師走過來了!”蘭蘭指着他們身後喊道,然後趁她們回頭的時候,擠出人羣,向遠處逃去。

作案現場被蘭蘭使個詭計逃脫後,她們就在論壇上攻擊她。她們污衊她隨意處置她們送的東西,根本沒有給麪湯看,想獨佔麪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受到這些莫須有的罵名,蘭蘭甚是委屈,但是這種事情卻是百口莫辯的,如果你稍微反駁一句,反而會招來更兇狠的一波謾罵。所以蘭蘭乾脆置之不理。

幾日後,娟子突然打電話給蘭蘭,讓她立刻上論壇,說是麪湯在論壇發帖子給她正名了。蘭蘭在公共機房打開論壇網頁就看見了置頂的那張帖子。

帖子的原文是這樣的:“感謝玄粉團對我的厚愛!但是你們的熱情讓我困擾。本人已經有心儀之人,所以恕我不能接受各位饋贈的禮物。李蘭華同學是按照我的吩咐處理相關物品的,請各位不要再爲難她,也請各位不要再送了。趙玄坤”

短短几句話,言辭簡潔。蘭蘭的心抖了抖,沒想到麪湯那麼冷面冷心又腹黑的人,居然會爲自己解圍。不過他這次爆料夠火爆,無數跟帖都在問他心儀之人是誰,甚至有人@蘭蘭,要求她透露一下小道消息。

麪湯的心儀之人?蘭蘭還真不知道。雖然近來她幾乎天天跟在麪湯後面,儼然一個小跟班,但是她一直秉承“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的“三不”原則。

另外,除了他規定的朝九晚五的作息時間,其他時間和週末蘭蘭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就怕被他抓到派私活。短短一個月,蘭蘭已經幫他幹了不少私活,比如買早點、定午餐、收快遞、端茶倒水、接人等等。所以說,得罪什麼人,都不要得罪腹黑小人,他不從你身上揩下半斤油,是不會收手的。真是一碗麪湯引發的血案啊!

繞遠了!回來說這心儀之人哈!雖然蘭蘭沒有時時刻刻跟在麪湯身邊,但以她對面湯的觀察,他多半沒有女朋友,有女朋友的人不是他這樣的,看看娟子夫婦整天膩歪在一起的樣子就知道了。但是麪湯應該也不屑於用說謊來擋桃花,所以他可能真有喜歡的人,只不過還在追求或暗戀中吧。不過像他這樣長的天仙一樣的人,來個美男計,不就輕鬆搞定了嗎?什麼人是能讓他求而不得的?

晚上閒聊時,蘭蘭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娟子。娟子沉吟半響,“蘭蘭,不如你幫他把心儀之人追到手,這樣他就沒功夫找你茬了,如何?”

娟子這出的是餿主意。蘭蘭可不想趟那渾水。這事情沒辦好,可是會引火燒身的。如果搞砸了,那個腹黑人不知道會怎麼報復自己,再說也不知道麪湯喜歡的人是誰,想幫也無從下手啊!

“對了,這個你接着!”娟子扔給蘭蘭一張明信片,“班級信箱裡面給你的,但是沒有署名。”

蘭蘭接過明信片,正面是她喜歡的竹林風景照,背面畫了一副簡筆畫,畫的是一個女孩在路上走,背景街道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她怎麼也想不起是哪裡。旁邊用正楷寫着“李蘭華收”。既沒有署名也沒有郵局的戳。

“什麼鬼?”蘭蘭困惑不已。

“我也不知道,你先收着吧。”

“嗯。”蘭蘭胡亂把明信片插到書架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因爲上午有課,蘭蘭下午纔到麪湯辦公室點卯。

“下午教研室例會交流,你也參加一下吧。”麪湯吩咐道。

“嗯,好的。那個……謝謝你幫我解圍。”總要感謝一下吧!

“嗯?”

“就是論壇上那個帖子。謝謝!”

“哦,沒什麼。”

“那個……”看着他冷淡的表情,蘭蘭猶豫了一下。

“怎麼?”他擡眼看她,有一絲疑惑。

“那個……我不想欠你人情,所以在你追求喜歡的人方面,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或提供建議儘管說。”蘭蘭一口氣說出來。自己真是瘋了,昨天還說娟子那是餿主意,今天怎麼自己提出來了。不過像他這樣的帥哥還沒贏得美人心,應該是場苦戀吧!自己同情心氾濫了!

“你的意思是要幫我追女孩?!”麪湯盯着蘭蘭的眼神多了一絲驚訝。

“那個……我也是女孩子,對於女孩子的心思比較瞭解。”她乾巴巴地補充道。

“好啊!其實我現在就有個問題需要你幫忙。”

“是什麼?”蘭蘭八卦的心激動起來。

“我現在需要有個人幫我擋桃花,既然你自告奮勇,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麪湯一臉壞笑。

“什麼……?!”她呆住了。

“現在去會議室,要晚了。還不快走!”麪湯在前面催促道。

“來了。”蘭蘭無奈撓撓頭。真是自作自受啊!就不應該同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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