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刑予來到溪水邊時候,見印花瑤正滿頭大汗的追着山上的野兔……
“讓你捉雞,你追野兔幹嘛?”刑予上前喊住他這個滿頭大汗的徒弟。
“雞都沒了,只有兔子了,師父~”印花瑤撲騰一下,終於抓住了一隻野兔,興奮地跑到刑予面前。
刑予見她紅撲撲的小臉,頭髮都散了,心道不過是隨口一說,她還真去捉了,看來這孩子的品質還不錯。便掏出手帕來,替她擦擦額頭上的汗珠。
“師父,您不生氣啦……”印花瑤將兔子抱起來,小心的問道。
“我生什麼氣,反正你我都吃完了,再說,你是我徒弟,我能拿你怎樣呢?”
“那我要不是你的徒弟,你怎麼樣啊?”
“我呀~”刑予將手帕收起,一個扇子打在印花瑤腦袋上,“把你烤了吃了!”
“哎呦~”印花瑤摸摸頭笑道道,“那我可比蛟龍玉好吃多了~”
“得了得了,趕快把兔子放屋裡跟我下水去!”刑予道。
“哦,好。”印花瑤小跑小跳的將兔子放進屋裡。
出來後,刑予給了她一粒藥丸,道:“服下它,就可以進入結界了。”
印花瑤乖乖服下,心裡默唸口訣,幻爲狐狸來,刑予服下藥丸後,看着身邊的狐狸疑惑道:“讓你下水,你幻作狐狸原形幹什麼?”
“師父,我只有狐狸的時候可以落水,人形,我沒試過,怕淹死……”
“……”刑予閉眼來在它身上施了一道法術,‘咻’的一下,印花瑤立刻變爲人形的樣子來。
“師父,這是幹嘛?”
“既然幻爲人形,就要習慣,有爲師在,你不用怕,我會護着你的。”刑予執起她的手道。
“恩!”印花瑤跟着刑予一飛而上,砰地一聲落水,在水下,刑予一直拉着印花瑤的手,本來印花瑤還有一絲害怕,見師父在身邊,倒也不恐懼了,順着他的力度往前遊着,他們二人直接來到水底結界處,刑予回頭看了看印花瑤,見印花瑤沒剛纔那般害怕,索性直接帶着她衝過結界處來……
印花瑤被刑予帶到結界的另一端後,發現這裡不是水底,像是一個有人居住過的地方,前方几間簡單的屋子,周圍種了些許花草,像一處荒廢的庭院,她往前走了幾步,看了看周圍的陳設道:“師父,這裡看起來好像有人住過。”
刑予往前慢慢走了幾步,也不知是爲什麼,倒像來過這裡似得。但就是說不出來在哪裡見過。他徑直走到屋前,推開門,幾件茶具,一張牀,整齊的擺放在角落裡,正當他在沉思時候,印花瑤走進來說道:“師父,你看、那邊有一幅畫!”
刑予順着印花瑤指的地方看去,那邊牆上果真有一幅畫,畫上是一名女子懷抱着一名嬰兒坐在溪水邊,身邊還站着一位男子,男子一身黑衣,憐愛的看着身旁的女子,女子的神態端莊,淺笑注視着懷裡的小嬰兒……
“師父,他們是誰呀?你看着畫上的是不是咱們這裡的後山?”
刑予沉默不語,盯着畫上的嬰兒,嬰兒腳踝處有一個紫色的鈴鐺……半晌,轉過身來道:“這裡大概是我們某個先輩居住的地方吧,此處少有人打擾,清淨自在,以後爲師也在這裡住下了。”
“啊?師父,你要在這裡住?也可以……就是找你不太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你這不是過來了?再說這裡沒人打擾,多自在啊~”
“我還以爲這裡有什麼大秘密,原來是先輩的住處……”印花瑤在屋裡轉了一圈道。
“時候不早了,我們先上去吧。”刑予道。
印花瑤隨着刑予上岸後,自己先回了洞中,一路上,她還在想着師父今天從洞裡出來就有些不對勁,也不太愛說話,自己就去了族長洞裡,平時他最不愛聽族長嘮叨了,怎麼……
想想印花瑤的睡意就來了,她在牀上翻了個身子,呼呼地睡去……
族長洞裡。
只見族長慢慢走到刑予面前,和藹道:“孩子,你來了。”
“族長,那個畫上的人,是我父母嗎?”刑予小心的問道,他堅毅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一語問罷,轉而神色又透露出淡淡的悲涼。這是埋在他心底很久的問題,從小到大沒有人告訴他的父母是何人,在他八歲生辰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問起族長爺爺時候,族長爺爺也只是簡單告訴他,自己的父母已經仙逝,唯一的心願就是自己能夠快樂平安長大……
自懂事以來,刑予也就不過問父母的任何事宜了,族長親自教他武功,視爲己出,汐昭谷有些長老們雖不知道他什麼來歷,不看好他,但是礙於族長的緣故,也會多多善待它,自己也沒受過苦,也沒有任何約束,無牽無掛,倒也過得悠閒,本來以爲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世,直到見到那幅畫,看見那畫上的嬰兒正是他,腳上的紫色鈴鐺如今正系在自己腳下……一種久違的親切感,思念,全部涌上心頭,心裡似乎有一團火焰在燒,原來自己從未忘記父母,自己也是如此渴望像小時候那般與他們團聚……
族長坐在他身邊,安撫道:“你母親是我族狐女,但是你的父親卻非我族人,所以他們的結合,沒有多少人知道,只有我與長生婆婆知曉,但是,生下你不久後,你父親生了一場重病,不幸過世,你母親也殉情而去,臨終將你託付於我……”
刑予心裡也許多少猜到自己的父母已經不在人世,但是族長的一番話還是讓他的心跌倒了谷底,或許曾經有一絲希望,或許他也希望有一天一家人團聚,但是現在,他的生活依舊沒有任何改變,還是一個人在飄蕩,一個人沒有歸宿的遊走在這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