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說過要殺了她。”
本來已經絕望的紫靈珊,聽到這句話,猛得擡起了頭,臉上多了一絲希望,看着秦明的眼神中有些複雜。
“難道,你願意放過我?”
“沒有什麼放不放過的,我說了只要你能跟我當面對質,然後把事情解釋清楚,還我一個清白就行了。”
“那他們……”
“他們,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跟他們計較,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必要非要分出個生死?”
紫靈珊聽得他一席話,這才感覺到自己心胸狹隘,搞出來這麼多事情,着實是有些不妥,甚至說爲非作歹,喪盡天良。
“好了,你們走吧,我不跟你們計較,只是,如果再有下次的話,我絕對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好,好。”
紫靈珊痛哭流涕地點頭答應,然後帶着一羣弟子離開,衆人垂頭喪氣地離開,全然沒有了剛來的時候那種興師問罪的氣勢洶洶的勁頭。
秦明看着他們走遠,這才放了心,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這件事情我這麼處理,可還行?”
他小聲呢喃了一句,低頭看着地面,好像是在問自己。
“委屈你了。”
宿如雪這時才從房間走出來,從身後緊緊地抱住秦明,用力地將自己身上的溫暖傳遞給他。
“謝謝。”
她原本不想出來的用意,就是知道秦明會顧忌她的感受,因而影響他的處理結果,那樣的話,可能最後兩人心裡都不會好受。
她故意躲避,因爲她心裡不知道該怎麼選擇,她只是知道這件事情不是秦明的錯,但是如果眼睜睜地看着元始宗衆人死傷在秦明的手裡,她又不忍心,所以只能偷偷藏在背後。
聽天由命,纔是她認爲自己現在最好的辦法,可是秦明終究還是給自己留了面子,而且,雖然事情的真相已經水落石出,但是現在紫靈珊卻一點都沒有受到該有的譴責。
甚至她現在在元始宗衆弟子心中的名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個高度,反而是秦明,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這個本來就被冤枉的人,現在還成了一個試圖想要殺光他們的心狠手辣的惡魔,而自己的命,是大師姐連尊嚴都不要了,跪在地上使勁磕頭求來的。
“沒事。”
秦明將她抱着自己的手掰開,轉身將她抱在懷裡。
“只要你開心,我都無所謂的,這點委屈算什麼?”
他咧嘴一笑,宿如雪被他的笑容感染,瞬間安心下來。
“本公子會介意這個?見鬼去吧!”
“死不正經的!”
宿如雪一拳捶在他胸口,被他這個樣子給逗笑,瞬間輕鬆下來。
“好了,快走吧,今天還要好好操練一下這羣小孩子呢。”
他嘴角翹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要是被天炎宗的那羣弟子看到,肯定扭頭就跑,秦長老這是自己受了委屈,打算全部發泄到自己身上啊。
等到他們趕過去的時候,衆弟子已經全部整整齊齊地等在原地,秦明將畫拿出來,還掛在原來的地方,
不等他吩咐,衆人已經盤膝坐好,神念已經投入了畫中,可是衆人看着眼前的景象,頓時都是一愣。
本來已經渡了一個月的河,衆人都已經習慣了那種感覺,但是現在,現在……現在立在衆人面前的,竟然是一座高聳的山。
而且一眼望去,這座山的陡峭程度,就跟直上直下差不多,而且肉眼可見的毒蛇猛蟲,密佈在山路上。
“這……”
衆人驚得目瞪口呆,他們本來以爲渡河已經夠狠了,沒有想到還有更狠的。
秦明飄飄悠悠地飛上山頂,盤膝而坐,一派高人風範。
“來吧,我在山頂等着你們。”
看着他滿臉的笑,衆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你說得簡單,我們也想早點上去,可是,你這不是故意難爲人嗎!
“沒有什麼可怕的,上!”
羅凌瑤一咬牙,手腳並用地向上爬去,一羣蛇蟲鼠蟻頓時爬過來,她釋放出元氣護體,這纔沒有直面被這種煩人的小東西一點點啃噬的麻癢感。
可是剛開始還好,到了後來,頓時一股氣勢壓下來,猝不及防之下她滑下來一大截,身上很多地方都被磨破了一層皮,但是她絲毫沒有猶豫,一使勁又向上攀去。
“大家快上啊!”
頓時一羣人爭先恐後地向上爬去,羅凌瑤仍然遙遙領先,還在不斷嘗試觸碰然後突破自己的極限。
“啊!”
直到她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一聲大吼,她跌下山來,蓬頭垢面,口鼻溢血,渾身的骨頭像是斷了一樣,她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才掙扎着坐起來,然後努力調息恢復。
依然是很快就完完全全地恢復如初,然後她毫不猶疑地衝上去,依然是比第一次爬得更高了一點。
“啊……”
一聲聲慘叫此起彼伏,很快他們就有了進步,然後,元始宗的人果然還是來了。
“如雪,我們……”
“算了,都是同門師兄弟姐妹,事情已經過去了就算了吧。”
“謝謝。”
紫靈珊帶着衆人硬着頭皮帶着衆人過來,本來還以爲會費一番口舌,沒想到這麼順利,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殊不知秦明早就交代好了宿如雪,元始宗的人一定會再來的,因爲他們知道這是舉世罕見的好東西,錯過這次這輩子都不一定有機會了,雖然雙方剛剛鬧了不愉快,但是依然不算是鬧得太僵。
而且,就算是衆人可能怕丟臉,心裡或許會有猶豫,但是紫靈珊卻一定會將他們帶過來。
因爲依照她的性子,這是她自己犯下的錯,如果連累這麼多人的話,心裡實在過意不去,而且也不可避免地有人心裡就會生出反叛,這是她剛剛把這羣人凝成一個集體,最接受不了的。
所以秦明知道他們一定會來,而且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迎接他們,只是苦了天炎宗的一羣小孩子了,不過,他們年輕嘛,多吃點苦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於是他們過來的時候,宿如雪什麼都沒有說,因爲秦明都沒有意見的話,自己自然更沒有意見。
畢竟,受委屈的人,又不是她自己。
於是衆人像往常那樣,找地盤膝而坐,瞬間就進入那幅畫,可是眼前的血腥讓他們不禁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