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大的玄修界,本就是個相對自閉的空間。在這個空間內根本就沒有什麼新鮮事。盤根錯節的關係,加上近乎相同的渠道,其他宗門內稍稍有個風吹草動,都會成爲排解漫長修行寂寞的唯一手段。身具玄功的玄修們,也有利用千里傳音聊qq般的習慣。
就在金剛門與雷霄宗同時派人前往京城時,關於提純後的忘憂『露』可以醫治禁地內老祖瘋癲的消息,也在整個玄修界不斷的傳『蕩』。
一隻小小的蝴蝶,在無心時震動翅膀,能在萬里之外形成一場風暴。一個小小的齒輪在隨意震『蕩』中,又締造出一個截然不同的效果。
彷彿有一雙黑手,在幕後悄然的『操』縱這一切,本就千瘡百孔的玄門情報網,這一次更是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平時都是潛伏在池水中的鱷魚,如果不冒泡不『露』頭,誰也不知道他們藏在什麼地方,等着消息傳遞而開,本還平靜的水面一點也不平靜。
任何階層都講究一個小圈子,不同的小圈子有着風馬牛不相及的軌跡,如果不進入這個小圈子,很多的東西都是道聽途說,也只有進入相對的小圈子,纔會發現原本好似傳說中的東西其實真的存在。
玄齊就已經接觸到華夏玄修的小圈子,並且成爲圈子內的人物。老黿已經第三次對玄齊誇讚:“你這可是了不得,也是不得到了,誰能想到你居然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這可是個好機會,左右逢源說不定你就能夠扶搖直上九萬里
“先別這麼樂觀。”玄齊嘴上雖然謙虛,但心中卻已經有了絲飄然,如果不是心底還保持最後一點冷靜,恐怕玄齊會失去最基本的警覺:“能夠吸引這幫玄修的也只有忘憂『露』,既然他們找上門來,福禍一時之間還真不好說,如果一碗水不能端平,不但不能左右逢源,而且還會把全部的人都給得罪,到時候我可就坐蠟了”
老黿聽到玄齊這樣說,笑的很是放肆:“不要擔心,我相信你能處理好這件事情。”老黿說道最後好似想到什麼,出聲囑咐玄齊:“把全部的人都得罪,反而等於誰都沒得罪。”
有些話雖然聽過很多次,但的確是金科玉律。把全部的人都得罪,反而等於誰都沒得罪,明白這條至理後玄齊的原本飄然的心,逐漸放回到肚腹中。
最先趕到玄寶的不是雷澤,而是金剛門的李振山,在李老太爺的陪同下,他們押着赤『裸』上身,揹着麻繩與綁藤條的李默,腦袋中都是漿糊的傢伙,居然在這個年月還搞負荊請罪這一套。
李默的表情很豐富,在錯愕中又帶着一絲絲的不屑,他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不過他倒是有三分的底氣,以爲玄齊不敢奈何自己,所以雖然被藤條束縛,但臉上卻閃着一絲的無所謂。李默還以爲是走個過場,玄齊肯定不會拿藤條抽打自己,所以李默老神仍在,對現在的際遇也不很在意。
玄齊看出好似演戲的場景,心中雖然不然不屑,但臉上卻要擺出受驚若寵的神情,伸手去攙扶李默,同時對李老太爺客套:“我和李默只是鬧着玩,沒有必要非搞成這樣。”
爲了討好玄齊,李振山把手往前一壓:“年輕人不懂得規矩,讓你受了委屈,有什麼你都說出來,我給你做主”老傢伙說着還從李默的身上拿出兩個藤條,對着李默的後背不停的抽打,啪啪啪啪隨着藤條揮舞鮮血四濺,沒思想準備的李默,身軀在顫抖中發出尖銳的痛呼。
“刮噪”李振山對李默沒有絲毫的好感,手掌揚起來一個大耳朵瓜子抽在李默的臉上,他瘦弱的傢伙抽的在地上轉了三圈,直直的昏死了過去。
“這”望着臉上已經變『色』的李老太爺,玄齊低聲說:“真沒必要這樣,我都說了這只是誤會。”
三個人分賓主落座,都不等秘書奉上清茶,李振山就迫不及待的說:“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玄總我們這次來是有所求。”
“有話但說無妨,別用那個求字。”玄齊表現的異常謙遜,揣着明白裝糊塗,故意跟李振山繞圈子。
李振山可是個火爆脾氣,如果玄齊沒有忘憂『露』的配方,他纔沒工夫理睬玄齊。即使現在找上玄齊,姿態也沒有放低:“我打算把玄寶集團生產的忘憂『露』全都買下來,你給開個數目。”說着還擺出一副錢不是問題的樣子。
李振山很風輕雲淡,而李老太爺的心在滴血,金剛門沒有聚財的能力,一切還都靠着李家供奉,換言之如果金剛門要包下玄寶生產的全部忘憂『露』,必然還是由李家買單。回憶腦海中的鉅額數字,李老太爺不光心滴血,而且身軀也在風中凌『亂』。
上位者久而久之會養成獨特的氣場,容不得別人說不,更容不得別人反對。所以李振山提過要求後周身的氣焰就開始往外發散,有着一副答應也要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的氣勢。
玄齊勉強笑了笑,在李振山的氣勢中搖擺,爲了不顯『露』出自己也是一個玄修,玄齊把身軀內的真氣都壓入氣海,從表面來看玄齊就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李振山很喜歡現在的感覺,要的就是全盤掌握,由不得玄齊不答應,自己屈尊降貴親自來找他談,本身就給他十足的面子。
“這個要求讓我很是難做。”玄齊面沉如水,十分勉強說:“要知道我們剛和國家簽了合同,以後要提供忘憂『露』給學齡期的孩子來喝。”
“這麼說你是不答應了?”李振山的面『色』一板,怒氣開聲說:“你可要想清楚,買你的東西又不是不給錢。”
“其實這個不矛盾,只要我們擴大產能,多生產出一些漿『液』,還是能夠滿足整個市場的。”玄齊繼續賠着笑臉,只是眉頭微不可及的抖了抖,又有兩團讓他心驚的氣勢降臨,難道是真丹期的玄修?
“不過是一羣螻蟻,你不覺得把忘憂『露』給他們用,純粹是浪費嗎?”李振山的眼中閃着不耐煩,正要對玄齊繼續施加壓力的時候,會議室緊閉的大門被推開,搖擺着雷字扇的雷澤笑盈盈的走進來。
“不給螻蟻用忘憂『露』,難道金剛門還想獨吞好處?”雷澤說着自顧的坐在板凳上,神采飛揚對李振山很是不屑。
李振山知曉雷澤殺了李光,本就對他不爽,現在見他託大坐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張口發出一聲怒嘯:“哪裡來的小崽子,居然這般不知禮數,要不要老夫教教你規矩。”火爆脾氣的李振山說着就要上手。
“哼”一聲比九幽虛空還要於冷的冷哼,驚得李振山縮了縮脖子,彷彿有冷冰的刀鋒切過脖頸,李振山的臉上閃過一絲的驚恐。凝神看了看雷澤身後,一左一右站着的兩個好似隨從般的老者,原本就驚恐的臉上嘴脣不由得一抖,失聲說:“居然是你們”
雷霄宗傳承千年,宗門內有着一幫驚豔絕才的存在,就例如現在站在雷澤身後的這兩位,雷風、雷雲,當年玄修界的風雲二尊者,大名鼎鼎而且實力響噹噹的人物。
感受到從對面兩人身上升騰而出的殺氣,李振山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你們……”剩下的話不敢再往下問,生怕在不經意間『露』出大秘密。
“聰明人不止你一個,所以忘憂『露』不可能某家獨享。”雷澤說着又搖晃手中的扇子,手掌正要比劃出個六,打算六四和金剛門把忘憂『露』給分了的時候,一聲長笑在大家的耳邊響起。
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腳下踩着七彩的仙劍,輾轉騰挪瞬息的功夫出現在屋子內大袖一甩,暢快的說:“果然是這樣”說着也坐在板凳上,目光爍爍的望向玄齊。
“蜀山門的窮酸鬼,你們來這裡做什麼?”雷澤把手中的摺扇又收了起來,神情逐漸變得不善,雷霄宗和蜀山劍派一直不和,這裡遇上少不得要大打一場。
“玄修界根本就沒有新鮮事,忽然間多出來忘憂『露』這般的好東西,大家自然要分一杯羹。”老劍仙說着也感覺到雷澤宛如實質的殺意,不由得繼續說:“豈止我來了,其他的玄修山門正在陸續的趕來,淨蓮宗,天師門……”
“麻煩大了”本想獨吞忘憂『露』的李振山,于于的嚥下一口唾沫,事情與他幻想的出入太大,不由得讓他升騰出特別的失望。
“究竟是誰走漏的風聲?”雷澤的臉黑的像便了秘,這樣的結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看樣子六四也沒法分了。
始作俑者玄齊臉上繼續風輕雲淡,有着卜算之術自然可以料敵先機,在別人還沒有做出動作前已經提前完成佈局。
隨着一個個紛至沓來的玄門,玄齊嘴角上笑容越發的多,這將是一個大時代,一個做夢都沒想到的大時代,玄齊也沒想到忘憂『露』居然還有這般神奇的功效,也算是錯有錯着,在玄齊凝結出假丹時,掌控五雷宗後,終究不可避免的與玄門扯上關係。
是福是禍現在已經不需要多想,順着這條路繼續往前走。老黿已經幫着玄齊安排好很多事情,畢竟時間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