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樸素真誠的老人

隨着汽車的發動,一個多小時之後,林軒朝着那帶墨鏡的司機叫了聲:“司機大哥,這裡應該是天馬鎮了吧,我記得這個標誌性的建築。”

司機抽着煙,沒理會林軒的話,車在行駛兩分鐘後停靠在一個路口上。

“天馬的,下車!”

林軒和楊敏兒兩人在車內所有的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下慢慢走出車內。

當車繼續前行之後,林軒站立看着天馬鎮的街邊,這個小時候長和姐姐以及村上發小偷偷來溜達的鎮。

這個鎮沒有什麼特別的景點,更沒有什麼特別的經濟,有的便是仿古建築,有的就是賣小菜的農民,有的就是坑坑窪窪的泥巴路,按照如今的視角來看,這樣的鎮就是典型的山溝溝。

“這就是你的家鄉?”楊敏兒斜着頭,有點不敢相信。

倒是林軒顯得很落寞,臉上似笑非笑:“是啊,這就是我的家鄉,這裡雖然窮,但卻孕育出了一批批勤勞樸素的莊稼人,這裡雖然沒有高樓大廈,沒有繁華熱鬧的街區,但有着新鮮的空氣,以及七裡八鄉的熱情!”

“好了,別看了,帶我去見你父母吧!”楊敏兒連忙拉着林軒的手,興奮就要往前衝。

林軒輕輕推掉楊敏兒的手,走到她面前,很嚴肅的看着她:“我不能和我父母相認,這麼多年了,雖然內心記掛,但我內心,面貌都改變了,他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只是身爲子者,我想看看他們過的如何,未來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所以不能被記掛所牽制住自己,你明白嗎?”

楊敏兒一臉疑惑,拉扯着他的衣袖:“爲什麼啊?他們是你父母啊,既然來了,好歹也得跟他們相認吧!”

“我不想因爲自己,讓他們飽受因果災難,從小便不再他們身邊服侍我已經很不孝了,如今我不能因爲這樣,而傷害或者····”林軒扭着頭,不想面對楊敏兒的眼神。

“隨便你啦,反正你到哪裡我就跟你到哪裡唄,正好也讓我體驗體驗生活!”

烈日陽光照耀在這個貧窮落後的鎮上,林軒擦拭着臉上流下的汗水:“這樣才乖嘛,走,和你走到我家鄉泗水村去,順便帶你看看風景,只可惜我們回來遲了,如果前幾個月,你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油菜花,黃燦燦的,可美麗了。”

楊敏兒嘴角撅起,跟在林軒身後,兩人走在鎮上的街道邊,看着穿着褲衩玩耍的小朋友,看着那些頂着烈日勞作的人們。

“這邊啦。你瞎看什麼呢?”林軒扭頭看向楊敏兒,只見她朝着一個賣甘蔗的老爺爺身邊走去。林軒無奈,隨着她身後緊緊跟着。

“大爺,您這甘蔗怎麼賣的?”

“一塊錢!”老爺爺很慈祥,年齡最少75歲,有點駝背,看得出來這老爺爺肯定是每天拉着板車上街來賣甘蔗導致的。

“給我兩根!”楊敏兒笑着說完,便拉開那包包,從包裡拿出十塊錢,遞給老爺爺。

楊敏兒將甘蔗遞給林軒一根,扭頭便向前走去。

“姑娘,等一下!”後邊傳來了老爺爺的聲音。

林軒和楊敏兒相繼回頭,看着老爺爺吃力的朝着自己走來,背有點駝,一邊走還一邊咳嗽。

當老爺爺走到兩人身邊時,笑出了聲,老爺爺牙齒也掉了,不停的在那最古老的褲子裡掏着,掏出一個袋子,袋子很髒,袋子上還粘着米飯,當老爺爺打開袋子那一剎那,兩人都被震撼了。

袋子裡裝着七零八散的零錢,有一毛的,有一塊的,也有2快的,最大面額也就是剛纔楊敏兒遞給老者一張十元鈔票。

老爺爺噴出口水在手上,來回的數着,數了一遍又一遍,將八張破舊不堪的一元鈔票微笑的遞給楊敏兒:“姑娘,這是該退你的錢,你數數看,八元!”

楊敏兒從小什麼都缺,唯獨不缺錢,老爺爺給她帶來的震撼很大,楊敏兒一會兒後才緩過神:“不需要了,老爺爺,這八塊錢,你自己買點東西吃!”

老爺爺有些不樂意了,連連拉着楊敏兒的胳膊:“姑娘,賺錢不容易,做人也不能這樣,我們雖然窮,但卻還能自力更生,我有一個孫子,四年前外出打工,一直都沒回來過,也沒有一個信,哎,我這麼大歲數了,還要這錢幹嘛,你拿着,拿着!”

林軒連忙走到兩人跟前,將老爺爺手中的錢接了過來,遞給楊敏兒:“老爺爺給你,你就接着吧!”

“小夥子說得對啊,姑娘,你真善良,有福報的。”老爺爺朝着兩人說完,一邊咳嗽,一邊朝着自己攤位走去。

楊敏兒手拿着破舊的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林軒拽了拽她的衣服:“別看了,我們天馬鎮無論大人還是小孩,都是這種好心腸,從不貪小便宜,就算年紀在大,都靠自己自力更生!”

“你等我下!”楊敏兒朝着林軒說了句,便走向老爺爺的攤位。

林軒看着楊敏兒和那老爺爺聊着天。

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

林軒有些不耐煩,剛要回頭喊,見楊敏兒樂呵的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都快半小時了,你跟老爺爺聊啥呢?這麼起勁!”林軒說着,便朝着回家的路上走去。

楊敏兒跟在後面,一直神神秘秘的,不時笑出了聲:“我就不告訴你,不過我今天很高興,做了一件好事!”

林軒停下腳步:“哦!說說看,啥好事?”

“就不告訴你!哼!”楊敏兒嘴向前一撅,朝着前方笨笨跳跳的走着。

林軒淡淡一笑:“做好事有福報,我忘記告訴你了,這老爺爺跟我一個村,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村尾泗水河那,小時候一直賣柚子和甘蔗,我叫他陳大爺。”

楊敏兒愕然:“啊。真難想象你們當時的生活!”

兩人走出鎮內,進入了泗水村,泗水村離鎮上距離不算遠,不過村上和鎮上這段距離,到處都是樹林和山,密密麻麻的,就算白天看到,都感覺有一絲陰森恐怖。

林軒走進村口,想起十幾年前這條路,在看看此時腳下的路,還是略有差異,起碼曾經的一些茅棚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平屋。

進村口需要走一個上坡,此時的上坡上一對夫婦真辛苦的推着板車,嘴巴還不時叫着。

“1.2.3嘿!”

“1.2.3.嘿!”

林軒見狀,連連跑上前幫忙。

但板車推上上坡之後,那夫婦走到林軒面前連連道謝。

林軒見褲子全部是灰,連連拍打着,手還不時揮舞着。當擡起頭那一剎那,林軒再次怔住了。

這不是張叔張嬸嗎?轉眼十多年,他們二位蒼老不少。

“年輕人,真是謝謝你了,我這真是老咯,想當年賣柚子時,一天都推好幾車,臉不紅氣不喘,現在,真的老咯。”

“老頭子,老了就老了唄,幹啥一直強調呢!”

林軒看着兩人,內心一暖:“不客氣,這泗水村變化還真大,怎麼感覺人少了?”

那張叔一聽,看着林軒的面容,在打量着他的穿着,手捏着下巴,思考着:“年輕人,看你儀表,穿着都這麼好,你怎麼知道咱們泗水村啊!”

“哦!幾年前來過,很喜歡這個地方。”林軒爲了不讓兩人認出自己,連忙編了一個謊言。

“來過?這就奇怪了,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居然還來這種地方?”

“老頭子,就你愛多管閒事,走吧!”張嬸拉着張叔,還不時瞪了幾眼。

“年輕人,多謝你了。”

林軒微微一笑,揮着手。

而張叔張嬸兩人推着板車,那張叔還不時回頭看着林軒,一邊推着,一邊對張嬸嘀咕着:“老婆子,我咋看這孩子那麼像老林家的文兒?”

張嬸推着板車,怒斥道:“瞎說什麼,老林家不是說文兒幾年前跟他師傅時,去世了嗎?還什麼文兒,你看看別人這小夥,穿的衣服,後面跟着那姑娘,哪像我們這鎮裡的人。”

楊敏兒走到林軒面前,見他一直看着兩人,好奇問道:“看的這麼入神,你認識?”

“這兩位就是我跟你們提起過的張叔張嬸!上坡之後就是村頭了,村頭就是我家了。”

“那還等什麼啊,走啦。!”楊敏兒一聽興奮的拉着林軒朝着上坡前面走去。

兩人走了幾百米,林軒站住了腳步,慢慢的朝着村頭旁的青石上走去,那塊青石依然屹立在村頭,當林軒走到青石旁,不停用手摸着。

眼中帶淚,還微笑的對着身後的楊敏兒說道:“就是這塊青石,小時候我特別喜歡在上面睡覺,現在這塊青石估計睡不下我了!”

楊敏兒好奇的看着這塊青石:“沒啥不一樣啊!”看來看去,楊敏兒突然朝着林軒說道:“對了,你在飛機上說什麼全村人的意念,不會就發生在這塊青石上吧?”

“對,就是這塊青石,我爺爺說它是我們村上的吉祥物,是我們全村的寶貝,所以多年來一直沒有移過方位,我們村有了多少年,這塊青石就有多少年了。”

楊敏兒點點頭,朝着青石前面看去,看見一戶平屋,大門緊閉,連忙問着林軒:“這戶就是你的家吧?怎麼沒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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