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棚子裡哭泣就像一直未停的鵝毛大雪落在地上堆積成山,變成了小水窪!
外面的嬉笑獻媚響徹了一夜,阿孃一夜未歸,我在棚子裡蜷縮一個白天一個晚上。
第二天,大魚抽開了架在棚子上的木棍。手中拿着一根骨頭,骨頭上沾着零星一點肉,沒有手掌,依然可以分辨出那是一條手臂。
他用舌頭舔着骨頭,似要把最後的肉腥味,一點不剩的全部舔在嘴裡。
搖搖晃晃的爬起來,眼淚浸過的臉頰,被風一吹臉頰猶如開裂般生疼。
大魚靠在門邊,可憐有聲:“昨天晚上,你在這裡挨凍受餓,你阿孃可是熱火朝天,你說你怎麼不像你阿孃一樣,有火爐不靠,非得在這裡可憐兮兮挨凍受餓?”
走向前,一腳踏在一個木棍上,把木棍踩得咯噔一聲。
彎腰撿起木棍,餓得發昏,看着大魚彷彿真的變成了一條大魚。
大魚見狀後退一步:“你想打我?你想清楚了?現在沒有人來救你,夏侯萱蘇,不如這樣,你好好的跟着我,我保你有肉吃,也不會殺你,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猙獰的一笑:“在這燃燼,想吃肉,只有人肉,別的什麼都不會有!我不吃,你誘惑不了我!”
大魚捨不得丟棄手中的那根骨頭,緊緊的握着,用那根骨頭指着我:“不管什麼肉只要是肉,就不要緊!”
“不要緊,那得幹活去!”突兀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截斷了大魚的話,緊接着大魚直接被人踹倒在地。
新的看守人來了。
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燃燼城又積上厚厚的雪,我們這些罪犯,得去剷雪了。
這次我學聰明瞭。
在新的看守人鞭子落下來的時候,迅速的走開,眼睛在搜尋阿孃,找了一圈,沒有看見。
看守人不讓我們有任何逗留,直接驅趕着我們來到燃燼城,掃把,鐵鍬,厚厚的雪,都過了膝蓋。
從未有過的拼命,只想我如此拼命被看守人看見能多分我一個饅頭,到時候阿孃就不會再去想兩腳羊肉了。
城中街道,到了黃昏時分,才清理了一半,望着那如火的晚霞,微微失神,曾經,我裹着狐裘依偎他溫暖的懷裡,坐在京城城牆上望着夕陽。
那時他允諾我,“萱蘇,這萬里江山,只要是我的,我就風光大娶,讓你成爲這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我信了他的話,讓我的父親,北萱一品君侯去力保他登上皇位……
然而!
現在截然相反,他登上皇位之後,我的貴妃之位還沒焐熱。
便成了這天下最悲涼的女子,狡兔死,走狗烹,沒了用處,我最心愛的玄贏親手把我打入十八層地獄。
“嘻嘻…嘻嘻。”
幾聲嬉笑把我從失神中喚醒,隨即望向聲音來處,便看見身旁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身材肥胖,穿着華麗狐裘流着哈喇子的胖子。
他搓着手,對着身邊的人指着我,跳着腳道:“我要她,她剛剛無視我,所有人都跪下了,就她在站着無視我,我要她回去陪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