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韻是燕振天的兒子,又是嵐恆的好兄弟,原本還爲自己父親陰了嵐恆的事情愧疚不已。可現在聽到嵐恆對燕振天自稱老子,他又變得很膩歪,乾脆像局外人一樣保持中立。
如果嵐恆是燕振天的老子,那他是燕天韻的什麼?爺爺嗎?
燕天韻能忍下心中的不快保持中立,做到不偏幫自己父親,其實已經很厚道了。
可嵐恆不知道這些,依舊對燕振天橫眉立目。
燕振天知道事態嚴重,也沒心情和嵐恆爭執,一道道足以排山倒海的匹練被他打向燕飛文。
燕飛文的臉色終於變了又變,色厲內荏地說:“燕振天,你應該很清楚我現在的狀態,你覺得你們做的事情會有效果嗎?如果我是你,我肯定會帶着自己兒子有多遠跑多遠,讓強敵再也找不到自己。”
燕振天不屑地冷笑一聲,哪有這麼容易上當,說:“如果我們真奈何不了你,你何至於這麼害怕?你最好的選擇不是任由我們攻擊,然後在大功告成之後將我們全部格殺嗎?你不是已經想殺我很久嗎?”
“你……”
嵐恆見他們居然還有心情爭辯,實在是無語了,立刻催促道:“燕振天!你這混蛋是腦袋被驢踢了嗎?有心情在那爭辯還不如集中精神將這傢伙幹掉!”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燕振天匆匆應答一句,立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燕飛文見威脅無效,只能用殺氣撐起一道保護屏障,然後就像餓了幾十天的人搶食物一樣,不斷把衆多強者的力量吸收進自己身體裡。
從現在的情形來看,嵐恆等人只能和時間賭一把,賭自己一趕人等能在燕飛文大功告成之前轟碎他的護體殺氣。
“渾天霹靂!”
“幻虎!”
嵐恆、李鬆等人都將自己的拿手絕活使出來,就連燕震等七大強者也在燕振天的鼓舞下參與攻擊。集合十一個強者的力量,燕飛文的護體殺氣終於龜裂開來,傳出“咔擦咔擦”的聲音。
不過這殺氣本來就是無形之物,現在居然被燕飛文弄成實質的存在,實在讓人費解。
殺氣屏障被轟碎後,十一道攻擊終於像破天的長虹一樣轟擊在燕飛文的身上。就算這傢伙功參造化,怕也難以逆天。
燕飛文慘叫一聲,五十丈高的身軀很快就變回普通人大小,就連陣法也因此瓦解。幾個實力足夠強橫的高手支撐到現在,一看到陣法瓦解就怒不可遏,毫無理智地衝了上去。
他們這些強者原本跟着燕飛文背叛燕振天,爲的就是燕飛文許下的好處,心中還有幾分愧疚,要不然也不會在燕乾和燕飛文拼命時兩不相幫。現在看到當初許下好處的燕飛文不但沒有兌現承諾,反而想要他們的命,他們頓時就瘋狂了!
這讓他們以後怎麼面對自己,怎麼面對燕振天?
“殺!”
被吸走大部分力量後,僅存的三個強者都虛弱不已,但依然紅着眼睛衝上去,一副要和燕飛文同歸於盡的架勢。
嵐恆心中無喜無悲,雖然不覺得這三個傢伙能殺死燕飛文,但依然樂於坐山觀虎鬥。要他以德報怨,這種傻事他做不出來。
李鬆和嵐恆一般心態,即使因爲剛纔用力過度而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也興奮地吼道:“殺死燕飛文吧!這混蛋害老子擔驚受怕,還白白浪費這麼多力氣,實在氣人!幹掉他!”
燕振天輕搖一下頭,說:“不可能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燕飛文雖然因爲我們剛纔的攻擊受了重傷,但他的玄氣依舊充沛,不可能被這三個損失一身功力的倒黴蛋傷到一分一毫。”
聽燕振天這麼說,嵐恆頓時想起自己上次和燕飛文交鋒的情形。
當時的燕飛文被燕乾斬掉右手,後背更是血肉模糊,發出來的力量估計連全盛時的三成都沒有。但即使如此,他也能和嵐恆抗衡,更何況是現在。
在嵐恆等人憐憫的眼神中,三個強者在燕飛文的攻擊下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只要被燕飛文拍一掌就會倒飛出去,非常悽慘。
落地後,一個強者就像遲暮的夕陽,揚天怒吼道:“悔我今生信錯人!縱有滔天怒怨也無力迴天!我恨啊!我恨不能親手手刃仇敵,爲自己和諸多兄弟報這血海深仇!我恨不能親眼目睹仇敵死在我面前!”
不得不說,這強者的怨氣和悔意就像化爲實質化的存在,被嵐恆等人清楚感知到。但心中怨氣再大,這強者也到了極限,剛吼完這一句就無力地跪倒在地上,兩眼隨之暗淡下來。
嵐恆嘆了口氣,很無奈地說:“我今天算是明白什麼叫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了,這傢伙如果不是爲了口頭上的好處背叛你們,今天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這算是罪有應得嗎?”
李鬆默默地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燕振天、燕天韻等諸多強者看到背叛自己的人落得如此下場,心中雖然一陣唏噓卻還是挺快意的,畢竟他們也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聖人。
只是燕振天更爲理智,很快壓下這種情緒說:“你們別高興太早,燕飛文這傢伙的實力沒有下降,只是受了重傷而已。要是他跟我們拼命,我們誰都討不到好。”
嵐恆心中一緊,這纔想起自己還沒有安全,小心翼翼地盯着燕飛文,卷麟刀也被他拔了出來。
李鬆伸出黝黑色的虎爪,厲聲說道:“燕飛文又如何,我李鬆還沒有怕過呢,大不了再來一次十一人合力!”
話雖如此,但在場沒有一個是庸手,瞬間就看出李鬆的腳在輕輕顫抖。
三個拼命的強者死後,燕飛文目光幽冷地看着嵐恆、燕振天,似乎真的想打。不過相比起危險,嵐恆更關心的還是燕飛文此刻的狀態。
將殺氣和諸多強者的力量本源完全吸收之後,燕飛文的身體似乎也發生了質的變化,身體雖變回正常人大小卻依然面無血色,一臉灰黑。更爲離奇的是,他重傷後吐出來的血居然是黑色的!
嵐恆很想問清楚原因,但卻怕燕飛文趁機對自己偷襲,只能用卷麟刀擋在身前,做好戰鬥的準備。
燕振天冷冷地說:“結局還是挺美滿的嘛,雖然出現一點小插曲,但最後還是要你燕飛文灰飛煙滅!燕飛文啊,我早就說過讓你帶着你的人離開了,可你偏要和我鬥,何苦來哉。今天我們十一人聯手,你就算實力再強也只有飲恨的份了。”
燕飛文冷笑一聲,竟然毫無懼意,說:“燕振天,你就別胡扯了,我們心裡都明白,你帶上嵐恆和李鬆,確實能威脅到現在的我,但就算贏也是慘勝,你捨得付出這樣的代價嗎?不如我們今天就此作罷,等改日恢復力量再決一死戰?”
燕振天皺了皺眉,心中飛快盤算起兩種選擇的利弊。
就他現在的力量,就算打起來也不過說五五之數,最大的可能性還是和燕飛文同歸於盡。可要是今天就此作罷,燕飛文肯定會躲起來療傷,並且自己剛剛得到的力量鞏固起來,不再次突破絕不出現。
而燕振天在這段時間裡,也能利用李鬆、嵐恆的力量將八卦陣佈置好。這陣圖有了他的主持,未必不能和全盛是的燕飛文抗衡。
衡量再三,燕振天最後還是選擇暫時退避,說:“也罷,我就給你一個堂堂正正決一死戰的機會,滾吧,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
燕飛文不置可否地冷笑兩聲,面向着燕振天倒退着離開。
嵐恆見燕振天明明是不想拼命還把理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不禁翻了個白眼,說:“燕振天,你是想借助八卦陣的力量吧?你確定這股力量能敵得過燕飛文?別到時候敗得一塌塗地。”
燕振天沒好氣地說:“剛纔要是打起來,在場有誰能保證不死?你嗎?還是李鬆?就連我自己都沒有把握。不過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有李鬆力量幫忙的八卦陣將會更加強大,我未必不能贏,現在唯一可惜的就是神羅噬天弓。要是早知道會變成這樣,我就不把神羅噬天弓還回去了,唉~”
燕振天送還神羅噬天弓,就是爲了殺死燕飛文卻不傷害其他強者的性命。結果將燕飛文惹毛之後,不但那些強者全都變成灰灰,就連神羅噬天弓也因此失去所有力量。在這場算計中,燕振天贏了,卻也輸了。
他將神羅噬天弓撿起來,說:“如果這弓還能用,我再借助八卦陣的力量,燕飛文就算再強大幾倍又如何?可惜啊!可惜!”
嵐恆雖然也覺得挺可惜的,但神羅噬天弓終究不屬於自己,他也不覺得肉痛,反而更在意其他事情,問:“燕振天,你陰我的事情暫且不算,你把燕飛文的情況告訴我,爲什麼他承受了這股強大無比的力量卻不需要付出代價?說好的有得必有失呢?還有他的身體本質,爲什麼臉色會變成灰黑色,吐出來的血爲什麼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