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玄奕的話後玄辰雨很奇怪,但還是說道:“自然是我去啊,這還用說麼?”聲音理所當然,似乎理應如此的樣子。
玄奕搖了搖頭:“此次進入冥府之界的人選,必須另外選擇,辰雨你不許去。”
“爲什麼?”玄辰雨幾乎是喊出來的:“我已經把翳影枝帶取來了,爲什麼不讓我去?我並不害怕,而且我有信心把媽媽的魂魄從那裡帶回來!”
玄奕看着神情顯得有些激動的玄辰雨,聲音平靜的說道:“不爲什麼,只因爲你是我兒子。”
“什麼意思?”
玄奕說道:“說實話,儘管我查閱了無數典籍,但仍然不敢說已經完全瞭解了冥府之界那邊的情況,甚至說只是管中窺豹的看到一些皮毛而已。你是我的獨子,也是王石村下一任族長的唯一人選,無論如何都不允許你進入那裡面。成功還好,如若失敗的話……所以必須另找其人。”
玄辰雨沉默一下:“爸爸,你說這句是出於公心還是私心?”
玄奕沒想到玄辰雨竟然當着大家的面直接問出這種話,但還是說道:“公私皆有,我作爲一族之長,必須爲族內的傳承考慮。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我不能讓自己的繼承人去冒這個險。”
玄辰雨深吸口氣,把自己略顯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問玄奕道:“那麼爸爸你們決定讓誰去呢?”
玄奕和玄武使對視一眼,看到對方點點頭後說道:“我要和姜大哥還有四位聖使要爲進去的人護法,所以王石村實力最強的幾人脫不開身,剩下的年輕一輩中,唯有兩人能擔此重任。”
“誰?”
“辰武和辰賢。”
“什麼?”玄辰雨這次幾乎是喊出來的:“我不同意!難道我的命是命,他們兩個的就不是麼。而且我認爲自己的實力並不比他們兩個任何一個弱,我們三人之中無論怎麼說都是我和媽媽熟悉一些,能找到的機率也大一些。玄武爺爺,青龍爺爺,難道這種事你們也同意麼,辰武辰賢可是你們親孫子啊!”
“夠了。”玄奕低喝一聲,制止了玄辰雨的大喊:“我和四位聖使已經商量過了,雖然他們兩人的實力差不多,但是相比辰賢來說,辰武更穩重機智,懂得變通。所以此次送往冥府之界的人選就是辰武,等下玄武使就會去通知他,讓他做好準備。那麼現在,辰雨你該把翳影枝交出來了。”
玄辰雨站起身,隔着桌子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爸爸,那張自己熟悉此刻卻又顯得有些陌生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拒絕!”
玄奕看着他:“難道你還不懂麼?”
玄辰雨打斷他道:“我懂,我都懂!但是我想知道,在你們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辰武他知道麼,他同意了沒有,你們就把這麼危險的任務交給他。而且我說過了,我有信心親自把媽媽的魂魄從冥府之界那裡帶回來,而不是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爲了我自己的事情,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假若辰武這次真的去了,再也回不來,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玄奕身子微微前傾,將大半的臉暴露在燭光之下:“我身爲一族之長,所說的話就是命令。即使辰武或者是你,都只有選擇服從。現在我以玄氏族長的身份命令你,把翳影枝交出來,剩下的事情就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自然有我們去安排。”
玄辰雨看着自己爸爸那雖然疲憊,卻很堅毅,甚至隱隱透出某種冷酷意味的眼神,慢慢的說道:“我若說不呢。”
玄奕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會讓你交出來的。”
看到他們父子二人兩人眼神的交匯處似乎一串火化閃爍,姜林趕緊出來打圓場道:“其實玄奕族長他也是爲了你好,而且作爲一族之長,他要考慮的事情遠遠比你想到的要多。你要理解你爸爸,他爲了這件事,甚至快三天沒閤眼了。”
玄辰雨低下頭,良久說道:“我知道,但是如若選擇,我希望我自己去把媽媽的魂魄救回來,成功也好,失敗也罷,畢竟自己親自努力過了。而不是讓自己的朋友親人去替自己冒險,自己卻躲在後面看着他們去做近乎送死的舉動。爸爸,讓我去吧,比起辰武他們,我纔是更適合的人選。別忘了,我體內的炙陽可是幽冥鬼氣的剋星,而且我還有兩個可以和我一同去的幫手!”
玄奕似乎想起了什麼,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玄辰雨:“你是說,那天的兩個朋友?”
玄辰雨點點頭:“就算真的找不到媽媽的魂魄,我想我逃出來還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我有感覺,我一定會成功的!”
玄奕看着站在自己對面的少年,似乎昨日還流着鼻涕吵着要自己陪他去公園玩,今日個字都已經變得比自己還要高上半頭了。微微嘆了口氣,玄奕說道:“你決定了?”
“實際上我一直都是這麼打算的!”
“好。那麼明天我就和姜大哥他們給你護法,把你送入冥府之界的風眼之中。”玄奕說着,慢慢的站起身:“那麼我現在以一名族長,和一個父親的身份命令你,給我活着回來!”
玄辰雨啪的一下站好:“得令!”
玄奕看着他故意耍寶似的回答,嘴巴牽動一下,似乎是想說什麼,卻最終化成了一聲嘆息。最後揮揮手:“你先回自己的院子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會告訴你具體怎麼做,準備好開始動身。”
看着和衆人告別之後的玄辰雨離開議事廳,玄奕隨意的一揮手,議事廳的門自己慢慢閉合。玄武使看着已經坐下的玄奕:“辰雨的反應的確和族長的猜測一樣,絲毫不差啊。”
玄奕笑了笑:“畢竟是自己的孩子,作爲父親怎麼能不瞭解他會怎麼想。當你提出讓辰武去冥府之界的時候我就知道辰雨他肯定不會同意的,其實別說是他,就是我也不同意讓辰武去冒險。無論怎麼說,這都只能算是我自己的私事,假若不是必須由我將人送往風眼,我纔是最合適的人選啊。”
玄武使點點頭:“敢於承擔,方能成就大業。辰雨年紀輕輕就有此品質,的確難得,看來我玄氏一族興旺在即啊。這次若是成功歸來,族長你就應該着重培養他成爲人上之人的言行舉止了。畢竟辰雨他現在雖然品德有了,但是爲人處世卻顯得毛躁和青澀了些。”
玄奕點點頭:“此事不急,日後再說吧。當下大家也很久沒休息了,請大家回去,早些歇息一下,明天還要着實的勞煩大家一次。”
姜林等人站起身來和玄奕告別離去,等他們都走後玄奕看着空蕩蕩的議事廳嘆了口氣,看着桌子上搖曳的燭火漸漸出了神。
“梅馨,你可知道。我們的孩子……真的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