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鬧事的人因爲保安在場,還稍稍顯得有幾分收斂。
大幅的標語橫幅散落在公司門口,一幫人手裡聚着小旗,帶着記者,幾乎算的上是氣勢洶洶。
晚舟公司現在也是納稅大戶,聽到風吹草動,地方的日報小報記者幾乎算是傾巢出動。
看到林晚的車過來,還沒打開車門,一幫早就蹲守在一旁的記者就涌上來,黑洞洞的鏡頭和話筒把車窗撞得砰砰響。
林晚已經放到車門上的手收回來:“開車,直接開到地下室,我們從樓裡進公司。”
她冷聲吩咐,腦海裡在回想助手楊欣妍說的話。
公司裡已經開始實行母嬰室的制度,原本的待客室改出來一間,作爲孕期媽媽休息和哺乳期媽媽們餵奶的地方。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壞就壞在,有人偷窺母嬰室裡哺乳的媽媽們,而這件事被當事人發現之後鬧了出來。
她正在新婚,公司的幾個高管本着息事寧人的想法,只是賠錢想要了事,但是當事人顯然不止想要錢。
這件事就漸漸鬧成這樣。
電梯直達18樓,這是晚舟公司的所在地,兩百多平的公共辦公室,現在嘈雜紛亂。
“老闆,您看,這是外面那些鬧事的人拿的傳單。”
楊欣妍把手裡的紅色傳單遞過去。
上面赫然寫着,吸血資本家!無良商人!偷窺犯公司!
林晚的結婚照被粗糙的印在傳單中央,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墨黑的叉。
“當事人呢,被偷看的,和偷看的員工現在在哪?”
她看完沒什麼表情轉手把傳單遞還給楊欣妍。
看到她走進來,原本亂成一團的公司現在也有了主心骨,到底剛成立沒幾年,幾個主管都太年輕,遇上這樣的事情,處理的很不成熟,要不然也不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先不要聚在一起,負責母嬰室和安保工作的負責人跟我到會議室,然後先把偷窺的人叫來。”
林晚擡起雙臂掌心向下壓了壓,這個動作神奇的安撫了年輕公司裡的衆人。
原本惶惶不安的大家懸起來的心重新放回胸膛,私下裡流傳的破產辭職這些荒唐的話自然不攻自破。
會議室的門開了關,關了開,人來人往。
終於,鬧事的當事人來了。
林晚擡頭看到了一個眼眶通紅的女孩,對方是公司裡的銷售員,去年年終還評了優秀員工。
現在對方卻躲在自己丈夫的身後,她的丈夫則是一個黑紅臉膛,個子不高,挺着一個啤酒肚的男人,對方看向林晚的時候,明顯因爲她驚人的美貌停頓了一下,隨後顯出幾分輕蔑。
“你就是公司的老闆,原來是漂亮女人,難怪公司裡搞出來這麼多屁事!”
啤酒肚男輕蔑的笑笑,攤攤手,似乎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開始下定論。
“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林晚沒在意對方的挑釁,畢竟生氣不能解決問題,而且類似的蔑視她作爲女性見過太多。
她這個年紀,要是男的,別人會自然而然地誇一句年輕有爲,或者覺得至少是個富二代,但是作爲女性,她面對的從來是不懷好意的打量,彷佛女性優秀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想要什麼?!賠錢!還有道歉!當着所有記者的面跪着道歉!你們什麼破公司!搞什麼母嬰室,你看哪個正經公司有這個,要不是有母嬰室怎麼會被人偷窺,我老婆被人看了,精神損失費一分都不能少!十萬塊錢!少一分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公道!”
嘴裡說着公道的啤酒肚男直接把手裡的木槌錘在會議室的辦公桌上,砰的一聲嚇得站在林晚身邊的楊欣妍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肩膀。
“一,報警了嗎?如果沒有,我現在陪着去報警,這件事肯定公司會負責到底;二,記者那邊道歉可以,但是跪着?你以爲現在還是大清嗎?三,賠償款,這些數目是你要的,還是你老婆要的?最後,偷窺這件事你不去找那個偷窺者,你來公司鬧事,你找我的麻煩?”
林晚一句一頓,目光凌冽的掃視在場的每一個人,啤酒肚男也不自覺在這樣的目光下慢慢收斂了輕蔑地笑容,不自在的抿抿脣。
“你先出去,我要和當事人談。”
林晚揮揮手,一旁的保安直接把啤酒肚男拉了出去,會議室安靜下來:“你們也先出去。”
幾個高管和楊欣妍也起身出門,會議室的辦公桌上只剩下林晚和對面哭紅眼的女人。
對方還記得去年年終拿了優秀員工就在這裡受表彰,那時候年終獎還加了五千塊錢,她從老闆的手裡接過大紅包心裡多開心啊。
懷着孕,公司裡宣佈設立母嬰室,新手媽媽們可以有自己的空間,還可以聚在一塊討論育兒經驗,她也不知道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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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天被偷窺之後羞憤難當,但是公司裡誰也沒敢說,回了家裡告訴丈夫,迎來的是一頓拳打腳踢,因爲她被人“看了,髒了”。
大老闆在結婚,底下的幾個高管都是賠錢息事寧人,但她丈夫的胃口顯然不那麼容易滿足。
“想要喝點紅棗茶嗎?”
林晚沉默了一會沒說話,站起來從茶壺裡倒了兩杯紅棗茶,帶着香甜味道的茶湯還帶着嫋嫋的熱汽。
“嗯。”
對方悶聲應下。
林晚把杯子放到她手邊,自己也端着杯子拉開對方身旁的椅子坐下來:“你現在想怎麼辦?”
在外面的那個丈夫顯然只想要錢,狠狠的敲一筆,纔不管自己老婆的顏面和將來的工作。
這是她的銷售冠軍,不應該淹沒在這種男人背後。
“老闆,我以後是不是不能在這裡工作了?”
女生雙手環着茶杯,擡起眼看向林晚,目光裡含着悽惶。
“你是我的銷售冠軍,漢服連鎖店裡效益最好的店長,你爲什麼這麼問我?”
林晚沒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溫和的反問。
“鬧成這個樣子。。。我。。。”
她不知道怎麼辦,臉已經丟光了,她現在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幾天丈夫鬧,她頗有種破罐子破摔的無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