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跟着莫問到濟大醫學院的時候，心還在怦怦跳,她不知道剛剛莫問是如何說服醫院的大夫，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說服學校領導，總之他們現在已經順利進入濟大醫學院的實驗室。
“你看需不需要助手？”
說話間莫問已經帶着幾個醫學生走上前來，醫學院的儀器都還是從莫問這邊經手的，幾個研究生都認識他。
“謝謝，那我們就開始吧。”
林晚笑着點頭道謝，倒也沒有因爲在陌生的環境面對這麼多陌生人不舒服，以往做項目合作，更多大佬她都見過，何況幾個醫學生。
要製備青黴素走工廠生產會很慢，但是實驗室會快很多，只不過也費事很多。
八十年代的實驗室裡全然沒有林晚習慣用的那些先進儀器，甚至連普通槍頭和移液槍也沒有，要移液只能用自制的玻璃移液管。
更不要說一次性的實驗耗材那都是幻想。
好在作爲頂級院校的醫學院實驗室，滅菌無菌操作這些還是過關的，幾個研究生雖然一開始不是很配合，但看到林晚遠比他們純熟細膩的實驗操作之後也就跟着後面打下手爭取早點時間把青黴素做出來。
只能說好在青黴菌屬於實驗室的常用菌，所以實驗室一直有培養，不用活化，否則要花的時間更久。
一路不吃不喝忙到晚上的時候，實驗要用的菌種纔剛好置於恆溫箱，等明天提取發酵液。
“吃點東西吧，休息一會，李老師那邊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他你這幾天要先在海市呆着。”
莫問看到林晚出來，把手裡提的熱水打開蓋遞過去道：“喝點水，我聽他們說你一天都沒出來，實驗室不能吃喝，先喝點熱水緩緩。”
林晚笑着接過來才發現自己的嘴脣已經乾的說不出話來，顯然她現在這副身體還沒習慣這樣高強度的實驗生活。
“小學妹，原來莫老闆是你對象呀！”
跟在後面的幾個研究生一出來就看到莫問體貼樣子，都笑着開始打趣，經過一天的合作，他們和林晚已經很熟捻。
“咳，咳咳!”
聽到打趣林晚一口水還沒咽完就劇烈的咳起來，引得其他幾個打趣的學生大笑起來，更加篤定兩個人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等明天來，我和他們解釋。”
莫問心裡雖然聽到別人說他是林晚對象有點甜，但還是拍着林晚的背保證明天會解釋。
“沒關係的，這也沒什麼。”
林晚到不在意這些打趣，畢竟現代的時候她的那些學生們，有的活潑的時不時就冒出來她的什麼CP。
莫問顯然沒料到林晚會這麼回答，想到什麼是之後臉色微紅，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幾分。
等林晚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纔想到剛剛自己的話有多容易引起歧義。
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臉紅。
莫問：。。。
林晚：。。。
“啊，那個，吃飯去吧，忙一天你應該很餓了吧。”
莫問看着對面泛上紅霞的臉龐，到底捨不得讓林晚爲難，就趕緊開口轉移話題。
“這次的事情真要謝謝你，不然我自己是肯定搞不定這麼多事的。”
林晚邊走邊道謝，要知道能夠同時說服醫院和濟大這不僅僅是個人能力的事情，或許莫問還有着和醫學相關的家世。
但是這些都是猜想，她不喜歡被猜想困惑，於是就不去想這背後的事情。
當然莫問也沒問爲什麼她會懂這些。
他之前在林晚做外國專家翻譯的時候就找人查過一次，完全沒有問題，甚至連她身邊的所有親戚和鄰居都摸排過，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平常人。
她有秘密，但是他並不想深究。
已經十月底，海市的晚上還是有些冷，兩個人走在校園裡夜風吹過來，沒有什麼曖昧，倒是有點冷。
太晚，食堂已經下班，好在學校后街的小吃街還熱鬧，莫問似乎很熟悉這邊，領着林晚也沒有問路，徑直走進一家羊肉湯店。
竈臺就架在店門口，一口熱氣騰騰的大鐵鍋，裡面奶白的羊湯沸騰着，竈臺上架着滷好的羊肉羊骨，老闆挑眼一看是莫問，當即就笑開了。
“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來，喲，還領個漂亮姑娘。”
老闆也沒從竈臺後出來，直接拎出兩個陶瓷碗灌上羊湯，又拿一個竹編的盤子裝滿現烙的蔥油餅遞過來。
“要辣椒和醋嗎？”
莫問端着羊湯往裡走，店裡面別有乾坤，外面看着一扇小門，裡面倒不小，擺着十來張桌子，坐的是滿滿當當。
“來點辣椒吧。”
林晚端着餅跟上來，幸好這邊還有座。
坐下來莫問把筷桶裡的一次性筷子一掰然後遞到林晚的碗上，自然到像是做過千百次。
莫問看林晚沒說什麼，嘴角彎了彎。
“好喝！”
一口羊湯下去，半點腥羶沒有，全是鮮味，濃烈的肉香配上鮮美，再一口酥脆的蔥油餅，絕了。
林晚頭一回喝這麼鮮的羊湯，原本在實驗室呆一天胃口不佳的狀態也一掃而空。
“好喝那就再來一碗。”
莫問看林晚碗裡的湯喝的差不多，站起身又端一碗回來。
“謝謝，這個真的好鮮，難得在南方。。。在海市吃到這麼鮮的羊肉湯。”
林晚心裡暗自苦惱差點口誤，好在莫問似乎沒有在意。
“這家老闆的手藝確實很好。”
莫問沒聽清林晚的口誤，看着對面女孩吃的紅撲撲的臉，覺得自己胃口也好不少，平日裡林晚總是一副成熟老練的樣子，現在這樣吃到好吃的樣子纔回歸她原來的模樣。
等晚上林晚獨自躺在招待所的房間看向窗外的時候還有些恍惚，她居然做了一整天試驗，雖然實驗的耗材很不順手，但是這種迴歸實驗室的感覺真的很好，連因爲進實驗室之後不能吃喝乾裂的嘴脣都帶着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又想到那個喝羊湯前先幫自己掰筷子的莫問，自己對他究竟是什麼感覺呢？
似乎不單單是感謝那麼簡單，那種想起他心裡綿綿軟軟的感覺現在林晚還不知道，那叫大概叫做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