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精確制導……導歪了
得益於飛翼佈局的高升阻比以及對橫風的弱敏感性，B2的起飛過程相對平穩且迅速，不過一旦離開地面之後，它在空中並不能算是一架容易操縱的飛機。
尤其是因爲沒有垂尾，B2只能通過控制最外側兩對控制面開叉產生偏航力矩，偏航軸的操縱效率和穩定性都非常糟糕。
因此，在整個爬升過程中，兩名飛行員都全神貫注地進行着屬於自己的操縱任務，除了必要的口令以外，再無其它交流。
一直到堪薩斯州精神號進入到巡航高度，斯坦森上校才稍稍鬆了口氣，並看向了放在駕駛艙左側的那份任務簡報。
“准將，我們的具體任務是……”
旁邊的馬洛特沒有說話，仍然聚精會神地盯着前方，一隻手緊握操縱桿，只是用另一隻手把文件交給了副駕駛位置上的斯坦森。
實際上，雖然空軍准將，乃至更高軍銜的空軍指揮官在理論上仍然會保留飛行資質和座機，但平時的訓練飛行小時數已經遠遠不如校尉一級的飛行骨幹。
好在，兩架EA6B都沒有再報告發現其它的可疑信號。
實際上，准將當然是清楚的。
爲了實現極致的隱身，B2轟炸機並未搭載可用於對地觀測的可見光瞄準具（丟核彈並不非常依賴精度），加上初代JDAM也沒有雙向數據鏈一說，所以轟炸效果就只能靠肉眼看。
尤其在戰略轟炸機部隊更是如此。
“打開彈倉。”
完成投彈之後，斯坦森用最快的速度關閉了彈倉，緊接着長舒一口氣：
馬洛特注視着駕駛艙外面，雖然由於燈火管制導致地面上相對較暗，但藉助月光還是能夠看到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
第509聯隊是人類歷史上唯一一支在實戰中使用過核武器的單位，也是這支部隊一直以來的驕傲所在。
其中3枚距離假目標位置稍遠的炸彈識別出航線存在問題，在命中之前關閉了引信。
今天一定要他來擔任機長，完全是因爲軍銜太低的飛行員無權接觸到足夠的涉密信息而已。
在導航系統的控制下，炸彈尾部的彈翼開始活動，試圖將飛行方向對準設定中的目標。
“不過你放心，之前那架夜鷹出事，是因爲海軍航空兵的那幫蠢貨自作主張減少了EA6B的任務頻率，才讓對方的雷達抓到了機會，這次參聯會特地協調了海軍陸戰隊第2電子戰中隊，他們會起飛4架EA6B，在我們進入戰區空域之後分兩批全程提供掩護，就算預警雷達碰巧還能看到我們，導彈也發射不出來。”
隨着口令下達，斯坦森上校撥動左手邊面板上的撥杆開關，機腹四扇巨大的彈倉門隨之開啓。
馬洛特現在的腦子有點亂，並沒有跟部下一起吐槽國會老爺的興致：
“這次飛行要持續30個小時，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們輪流負責飛行……”
但是這個時候，馬洛特已經操縱飛機開始爬升，加上飛翼式佈局的駕駛艙幾乎沒有下方視野，因此斯坦森並未觀察到炸彈的效果。
“AV12，回聲02號報告了一個P波段雷達信號源，頻段難以干擾，但正準備進行摧毀性防空壓制，另外一個C波段信號源已被我們完全乾擾，沒有威脅。”
斯坦森搖搖頭：
但另外三枚則在穿透整個樓板之後幾乎同時引爆。
馬洛特准將輕輕推動操縱桿同時收起節流閥，駕駛飛機進入淺俯衝下降高度。
“收到。”
由於這一區域全都是外國機構以及媒體駐地，因此聯軍過去從未在此使用過武器，也就並未發現此處的GPS信號存在異常。
由於陸軍和空軍本質上是一回事，因此這種鍋自然而然地就被甩到了海軍頭上。
“呼——”
當地時間4月17日，深夜23點40分。 堪薩斯州精神號開始進入預設轟炸航線。
一架剛剛從羅斯福號上起飛的EA6B電子戰機按照預定飛行計劃，在8500米高度找到了那架需要掩護的“神秘目標”。
根據過去的經驗來看，除去老對手國土防空軍，以及沙漠風暴行動中那一架來去如電的米格25之外，還沒有任何敵人能在EA6B的電子壓制下做出有效抵抗。
因此，斯坦森在拆開並從頭到尾看完之後，仍然是一頭霧水。
但千算萬算，他忘記了這個年代的JDAM沒有增程滑翔套件，根本不可能做出足夠大的路線改變。
當然，他們很快就會發現了。
“就像半個世紀之前那樣……”
作爲職業軍人的斯坦森本來也沒有追問到底的想法，現在更是順利地被轉移了注意力：
“要是讓我說，空軍前年退役掉所有EF111就不是個明智的決定，光是靠F16CJ根本不可能完全應付防空壓力，至於讓海軍或者陸戰隊給我們提供電子戰掩護，也不是長久之計……”
按照要求，他們將全程飛行超過30個小時，在北大西洋上空進行兩次空中加油，而最終的目的，卻只是對一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座標丟下去6枚2000磅制導炸彈……
那是本次任務的一處地標。
畢竟B2可不是F117這種戰術飛機，這種剛剛服役兩年、總計只有21架的寶貝疙瘩要是有個什麼差池，哪怕對於財大氣粗的美軍來說也是巨大損失。
與此同時。
“能看到地面上的情況麼？”
沒錯，即便是這份任務簡報，裡面的內容仍然是不完整的。
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斯坦森腦子裡已經閃過了包括化學武器到髒彈在內的各種可能。
但是他自己也覺得這次任務着實離譜，幹完之後怕是落不着什麼好，對於前途一片光明的斯坦森上校來說，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只有“怎麼飛、炸哪裡”這樣的簡單內容，而對於要轟炸的目標具體是什麼則完全沒有提及。
“AV12，這裡是回聲01，我們即將進入戰區空域，是否收到？”
23點43分，空軍第8航空隊指揮官波恩·馬洛特准將和第509轟炸機聯隊指揮官桑普尼·斯坦森上校共同按下投彈按鈕，6枚GBU31航彈從彈倉中的掛架上呼嘯而下，按照程序設定的目標飛去。
“現在說這些都晚了，而且也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事情。”
“回聲01，AV12收到，我們即將下降至5000高度。”
這種型號在本次行動中的總體表現不佳，命中率只有個位數百分比，但至少能迫使對方關機轉移陣地。
亞得里亞海上空。
堪薩斯州精神號上，在聽到來自電子戰飛機的呼叫聲之後，兩名飛行員一路上有些緊張的心情總算放鬆下來。
正在夜空中悄無聲息接近目標的六枚航彈突然開始接收到新的GPS座標，判定它們已經偏離了“正確”的飛行路徑。
實際上，根據常浩南在地圖上的計算，在打開模式一進行干擾時，針對干擾設備本身的炸彈會被“轉移”到幾公里外的一處空地上。
上個月那架F117就是在這個過程中被防空導彈擊落的。
23點45分，6枚炸彈“精確”砸中了區域內最高建築——法肯斯酒店的屋頂。
尤其是前些天才損失了一架隱身轟炸機的情況下，更應該小心一些纔對。
這個年代的JDAM還沒有廣泛裝備後來的增程式滑翔套件，因此飛行距離和機動能力都有限，對於投擲高度和速度也有比較嚴格的限制。
伴隨式電子掩護用兩架飛機和一架飛機的區別不大，因此另外一架更早起飛的徘徊者已經提前前往作戰空域，對可能存在的威脅進行防空壓制作戰。
……
按照飛行計劃，他們將在大約兩分鐘之後進行一個180°轉彎並踏上返航之旅。
15個小時後。
從駕駛艙裡，可以看到大約幾公里外出現一抹火光一閃而過，應當是回聲01朝信號源發射了一枚AGM88反輻射導彈。
更不用說如果是戰損的話，連續損失隱身飛機對於軍隊好不容易纔重新建立起來的威懾力來說也是巨大的打擊。
與此同時，副駕駛位置上的斯坦森開始在面前的綜合顯示器上設定飛機最後階段的攻擊航線，併爲彈倉內的6枚JDAM輸入目標的座標信息。
“投彈。”
至少心理負擔會輕一些……
“還好，一切順利。”
這是隱身飛機最爲脆弱的時刻，尤其部署在側方位的火控雷達可以相對輕鬆地捕捉到連續的回波信號。
“准將，這個目標具體是……”
否則很難解釋爲什麼在首次作戰測試後不到一個月，就火急火燎地派他們執行第二次任務。
“看不到，但既然已經成功投下去了，應該不會出問題。”
“坐穩，準備轉向。”
顯然，這是早就被送到附近的GPS干擾設備開始發揮作用。
馬洛特剛剛也只是隨口一問，並不是真的一定要讓斯坦森看到什麼，聽到後者這麼說，也就點了點頭。
B2飛機當然也安裝有雷達告警接收機，但作爲一架隱身飛機來說，這種設備的意義實在不大，因爲無法判斷雷達波是否真的發現了自己。
就算要進行第二次測試，也應該提前至少幾天開始準備纔對。
聽到部下的問題，馬洛特也覺得有些頭大，思索半晌之後還是搖搖頭：
“我也不清楚，按照要求執行就是了。”
“等一會讓附近帶着吊艙的戰術飛機來確認一下吧。”
雖然斯坦森並沒有開口詢問，但或許是爲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也或許是准將自己也在擔心同樣的事情，總之馬洛特話鋒一轉，主動提起了之前的那架F117。
對於一棟普普通通的民用建築而言，6噸和3噸炸彈沒有任何區別。
而這裡由於地勢足夠高的原因，恰好是諸多媒體正在對盟軍行動進行報道或直播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