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咬緊牙關。
她下手越慢越猶豫,他就會疼得越久!
所以她現在最正確的做法是,專心致志心無旁騖,迅速而準確地清理好他的傷口!
上輩子在精神病院,她絞盡腦汁才讓院長答應她去照顧癱瘓依舊垂死的母親,那時候母親身上的那些毒瘡、褥瘡以及腐肉,都是她清理的。
只不過母親那個時候已經沒有知覺了,無論她怎麼清理母親的傷口,母親都不會給出任何反應!
她知道母親不疼,所以下手也不會太遲疑。
現在薄司擎的知覺很敏銳,但她若是再遲疑,只會讓他更遭罪。
雲畫屏住呼吸,臉色變得堅毅起來,她咬牙,飛快地動手,不去想他疼不疼!
疼,怎麼可能不疼?
薄司擎疼得渾身冒汗,衣服都已經溼完了。
可比起疼痛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眼前的女孩子。
一個小丫頭,怎麼會有那種表情?
要知道這樣的傷口,一般人看了都會覺得很恐怖的,根本不敢下手,她的第一反應也是扭頭不看,可在這麼快,她竟然就能調整過來,下手穩狠準!
薄司擎對這小丫頭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你看可以了嗎?”因爲注意力太過集中,雲畫的額頭也沁出了密集的汗珠。
薄司擎仔細地看了傷口,點點頭:“可以了。現在把酒精倒上去。”
雲畫的拳頭再度收緊。
這樣的傷口……酒精倒上去……
真會把人給疼暈的!
那一瞬間的疼痛,簡直能讓人心臟痙攣。
“沒事兒,快點。”薄司擎還在笑。
雲畫的手抖了一下,最終還是咬牙用棉球蘸了酒精擦在他的傷口上!
當酒精落在他傷口上的一瞬間,雲畫明顯地看到他胸口的肌肉抽了一下,他的手也瞬間攥緊,胳膊上青筋暴突,兩條大長腿更是瞬間繃直。
額頭上如黃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甚至他的眼眸中都染上了猩紅。
可他愣是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
雲畫深吸口氣,又趕忙用雙氧水把傷口周圍的皮膚也給消毒,然後又打開一粒阿莫西林膠囊,把裡面的藥粉倒上去。
再然後就是雲南白藥。
而後,她拿了一塊紗布打開,摺好的紗布太小了,必須要完全打開才能覆蓋住他的傷口。
等做完這一切,雲畫整個人都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渾身的力氣都沒了。
“不會有事的。我想睡會兒,你不用管我了……”薄司擎還在笑着,可聲音卻低了很多。
雲畫點點頭,給他喝了點水之後就下樓了。
可她根本沒法放心,半夜,她又一次上樓。
果然,他又發燒了!
剛吃過退燒藥沒多久,不能再吃,怎麼辦?只能物理降溫了!
雲畫連忙跑下樓去,拿了兩個毛巾浸溼,放在冰箱下層,然後又拿了毛巾和水盆上樓。
她要先幫他稍微擦洗一下身體,然後再用酒精在他脖子的頸動脈、腋下、腳心以及……位於大/腿/根部的股動脈擦酒精,降溫!
無論是前世今生,這樣扒一個男人的衣服,雲畫都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