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知道這黑布白骨哭喪棒的威力,大駭,喊道:“閃開!”
驕兵必敗,不無道理!
“萬生萬世因果演,徒了孽債往生緣,極樂淨土有人尋,唯獨機會尤我選——山河社稷圖!”
時空驟停,衆人皆在山河社稷圖內,一動不動!
所向門見速度已然救不得燚瑤了,只得神識內喚出山河社稷圖,將戰場雙方定格在燚瑤未中招之刻。
胤大呼一口氣,“真是耍賴!”腹內詭笑笑,“司理護短還真是護到家了!”
突然,所向門殘影留在當下,而真身已經近在燚瑤身邊。
他一瞅黑無常高帽黑衣,褐黑眼煞白臉,赤脣長舌之相,甚是瘮人。此刻,他想到一出是一出,居然要按着內心思慮,欲要看看這黑無常之軀是否可以被符術擊潰!
所向門若這區域內的主宰一般,觸碰了黑無常的鬼軀之膀,輕蔑地喝道:“魂符之七血紅花三兩朵!”
靈力頓時外放,但也受到時空扼制,停在當下!
所向門回眸燚瑤,低聲道:“真是讓人不省心!修真倒是有所進步,但是卻對戰場如此一無所知!”搖搖頭,一挽左手再次喝道:“魂符之九十八困光膜!”
乍見燚瑤四周被困光膜保護,應是無恙!他隨後安然離去!
胤怪異道:“話說!這燚瑤和洛神、歐陽嫣然相比!誰更在你心中的位置高一些!”
所向門剛閃身近旁,聽胤嘀咕,問道:“什麼!胤!你說什麼!”
胤尷尬一笑:“沒什麼!你跟弋風公子還真是有所不同!真難以置信你們是倆兄弟!”
所向門兀自說道:“山河社稷圖還是不納回神識了!免得燚瑤有什麼損傷!”
“切!”手札內的邪姬帝妃吐槽道,“我也很在意胤的問話!”
所向門徒當耳旁風,愣是說道:“觀戰罷!”
胤只說道:“有什麼可觀戰的!燚瑤哪裡會落敗!”
時空禁錮突然解禁!
黑無常正納悶爲何燚瑤可以平白地再次混用困光膜來抵擋自己的攻擊,突然!他發現有魂符已經發作在了他的身上。
“呃!”
莫說有困光膜抵住了他這攝魂之靈,即便是沒有,黑無常也難以打出這致命一擊。
魂符之七血紅花三兩朵已然發作!
血紅花以黑無常之魂爲土壤,繼而蔓生出枝葉,在吸食了他的靈力後,便綻放了三兩朵血色之花。
黑無常暗忖道:“這……這……是這女娃娃施展的符術?他是什麼時候!”紅眼大睜,這連心之痛,從肌膚開始,透入骨髓,直接漫延至他的腦門!
“啊啊啊啊……”
黑無常痛苦大叫,卻是跌落在地,打起滾來。
燚瑤驚悸未定之心稍去,滿腹狐疑地看着困光膜和黑無常的反常反應後,便情不自禁地朝所向門瞭望並遠遠地同他相視。
“啊啊啊啊……”
黑無常之魂遊移不定,掙出來又折返回去,掙出來再折返回去……如此往復……
血紅花花朵愈來愈明豔,愈來愈張開!
花蕊都趁此時,探出頭兒來!
“啊啊啊啊!”
黑無常待這血紅花豔麗動人之刻,七魄先打雙眼飛出魂體,煙消雲散!接着,這形似肉軀的魂體也再難保持原貌,化爲一堆白骨!
遠處瞪大雙眼的白無常踉蹌後退,失神倒在地上,尖叫道:“他們……他們……他們……”一撒腿要跑!
誰知,所向門鬼魅一動,在燚瑤雙瞳中躍向白無常,晃着利掌從他後背掣去。
“噗!”
白無常毫無還手的餘地,吐出來幾縷白煙,也癱死在地上,化爲一堆白骨,魂飛魄散!
接着,所向門面目淡定地面向蕭氏,說道:“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這時,蕭氏中的一位老者踱步邁出,一抱拳,說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果然不愧是女媧之腸的泰山北斗!不知道?”左右審視兩邊之人,謹慎道,“不知道我們蕭氏有何冒犯,惹怒了你!”
所向門側面而對,一揚頭,說道:“我已經不是女媧之腸的人了!現在,我的身份是11號的司理,你說……你哪裡冒犯了我!”
“請贖鄙人不知!我是蕭氏在陰司的叔公,姓乾名墨,字號逸,適才這黑白二君前來鄙店,說是要尋這11號當鋪的晦氣……只因……只因你煉化了轉輪王……”額冒大汗,仍是不失恭謹的語氣,“我只道不知!他們……”開始支支吾吾,“他們聽你二位是十殿羅王的貴客,故此纔跟你們起的衝突!”
所向門一聽他如此巧舌如簧,一時間竟然沒了什麼應對的話語,暗忖道:“我當時一怒之下,殺了那奸猾之人,此刻竟是死無對證!如何是好?”
胤早料到會是如此的局面,“咳咳!”兩聲,直言道:“你們將當鋪開在我11號旁邊,不是拆我們門面麼。”
乾墨明顯撇了嘴露出一抹笑意,說道:“我素來知道11號聲名遠播,即便我們將當鋪開在11號旁邊,對我們而言,還是得不到半點的生意。之所以開在11號旁邊,實在是十殿羅王的意思,我們交涉甚久,他們也只允許將這當鋪開設在這裡!如果這是冒犯了你們……請贖我代蕭氏向各位賠罪!”
燚瑤落下輕飄的身姿,亭亭玉立。她對所有事情寥若於胸,知道所向門發愁的是找不到殺他們的理由,靈機一動,說道:“蕭氏在陰司就你們三人嗎?”
乾墨對答如流道:“不!我們蕭氏在陰司的人是四個人……咳……真是家醜不可外揚……可是……是這樣的,我們蕭氏現在正在大力捉捕這個叛徒!他奸猾狡詐,居然把我們蕭氏的鎮店之寶盜取,據爲己有,還振振有詞地揚言要同羽翯爲伍!”搖搖頭,“實在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要各位見笑了!”
燚瑤暗忖道:“呵!果然撇得一乾二淨!如此正經八板地將所有罪責都推在這死去之人的身上,他們就可以明哲保身!”一挑秀美的月牙兒眉,竟然胡咧咧起來,“嘿嘿!你們說的!可跟我知道的大相徑庭呀!”
乾墨抱拳低首道:“這位姑娘!不知言下何意!令請賜教!”
燚瑤心思縝密,早發覺了邪姬帝妃的落花有意,欲要趁此機會一箭雙鵰,笑道:“我們此來陰司可不光是因爲有十殿的邀請……嘿嘿!是因爲我們捕獲了邪姬帝妃!”
她故意停頓一番,慢慢地將紫色的眼瞼上翻,偷看乾墨……知道他還在不知所謂!憋着“小九九”繼續說道:“既然你剛纔提醒那黑白二君我的身份,想必對邪姬帝妃已經成了我們的階下囚早知之甚詳了吧!”
胤一臉茫然,居然從帽檐底下表露無遺,他這運籌帷幄的千古軍師都被燚瑤給弄懵了。
乾墨認爲這燚瑤說不出個所以然,放鬆警戒,答道:“當然知道!畢竟這是雪狐界的大事!”
“那就好!”燚瑤把柔荑輕輕地撫在所向門肩膀上,瞧着所向門的苦惱,笑着又道,“邪姬帝妃告訴我們你們蕭氏圖謀不軌,欲要對陰司11號下手,還和羽翯暗中勾結!你們要不要對質一下啊!”
她這麼上嘴脣一碰下嘴脣,胤就猜了個七七八八,古怪道:“到底是跟季無常插科打諢的主,這都可以!誒呀呀!不枉女子百般才,饒是有口也莫辯啊!”搖搖頭,笑了三笑。
所向門仍是不知其意,暗忖道:“捉拿了邪姬帝妃不假!只是……”
“只是什麼!”手札內的邪姬帝妃翹來圓月,那雙臂託着,笑道:“你忘了我對你說了這些事情了麼。要不要我來對質一番!”
所向門啞口無言,還在想邪姬帝妃是否真地跟自己說過這些事情,就聽邪姬帝妃撂下一句榆木疙瘩後,她便自行頓出這所向門手札。
邪姬帝妃顧盼神飛地就立在雙方之間。
肯定是燚瑤的話一語中的,否則乾墨不會如此顧忌,還略顯緊張。
燚瑤見邪姬帝妃出來,知道“有門”,暗忖道:“你們會來個死無對證!我就不會來個謊話連篇麼。嘻嘻……”
邪姬帝妃正色道:“那乾墨!你還要狡辯到什麼時候!我只道你們是聯合了羽翯成了他們的爪牙,今日一見,我才知道!原來你們同這十殿閻羅也有所勾結!”
“是蕭玉譜泄露的這些事情!”乾墨一急,說道:
邪姬帝妃見他已經正中下懷,不置可否道:“都不重要了!”邪姬帝妃比燚瑤更加翻黃倒皁,更加胡鬧,她說道:“你那所謂的叛徒改邪歸正,爲了讓我們來這陰司查詢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將11號的四位僕人救了出來……咳……可惜他……被你們派來的人殺死了!”
所向門舌橋不下,這時才終於明白這兩位姑奶奶的意思,啞口無言。
乾墨不知接下來怎麼辦,卻是他旁邊的僕人慌道:“不可能!蕭啓武分明是去暗殺你們,怎麼可能跟你們暗通來往,那四人我昨天還見了,怎麼可能這麼快被他救出叫你們過來!你們分明是胡言亂語!”
乾墨一聽,嚇得魂飛魄散,知道事情敗露,再不可更改,只氣地扭身摑了這僕人一巴掌,喝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