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旋半夜正做着好夢,卻被人給驚醒了,然而一得知是千蝶舞出了事,立刻將睡意收起,以最快的速度趕來,心裡着實有點怨怒。
他千交代、萬交代,交代即墨無軒照顧好千蝶舞,可依然還是三天兩頭出事,真是無語,他現在開始有點質疑墨城堡的能力了。
即墨無軒一直都坐在牀邊看着千蝶舞,眼眸裡滿是心疼和擔憂,同時還有憤怒,只是那點憤怒被他壓制着。
這一次傷到她的人是石青雲,他多多少少得賣石青雲一點面子,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只好暫時把怒火壓着。
即墨無明同樣爲千蝶舞感到擔憂,擔心繼續這樣折騰下去,她的小命會不保。如果大嫂死了,他真的無法相信大哥會變成什麼樣子?
“大哥,你放心,大嫂應該只是暈過去了而已,沒什麼大礙的。”
即墨無軒什麼人都不理,即便即墨無明跟他說話,他也不理,冷冷地坐在那裡看着千蝶舞,看着她那張蒼白的臉,總覺得她的生命像是一點一點的消失,他無法掌控,因而感到害怕。
石青雲看到這樣的情況,實在受不了,又說:“大夫人真的只是摔了一跤,暈過去而已,最多也只是撞到了桌子,肯定沒什麼大礙的。我真不該挑今天晚上來辦事,運氣真是悲到家了。”
“倒黴,倒黴,倒黴……”
石青雲說得口都幹了,可就是沒人理他,讓他好是悲哀,苦着一張臉,委屈地說:“我說的字字句句都是真的,你們都說句話啊,別都做悶葫蘆不吭聲。海楓、深雨,你們說。”
“你要我們說什麼?”歸海楓冷漠地問,像快木頭杵在那裡。
原深雨一直沉默,也冷冷地站在那裡不動。
“我剛纔說了那麼多,你們都不聽出什麼問題嗎?”石青雲再問,情緒越來越激動,知道沒人會理他,而他也等不及了,乾脆把心裡的話全部都說出來,“大夫人一見到我就說了一句‘你又回來幹什麼’,從這句話中可以推斷得出,在我來之前,已經有過一個黑衣人來找大夫人,而且這個黑衣人叫大夫人殺害大堡主。”
“那又如何?”
“什麼那又如何,難道你們不覺得問題很大嗎?墨城堡戒備如此森嚴,居然有黑衣人潛入,而我們渾然不知,這可是大問題。”
“你不也穿着夜行衣,變成黑衣人潛入我大嫂的房間嗎,難道這個問題也很大?”即墨無明戲弄地問,問完之後還調侃幾句,“其實這個問題真的很大,如果說得好聽一點,就給你蓋上一個盜賊的罪名,如果說得難聽一點,就給你蓋上一個採花賊的罪名。若是後者,我看你就等着被我大哥活剝幾層皮吧。”
石青雲這會急得要死,根本沒心思和即墨無明開玩笑,厲聲吼道:“即、墨、、無、明。”
居然沒人幫他說一句話,真是世態炎涼啊!
即墨無軒聽到石青雲大吼的喊聲,覺得很煩,於是冷怒的命令道:“都閉嘴。”
這個命令一下,沒人敢再開口說話,靜靜的呆着。
這時,徐總管帶着姜旋走了進來,進了門還催促,“姜少莊主,快請。”
姜旋走進房間,發現房裡亂成一團,而且人不少,還有個黑衣人,覺得挺新鮮的,於是幽默地問了一下,“嘿,墨城堡今晚還真是熱鬧啊,一羣人半夜不睡覺,還換了衣裝出來溜達,是不是有什麼好玩的事兒?”
石青雲知道姜旋說的‘換了衣裝’是指他,於是沒好氣地駁回去,“你還是快點去看看大夫人的情況吧,話別太多。”
姜旋無所謂的聳聳肩,暫時不理會衆人,走到牀邊坐下,正要給千蝶舞把脈,卻看到了她手掌上的紗布已經染紅,頓時很是不悅,氣憤地問:“不是叫你們好好照顧她嗎,怎麼又讓她手上的傷口裂開了,難道你們嫌她流的血還不夠多啊?”
“廢話少說,做你該做的事。”即墨無軒一臉的嚴肅,沒心情聽這些廢話。
他現在只想知道千蝶舞的情況,只想她快點好起來,其餘的,不重要。
“真是對你們墨城堡很無語。外頭把你們傳說得那麼厲害,可是你們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真是浪得虛名。”姜旋氣不過,憤憤不平的抱怨兩句,這纔去給千蝶舞把脈,然後親自幫她處理手上的傷。
沒人開口說話,現場靜得出奇,一點一滴的聲音都能聽得到。
心情最糟糕的就是石青雲,可以說是糟糕到了極點,很是後悔今天晚上跑出來幹這事,結果魚沒吃着,到惹來一身腥,此時還得向老天爺祈禱千蝶舞沒事,要不然他準會被某人活剝。
他可以非常肯定,在他來之前,已經有過一個黑衣人來找千蝶舞,這個黑衣人到底是誰?
今夜的墨城堡,又鬧了小陣,很多人都知道大夫人這邊出事了,而且還半夜把神農醫莊的少莊主叫來,可見事情不小。
翠柔像往常一樣,半夜去給莫飛羽送茶點,雖然不明白莫飛羽爲什麼喜歡半夜吃茶點,但只要一想到可以見着心儀的人,她就什麼都不管了。
莫飛羽一看到翠柔,同樣先以禮相待,然後拐彎問自己想要問的事,“翠柔姑娘,怎麼晚了,爲何墨城堡的護院如此焦急,發生什麼事了嗎?”
“奴婢也不大清楚,好像是大夫人那邊出了事。奴婢不是伺候大夫人的婢女,所以對衆香閣裡的事知道不多。”翠柔如實回答,因爲給不了莫飛羽想要的答案而感到難過。
“原來如此,天色不早了,翠柔姑娘早點回去歇息吧,我用點茶點也歇息了。”
“哦,那奴婢先退下了。”翠柔一臉的難過,依依不捨的退離。
每次來送茶點,莫公子都問她一下堡裡發生的事,這是她唯一能和他聊的話題,如果答不上來,就意味着不能和莫公子再聊天,她能不難過嗎?
沒辦法,誰叫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對堡裡的事知之甚少。。
翠柔一走,莫飛羽就讓躲在暗處的人出來,“出來吧。”
一個黑衣人從暗處的角落裡走出來,手裡拿着一把刀,走到莫飛羽身邊,然後跪下行禮,“主人。”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旋夜被給照。“已經按照計劃,讓千蝶舞服下毒藥,就看她在三天之內會不會對即墨無軒下手?”
“你確定自己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沒被發現?”
“屬下很確定,沒人發現屬下。”
莫飛羽得意的邪笑,再問:“依你看,千蝶舞會爲了活命而按照我們說的去做嗎?”
“這……”黑衣人有些猶豫,不敢直接回答。
這個猶豫讓莫飛羽有些不高興,嚴肅的命令他,“說。”
“屬下認爲,千蝶舞不會爲了自己活命而按照我們說的去做。當屬下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脅她時,她卻不受威脅,寧死也不答應爲我們做事,由此可見,她多半是不可能對即墨無軒下毒。”
莫飛羽聽了黑衣人說的話,並不生氣,晃着手中的茶杯,陰邪的誇讚道:“這個女人還真有點意思,爲了一個三番五次害得她差點連命都沒有的男人,居然還願意爲他捨命?這樣的女人,世間已經少有,若是能得到這個女人的心,那便是得到她的全部,這種女人,可以爲了所愛的人,不惜犧牲一切。”
黑衣人倒是不覺得千蝶舞值得誇讚,恭敬地問:“主人,若是千蝶舞寧死也不幫我們除去即墨無軒,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不着急,還有三天時間呢,三天,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在這個不短不長的時間裡,可以發生很多很多的事,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話雖如此,還請主人做好應對之策,若是千蝶舞成不了我們的幫手,留着也無用。”
“三天內,見機行事,她若是給即墨無軒下毒,哪怕只是有這樣的想法,即便她最後沒有下毒,這個女人還是有利用價值,只是需要我們再催動催動而已。”
“屬下明白了。”
正事談完,莫飛羽便放下手中的茶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定什麼人都沒有,這才繼續問:“墨城堡暗幽閣的秘密,有查到嗎?”
黑衣人搖搖頭,沉重回答,“沒有。暗幽閣的戒備極其森嚴,就連徐總管也從未去過,更別說是堡裡的其他人。若想知道暗幽閣的秘密,恐怕只能從即墨無軒、即墨無明以及三君子下手,只有他們纔可能觸及到暗幽閣。”
“越是神秘的地方就越有玄機。不着急不着急,慢慢來,這三天你暫時找地方躲好,等我的消息。老樣子,你先在這裡躲一個晚上,明天扮成我的隨從,我送你出堡。”
“是。”黑衣人接下命令,然後就到黑暗的角落裡躲起來,不再出現。
莫飛羽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喝茶一邊沉思,想着接下來應對的辦法。
如果千蝶舞這顆棋子用不了,那就只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