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無軒一直在房間裡呆着,兩眼注視着牀上昏睡的人,久久一動不動,但他的心緒卻異常混亂,怎麼都平靜不下來,於是望向窗外,發現天已經黑下,這才離去。
二十年來,除了無明之外,他從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病痛,然而如今卻對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女人有所在乎,這是爲什麼?
有在乎,意味着有弱點,這是一個致命的弱點。
即墨無軒調整好心緒,不讓自己再去多想千蝶舞的事,到書房之中找其他事做,以此來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千蝶舞半夜中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昏暗的牀簾,再仔細看看才知道自己躺在即墨無軒新婚之夜所睡的牀上,一想到即墨無軒卑鄙的行徑,千蝶舞火氣就大,立刻起身,不願躺睡在他的睡過的牀榻。
翠香坐在旁邊,看到千蝶舞醒了,而且欲下牀,趕緊上前去阻止她,“大夫人,您的傷還沒好,快點躺下,有什麼需要吩咐奴婢去做就行。“
“我不要睡他睡過的牀。“千蝶舞堅持要起來,可是左肩疼得厲害,她根本無法彎腰去穿鞋,她只好坐在牀邊,忍着那股劇痛。
“大夫人,您在說什麼呀?“翠香聽不懂千蝶舞這話的意思,一個勁的勸她,“大夫人,您還是快點躺下吧,大堡主交代了,要奴婢好好照顧您。”
“他還真是假好心,把我害成這樣,又裝出一副好人的樣子,僞君子。”她還以爲他和那些人渣皇子不一樣,想不到全都是一個樣,人渣。
“大夫人,您在罵誰,大堡主嗎?”
“當然是在罵他,難道他不該罵嗎?你們怕他,我可不怕,他要殺就殺,犯不着做個陰陽人,一邊裝好人,一邊又害人。”
翠香有些明白了,於是把事情說清楚,“大夫人,您好像誤會大堡主了。”
“我哪裡誤會他了?不知道他拿了什麼藥給我,害我塗了之後痛死了,現在還痛着呢!”
“大夫人,您真的誤會大堡主了,那個跌打藥,不關大堡主的事,是明月爲了整星辰,在跌打藥了做了手腳,結果陰差陽錯的被大堡主拿來給大夫人您用了。現在明月和星辰還被罰跪在外面呢!”
得知真相,千蝶舞一臉驚愕,眼裡的怒火瞬間消失,換上歉意,柔聲問:“翠香,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難道她錯怪他了?
“當然是真的,大堡主在這裡可是呆了一個晚上,兩個時辰前才離開。不信的話,大夫人可以去問明月、星辰。大堡主說,您不醒來,他們就得一直跪着。明月、星辰是二堡主的貼身侍婢和書童,平日裡有二堡主罩着,幾乎沒人敢動他們,大堡主因爲二堡主的關係,也多給他們幾分薄面,但這一次,二堡主求情都沒用,大堡主非要處罰他們。”
聽到這些,千蝶舞表情抽硬了,爲自己臭罵即墨無軒的行爲感到抱歉,回想她拿藥瓶砸他的舉動,她更是覺得懊悔,心裡實在過意不去,想了想,決定去向即墨無軒道歉,“翠香,大堡主現在在哪裡?”
“應該是在書房。”
“那我去找他,你給我帶路。”
“大夫人,此時已是三更天,而且您身上還有傷,明日再去找大堡主吧。”
“沒事,有些話如果不說,我心裡難安。走吧,你給我帶路。”千蝶舞硬是要去,此時已經忍痛把鞋子穿好,站起身。
翠香拗不過,只好在前面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