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想不到蓮香公主這個時候會衝出來,若是沒有受傷,他肯定可以閃避,但是現在,他真的避不開了血嫁,神秘邪君的溫柔。
前面有夏侯然和夏侯煌殺來,後邊又有蓮香公主,而他又正巧身受重傷,偏偏還被逼到角落裡,這簡直就是死局。
死在這些人手,他真的好不甘心。
就在千鈞一髮之刻,即墨無軒突然出現,將夏侯然和夏侯煌兩人踹飛,把蓮香公主拿匕首的手腕折歪,然後把她推到十丈遠的地方。
“啊……”
夏侯然、夏侯煌、蓮香公主三人,幾乎是同時慘叫,狼狽倒地。
“一羣小人。”即墨無軒把三人打倒之後,還諷刺他們一句,再將搶來的匕首丟到地上,稍微回頭瞄了一下,沒好氣地問:“喂,你死了嗎?”
夏侯淵休息了一會,恢復點力氣了,逞強回答,“你死了,我還沒死呢!”
“沒死就好,就算你要死也得回到宮裡再死。”
“此話何意?”
“我答應過蝶舞,要把你平安送回宮裡,所以半路上,你不準死。”
“原來是蝶舞……”夏侯淵開心地笑了,笑得很滿足。雖然只是簡單的關心,但對他來說已經是很美好的事,他不再奢望太多。
“喂喂喂,你別想太多了,蝶舞只是不希望浪費她的血而已。”即墨無軒沒有回頭看,但他知道夏侯淵在想什麼,於是潑夏侯淵一身冷水。
他居然救自己的情敵,簡直就是天下第一的大笑話。
“不管怎麼說,替我謝謝她。”夏侯淵打消了對千蝶舞的念頭,所以心裡放寬了些,能冷靜去面對一切問題了。
喜歡一個人,不是一定要擁有她,而是希望她能快樂、平安,這纔是真愛。
“我想你應該謝的人是我纔對吧,別忘了,是我救了你。”即墨無軒冷笑道,用凌厲的目光將夏侯然等人掃視一遍,陰邪問道:“這幾個人怎麼處置?殺還是留?”
因爲即墨無軒的出現,夏侯然、夏侯煌以及蓮香公主早就嚇得膽子都破了,可是心裡的仇恨和不甘太大,即便再害怕也硬着頭皮衝漢子。
“夏侯淵,你要殺便殺,我絕不怕你。”夏侯然第一個開口。
夏侯煌聽了,也跟着說:“對,我們不怕你。”
蓮香公主沒勇氣說,因爲她注意到了夏侯淵此時的眼神,很可怕,她從來沒見過他用這樣的眼神看人,像是幽靈一般的恐怖和神秘。
夏侯淵神秘一笑,陰森說道:“你們三個人之,我只要一個人的命,誰生誰死,由你們決定。”
“夏侯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夏侯然警惕提防着,猜測夏侯淵此時想幹嘛,可就是猜不到。
如果他是夏侯淵,一定會把他們三個都殺了,可是夏侯淵爲什麼說只殺一個呢?
“你不用管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只好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你們三個人當,我只取一個人的性命,其他兩個我放你們生路。你們自己決定,誰生誰死?”
“你真的會放另外兩人活命?”夏侯煌不信,問一下,心裡有強烈的求生**。
他不想死。
所以他們三個人當,必須有一個要死,那到底是死哥哥還是死妹妹?
“君無戲言。”
有了‘君無戲言’這四個字,夏侯然也開始打起了活命的機會,目光在夏侯煌和蓮香公主之間徘徊,猶豫着該殺哪個、該留哪個?
他要活着,只有活着纔能有希望,所以他不能死。
蓮香公主感覺到了危機,怯怕的後退,哀求道:“皇兄,不要殺我,不要。”
三人當,她是最弱的一個,最沒用的一個,所以她死的可能性最大。
她不想死。
聽到蓮香公主求生的哀求,夏侯然和夏侯煌達成了共同的意識,那就是殺蓮香公主。
“蓮香,你別怪皇兄無情,要怪就怪夏侯淵,是他逼我們這樣做的。”
“對,你要怪就怪他。蓮香,我會爲你報仇的。”
夏侯然和夏侯煌步步緊逼,慢慢的靠近蓮香公主,欲將她殺死。
蓮香公主一直退,退到牆角了,沒法再退,腿軟地蹲坐到地上,哭着哀求,“皇兄,求求你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她以爲兩個哥哥可以依靠的,萬萬沒想到……
連親哥哥都不能依靠,這世上她還能依靠誰?
“不要,不要殺我……”
“不是我們要殺你,是他要殺你。”夏侯然把罪責推到夏侯淵身上。
夏侯煌也跟着做,“沒錯,是夏侯淵逼我們殺你,如果你化成厲鬼,那就找他報仇。”
“不,不要,皇兄,不要殺我,不要……”蓮香公主已經嚇得花容失色,眼裡滿是驚恐,怕極了,知道求自己的兩個親哥哥沒用,於是把目光轉移到夏侯淵身上,楚楚可憐地看着他,希望他救她。
可是她知道,這種希望是不切合實際的,夏侯淵恐怕比任何一個人都想要殺她吧。
難道她今天必死無疑嗎?
“蓮香,你先到黃泉路上陪母后,告訴母后,我一定會爲她報仇。”夏侯然較爲心狠,當把蓮香公主逼到絕境時,舉起劍就往她身上刺去,而且是對準心臟的位置刺。
“啊……”蓮香公主以爲自己死定了,閉上眼睛,撕裂大喊,可是忽然被人拉了一把,讓她驚訝無比。
夏侯淵突然出手救下蓮香公主,沒讓她死在夏侯然的劍下,痛斥道:“你們真夠心狠的,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殺。”
“這你逼我的。”夏侯然不承認自己有任何的錯,還要把罪責都推到蓮香公主身上。
“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無可奈何的選擇,就算是受到脅迫,那也是一種選擇。既然你如此不顧手足之情,那我也不必再對你留情。”夏侯淵起了殺念,想要把夏侯然和夏侯煌殺掉。
夏侯煌見苗頭不對,知道有即墨無軒在場是無法殺掉夏侯淵的,於是趁着夏侯淵的注意力在夏侯然身上時,用劍挑起一片雪花,趁亂拔腿就跑。
夏侯然見狀,也想效仿,只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夏侯淵反應很快,跑了一個夏侯煌,他不會讓夏侯然再跑,於是截住他的路,“想跑,沒那麼容易。”
可是這樣截住夏侯然,勢必要用力,可是一用力就會扯動肩膀上的傷,痛得他再也無法直站,用手捂着受傷的肩膀,單膝跪了下來,痛得悶吭一聲,“嗯……”
夏侯然抓到了機會,快逃離,沒多久就逃遠了。
“可惡……”夏侯淵氣憤罵了一聲,努力站起來,發現即墨無軒一直乾站着不動,質問他,“你爲何不攔住他?”
即墨無軒冷屑地回答:“我只負責把你平安送回宮裡,其他事與我無關。”
“果然是個生意人,精得很。”
“不精一點,我不早被人給吃了嗎?不過你也不簡單。”居然想到用離間之計讓夏侯然、夏侯煌和蓮香公主反目,以此來削減自己的威脅,妙計啊!
不過這個離間之計用在親兄妹身上,還真有點殘忍呢!
“哼。”夏侯然知道即墨無軒話的意思,但不點破,把目光移到並未逃跑的蓮香公主身上。
蓮香公主一接觸到夏侯淵的目光就害怕,顫抖地道歉:“三皇兄,我,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跟你作對了,你,你放過我吧。”
她的親哥哥都不放過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只怕也不會放過她吧。
夏侯淵面無表情地看着臉上公主,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她,“你拿着這些錢,去過尋常的生活吧,不要再回這裡。”
“三皇兄……”蓮香公主驚訝又感動,想不到她以前最瞧不起的三皇兄居然是對她最好的一個。
爲什麼會這樣?
“別想太多,走吧。”
“三皇兄,你,你真的不殺我嗎?”
“我要是想殺你,就不會讓你輕易逃出皇宮。”
“原來你是故意把我放走的,你從來沒想過殺我,是不是?”蓮香公主更是感動,哭得稀里嘩啦。
夏侯淵不想說太多,把銀票塞給蓮香公主,命令道:“走,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三皇兄……”
“不會再有人通緝你,你現在自由了。”
“謝謝三皇兄……”蓮香公主拿着手的銀票,還是捨不得離開。她不是捨不得這裡的榮華富貴,而是捨不得這份難得的親情。
從小到大,就只有母后是真心疼愛她的,那兩個親哥哥根本就沒疼過她,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不是親哥哥的夏侯淵,居然會念兄妹之情。
不,就算要離開,她也要幫一幫三皇兄。
蓮香公主大徹大悟,臨走之前,把所知道的秘密都說了,“三皇兄,有一個穿着黑袍的神秘人,他想利用我們奪得天下。還有,城裡水的毒,也是這個神秘人命人下的,他在京都城有個很隱秘的據點,就在東街一個賣豆腐的後院地下。太子皇兄之所以能從大牢裡逃出來,就是這個神秘人暗搞的鬼,而且他近期在謀劃一個大計劃。”
“什麼計劃?”
“我不知道,只是感覺他要做很大很大的事,你要小心一些。”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就算是報答你的不殺之恩吧。”蓮香公主感嘆一聲,兩手緊握着手的銀票,轉身離去。
三皇兄要她離開,可是她又能去哪裡呢?
去哪裡都行,就是不能再回來了。
夏侯淵沒有喊住蓮香公主,讓她走了,思考着她剛纔所說的事。
一個穿着黑袍的神秘人,到底是誰?
即墨無軒也在場,所以蓮香公主剛纔說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也在沉思。
毒是美姬下的,而下毒的命令是黑袍神秘人下的,那麼這個黑袍神秘人應是美姬的上頭人物,由此推斷,不難猜出,這個黑袍神秘人是無影門的人。
東街一個賣豆腐的後院地下——這是無影門在京都城又一個秘密據點嗎?
即墨無軒把分析出來的東西臧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夏侯淵對無影門不是很瞭解,更不知道美姬下毒的事,所以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看到即墨無軒如此陰沉,問一問:“怎麼,你知道那個黑袍神秘人的身份?”
“不知道。”即墨無軒想都不想,很直接地回答,還催促道:“快點走吧,墨城堡裡還有很多事等我回去做呢!”
“你一定知道那個黑袍神秘人是誰。”
“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愛信不信。”
“黑袍神秘人想要江山,莫飛羽也想要江山,這兩人想必肯定有莫大的關係吧,是不是?”
“你說是就是。”
“即墨無軒。”夏侯淵對即墨無軒那樣的態度很不滿,嚴厲說道:“別忘了我們當初的盟約,說好了要相互尊重。”
“你不提這個盟約還好,你提了我就更氣了。相互尊重是吧,你老想打我妻子的主意,請問這就是對我的尊重嗎?”
情敵見情敵,那肯定是有好戲要看的。
“我……我哪裡有打你妻子的主意?”夏侯淵心虛反駁,但後面卻不心虛了,因爲他的的確確已經放棄對千蝶舞的念頭。
不管他再怎麼努力,換來的頂多只是蝶舞的感恩,而不是她的心,這個道理他已經明白了。
“你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在打我妻子的主意。夏侯淵,我警告你,你最好早點對蝶舞死心,否則我們就是真正的敵人。墨城堡雖然不是皇權貴族,但我若要反你,絕對有這個能力。不過你放心,我只對賺錢感興趣,至於治理江山這種大事,我沒興趣。”
“我答應你,從此不再對蝶舞有任何妄想。”夏侯淵承諾道,說得很嚴肅、很認真,沒再開玩笑。
但即墨無軒還是不太相信,“真的?”
“我以我母親之名起誓。”
“行,我暫且就相信你一會。走吧。”
“但是,若讓我知道你負了蝶舞,我一定會……”
“你放心,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即墨無軒把夏侯淵丟下,獨自一個人走在前頭,對護送的事不太上心。
幫助情敵已經讓他很生氣了,難不成還要伺候情敵嗎?
夏侯淵冷冷一笑,隨後跟上,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墨城堡的大堡主也曾經當過他的保鏢,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