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女人對自己的輕蔑,尤其是對於軍人出身,向來非常大男人主義的王競堯來說更是如此。他前後看了一眼史千壽和那個姑娘,呼出了一口氣。
王競堯緊緊的抓住了手裡那把鐵血寶刀,然後一寸一寸的將它拔了出來。刀身才一出鞘,一股凜冽的寒風撲面而來,讓王競堯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寒戰。
刀身上泛着青幽幽吞吐不定的光芒,象條靈蛇一樣在刀身上游走不停,史千壽一看到這把刀,眼睛都直了,他把手向前一伸:“娃娃,把刀給我,老子今天就饒你一條生路!”
王競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把在部隊裡所學過的器械格鬥詳細的想了一遍,忽然暴喝一聲“斬!”一刀當空斬下。
史千壽看到這一刀氣勢如虹,也不敢過分大意,舉刀向上格擋,“當”的一聲巨響之後,忽然一聲慘呼,兩條人影瞬間分開。一邊觀戰的那個姑娘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她可以清楚地想像的到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漢人青年軍官的悲慘下場。雖然她對這個軍官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好感,但大家總都是爲了抗敵而走到一起,況且那個青年軍官還是爲了救自己才惹出來這殺身之禍。姑娘兩隻眼睛紅紅的,沒來由的就想要哭出來,她攥緊了僅剩的一把柳葉刀,向場中看去,但她看到的景象卻讓她大吃一驚。
那個青年軍官頭髮散亂,神情狼狽,面色可能是因爲用力過大而顯得異常蒼白,但卻並沒有什麼大礙。但反過來看史千壽就大不相同了。
史千壽手中大刀已經從中裂爲兩段,最可怕的是胸前盔甲已經被劃開了一條大縫,鮮血從盔甲裡不斷冒出,如果看得仔細的話,史千壽胸口的森森白骨都能夠看到。姑娘膽子雖大,但看到這恐怖的景象,還是忍不住“啊”的一聲驚叫,手中柳葉刀也落到了地上。
“小子,好刀!”史千壽畢竟是個悍將,重傷如此,依然挺立不倒,露出了一口白牙猙獰地笑着說道:“刀是好刀,可惜你的身手一般,早晚有一天,我要讓這把寶刀變成的我的武器!”
王競堯啼笑皆非,自己在特種部隊裡,擒拿格鬥哪科不是優秀,到了這個時代,卻連個大姑娘都看不起,更加不用是史千壽這樣的悍將了。不過他愛惜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鐵血寶刀”,這把將敵將武器砍爲兩截的寶刀,卻一點損毀也沒有。王競堯此時最感激的就是這把刀原先的主人,今天要不是它,只怕自己就得把小命送在這裡了。
“你個死漢奸,給老子去死吧!”王競堯稍稍平息了下因爲用力太大而不停跳動的心臟,揮動寶刀,衝到史千壽麪前就是一刀揮下。
邊上兩樣武器橫刺裡伸出,架住了王競堯的寶刀,那是史千壽手下的士兵奮力抵擋住了王競堯。史千壽獰笑着說道:“小子,老子先走了,等常州城破的那天,我會把你一刀刀的剮死!”
還沒有等王競堯反應過來,史千壽迅速退出了戰圈,強忍着鑽心的疼痛,在衛兵的護衛下從城頭跑了下去。
王競堯被兩個敵兵纏住,不及追趕史千壽,心裡大叫可惜。轉而把一腔怒氣發泄到了面前的敵人身上。特種兵出身的他本身身體強壯,又學過格鬥技巧,雖然在和史千壽這種悍將的對決下大落下風,但對付面前的這兩個小兵卻並不費勁。沒出幾個回合,兩個敵人全部倒下在了他的刀下。
邊上那個姑娘彷彿被王競堯的一刀之威怔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對着王競堯叫了聲:“喂,你叫什麼名字,你拿的是什麼刀?”
先前姑娘的輕蔑讓王競堯對着姑娘沒了什麼好感,他冷冷地說道:“老子名叫王競堯,常州府步兵都頭大人是也,這把刀關你屁事!”
這話說的是氣勢如虹,不過自己覺得有些臉紅,他這個“步兵都頭大人”可是小得不能再小的芝麻綠豆大的官員了,這是宋朝武裝力量的最基本組成部分,和“大人”兩個字真正是相差得十萬八千里了。
象是怕這姑娘再追問下去,王競堯拎着寶刀一溜煙地向人羣最多的地方衝去,也不管那姑娘呆呆的站在那兒,還在仔細琢磨一個小小的都頭怎麼敢自稱是“大人”。
王競堯手下的新兵,個個都是勇氣十足,面對兇悍的敵人,在三個帶隊軍官的指揮下一點也不畏懼,可惜終究是缺少訓練,和敵人那種職業軍人無法相提並論,加上武器又低劣不堪,很快就被登上城樓的敵人斬殺過半
張長永、陳中建和周龍這三個帶隊軍官倒勇猛無比,看來都曾經長期練武,在他們的武器下敵人死傷無處,雖然人人各自帶傷,但兀自死戰不退。
媽的,要是有機關槍和手榴彈就好了,再來多少韃子都不怕!眼看登上城樓的敵人越來越多,王競堯懊喪地想道。
“張長永!”王競堯眼看常州形勢危急,再顧不得亂想,大聲叫道。
“來了,大哥,什麼事!”張長永一口氣斬了面前的兩個敵兵,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他的左臂掛花,拉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不過張長永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王競堯皺着眉頭說道:“這樣子打下去不是回事,咱們都在各自爲戰,容易被韃子各個擊破!用不了多少時候我們全得完蛋!”
“讓陳中健和周龍指揮士兵和老百姓堵截住還在登城的敵人,什麼石頭、弓箭還有滾油什麼的全給我朝城下招呼下去!”王競堯第一次體會到了當“都頭大人”的威風,他下令說道:“你把咱們的弟兄們都組織起來,先圍殺落單的敵人,以局部的勝利換取大的勝利!”
可是張長永倒並沒有動,他囁嚅着說道:“大哥,咱可只是個小小的軍官,那些士兵也不會聽我們指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