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興漢五年二月初十,皇帝陛下王競堯率三萬御林軍兵出泉州,留丞相李天正、皇后姚楚明、貴妃姚楚菲等人監國留大將張長永統管福建軍事。
其時,御林軍總管典霸天患病,不能隨架前往江蘇,乃留泉州治病御林軍暫由孟星海統管,在送皇帝陛下出城的時候,典霸天心中的沮喪到達了極點,歷次戰役,他跟隨着皇上南征北戰.出生入死,從來就沒有拉下過一次,偏偏這次漢人如此光輝的時候,自己早不生病晚不生病選在這個節骨眼上患病,這不是讓自己這輩子都無法釋懷嗎?
就在王競堯地大軍,即將到達江蘇境內的時候,在遙遠地漠北.經過帝國情報人員地艱辛努力,元朝的一場潑天大變,緩緩拉開了序幕。
自從成爲了漢人地俘虜,並被釋放回來之後,漢人皇帝王競堯與自己的那番談話,像個陰影一樣在脫歡的心裡始終無法抹去,是的,自己當年身爲鎮南王之時,何等威風凜凜,但在安南兩敗之後.自己的父親,蒙古的大汗就對自己越來越疏遠了,甚至將自己貶到了揚州,終身不得回到大都,這樣的懲罰,對自己而言簡直就是最大的羞辱。
其後,由於自己的一時不查,致使百萬軍糧被毀,地確.自己是要承擔主要責任但大汗對自己的處置.卻簡直到了冷血地地步,哪裡又有一點把自己當成親生兒子來看待的?
本來在脫歡的心裡,自己的父親.蒙古的大汗,是何等的英明睿智,神武天縱,以計奪大汗之位,一舉滅了南宋偏安朝廷,這些都是史冊永傳的光輝事蹟,可是,自從他身邊的漢人越來越多,大汗整個人也都變了,誰知道有哪一天,大汗的屠刀會毫不容情地架到自己的脖子上,等到那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難道自己就坐以待斃嗎?
漢人皇帝王競堯倒是說到做到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居然真地讓大汗將自己派到了漠北駐守,統管漠北一切軍政要務,而在漢人情報人員的協助下,自己在漠北的權利一步步穩定,當地的蒙古王公們,大部分也都是比較自己地。
王競堯並沒有讓自己要公開和忽必烈作對,只是讓他在必要的時候,使漠北獨立於元朝的行政體系之外,一旦那個時候到來,漢軍再在軍事上施加壓力大事必然可成.可是現在的問題是,脫歡心中還是猶豫不決,不知道這樣做,究竟對還是不對。就在他矛盾不已的時他的親信歡其達密面色陰沉地找到了脫歡,他讓脫歡身邊的奴僕全部走開”卜心地掩上了房門說道:“王爺,我們在大都地探子傳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那個奸臣桑哥,已經徹底倒向了太子鐵穆耳身邊,爲了穩固太子的的權位,他屢次向大汗進獻讒言,要求追查王爺軍糧被毀.失陷漢人大牢的恥辱,並且最爲可恨的,是他對大汗說,王爺在漠北廣佈自己的勢力,漠北已隱隱成了獨立王國,假以時日,漠北必然不在大汗之手,而大汗,也終於聽信了他的讒言,派出來輯拿王爺地使者,現在已經啓程在路上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脫歡渾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浸溼,他一下站了起來,抓住了歡其達密,厲聲問道:“你這話可是當真?”
歡其達密重重得點了點頭:“末將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王爺,這事末將經過再三證實,完全屬實.”
脫歡重新跌落到了椅子上,面色如同死人一般,他本來對太子的位置已經完全死心,只想在漠北平安得度過這一生,誰想到,大汗連這點小小地要求也不肯滿足他,終於還是要對自己動手了,現在.自己應該怎麼辦?
看到主子的樣子歡其達密小心地說道:“要不要請孫先生過來商議一下?”
如同提醒了他,脫歡急切地說道:“立刻請孫先生到我這來.”
歡其達密匆匆出門,不過半個時辰,一個面色焦黃的中年漢人走了進來這位叫“孫先生”的漢人,脫歡知道他就是王競堯安插在漠北的漢人情報人員,本來脫歡是非常提防他的,但隨着彼此間相處時日的增加,他覺得孫先生在很多事情上,都是站在自己地立場,完全是真心實意地爲自己考慮謀劃,這也讓脫歡逐漸信任起他來。
當脫歡將大都的變故告訴了孫先生後,孫先生沉吟了許久,說道:“王爺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坐以待斃,等被押解到大都之後.桑哥和鐵穆耳必然不肯放了你,會把王爺置之死地而後快,另一條……”他擡頭看了一眼脫歡,緩緩地說道:“另一條就是奮起一搏,與對手拼個魚死網破……”
脫歡打了個寒戰,雖然他心裡隱隱覺得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但要讓他真的起兵與自己地父親爲敵,他終究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況且,父親忽必烈在他心中的地位始終是那麼高大,那麼無法逾越,他對起事能否成功.並沒有多大的信心。
這時候歡其達密說道:“王爺.孫先生話說的在理,對手把刀架到咱們脖子上了,難道咱們還不反抗不成?難道任由他們砍下咱們地腦袋嗎?”
“可是,他終究是我的父親,豈由兒子造父親反的道理……”脫歡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木然說道:“我……我終究下不了這個決心……”
歡其達密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王爺依舊如此優柔寡斷,恨恨地跺了跺腳,正想再行勸說.忽然見孫先生慢悠悠地說道:“王爺錯了,沒有人讓你造忽必烈的反,王爺是忠於大汗的,但是大汗身邊的那些奸臣,卻整日挑撥你們父子的關係,禍亂朝政.你看把個好好的江江,弄成了什麼樣子,所以,王爺舉兵,是爲了清君側!”
“清君側!”脫歡猛然睜開了眼睛嘴裡喃喃地念了一遍。
孫先生話裡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白了,那就是以此爲藉口,舉兵獨立於漠北,這些年來,桑哥弄得是天怒人怨.朝廷內外到處都有他的敵人如果自己以誅殺桑哥爲由起事的話,只怕響應自己的人會大大增加。
“其實,我也接到了我們那的情報.”孫先生微笑着說道:“忽必烈這次可是對王爺玩真格的,爲了鐵穆耳將來皇位的穩固,只怕忽必烈不會再讓王爺您活在這個世上了,這次王爺只要到了大都,我可以向您保證,有去無回,如果王爺非去不可,在下將先行爲王爺準備好一副上等的棺木……”
脫歡並沒有責怪孫先生話裡的意思,蒙古朝廷的情況他是最瞭解的.忽必烈有四個兒子,兩個已經死了,剩下的只有自己和遠貶的那木罕那木罕沒有什麼才幹,忽必烈不會擔心他,可自己常年領兵,軍中多有親信.那鐵穆耳必然不是自己的對手在這樣地狀況下,忽必烈是不會放過自己地,漢人的史書裡,這樣的故事多地是。
“孫先生,你老實告訴我,漢人皇帝那邊,對這事是什麼態度.”
脫歡換了語氣,眼睛直直地盯着孫先生,冷冷地問道。
“我不怕對王爺直說,我們陛下的二次北伐即將開始.”孫先生一點害怕的意思也都沒有,笑了一下說道:“北伐一旦開始,忽必烈自顧不暇,哪裡還有空來管王爺的事?陛下託人讓我轉告王爺,我們漢人要的只是自己的土地,至於漠北這一塊,願意交給王爺管轄,將來兩國互通友好,永世當做朋友之邦,而王爺若是還有什麼要求,也儘管直說.”
“王爺,既然漢人皇帝也都這麼答應了,您還在猶豫什麼?”見脫歡依然無法下最終的決心,歡其達密有些急了:“就算您不在乎自己地生命也都爲您那些部下考慮,這麼多年來,他們跟着您出生入死,血戰疆場一旦王爺您落到奸臣手中難道您以爲桑哥還會放過他們嗎?”
脫歡苦笑了一下,當年真金當上太子之後,自己對於帝位已經徹底死心,只想平平安安地當這個鎮南王,誰知其後發生的一連串變故卻將自己一步步推到了一個過去自己想都不敢想地境地。
“你們,全都贊成我那麼做嗎.”脫歡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問道。
孫先生點了點頭:“王爺在漠北威名遠播,漠北各王爺們對您都尊敬得很,只要您登高一呼,依我看來沒有人不肯順從的,現在的關鍵,是看王爺您願不願意這麼做,反正我是決心跟隨王爺起事萬死不辭。”
“好!”脫歡忽然大聲說道:“也許這就是長生天意思.既然有人要把我往死路上逼,我也不得不如此,立即召集漠北各王爺,連夜來我這開會就說脫歡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