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愈容偉喂完了肉湯之後。又重新把木塞塞回到了俞容偉的嘴巴,然後杜獄也不着急,手裡拿着那塊骨頭。頗有興趣地左右來回欣賞着,很耐心等待着俞容偉醒來。
一柱香的時間俞容偉終於睜開了眼睛,這時候的呀,眼中寫滿了恐懼。
“一截小指,如果由我來行刑的話,可以分割成十三段,但是這人的技術就差了一個檔次,只能分割成十一段。”杜獄慢悠悠地說道:
“象你這樣的身材,我剛纔目測了一下,大約可以將你身上的骨頭切成一萬七千截左右,放心,在最後一刀割下的時候,我保證你不會嚥氣我已經爲你準備好了千年地人蔘和各種滋補品,而且從下一刀開始,我會讓你清楚地看到行刑的全過程,保證不會和剛纔一樣昏迷過去這是一門藝術,偉大的藝術,你能夠親眼看到,應該爲自己感到榮幸!”
他說的非常緩慢而且認真,就如同真的在說一個偉大神聖的事業,但那樣子,連身邊坐着的任曉晟都打了個寒戰,他現在非常懷疑杜獄是個正常人還是個瘋子,誰要落到他的手裡,快速死去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俞容偉拼命地搖着頭嘴裡“嗚嗚”地不斷髮出聲音,但卻怎麼也說不了話。
“如果想招供地話,你就點點頭。”杜獄漫不經心地說道。
一瞬間,俞容偉的頭點個不停,他對杜獄的話已經深信不疑,也終於知道了這裡爲什麼被稱做全福建最恐怖的地方。
杜獄微笑了了下讓人鬆開了俞容偉地右手,往他手中放了支毛筆。又把一疊紙放在木案上送到了俞容偉的手邊杜獄說道:“想說什麼就全部寫下來吧,有些犯人明着說要招供,可一放了他就會尋死,這套在我這沒用如果不想在受痛苦地話。一定要把你所知道的全部清清楚楚地寫下來一個在也不能漏!”
俞容偉只有一隻右手可以動彈寫起來非常困難,足足寫了一個多時辰才寫完,送到杜獄和任曉晟面前地幾張紙張上,字寫得歪歪扭扭全然不成體統。
任曉晟慢慢地看完了俞容偉的供狀,這才知道,這俞容偉原來是倭島之人,名字叫做宮本德一,是日本幕府第八代執權北條時宗的得力部下,武士出身本來北條時宗也根本想不到派他到中國來,卻是一箇中國地著名和尚幫着北條時宗出了這麼個注意。
這和尚叫無學祖元,是鄲縣人俗家姓許,13歲時聽了他早年即出家的哥哥的規勸,跑去當了和尚後來他離開了自己祖國的大好河山,跑到了鎌倉武家政治的全盛時期日本,擔任鎌倉建長寺第五世住持,並和北條時宗結下了深厚地友誼。(注:無學祖元其實是1279年纔去的日本,蜘蛛在這將時間提前了。)無學祖元認爲,蒙古人在取得中原之後,必然要對日本用兵,因此竭力鼓動北條時宗往中原安排探子好把蒙古人的動靜及時傳到日本北條時宗拜無學祖元爲師,對他的話言聽計從,當時就派了會漢話的宮本德一和一個叫騰山易地來到中原,化裝成商人模樣,密切監視中原的一舉一動。
當他們千辛萬苦到達中原之後,正好是蒙古人第一次征討日本,讓他們慶幸的是。日本躲過了一次劫難,這也更讓他們明白了無學祖元大師派他們來中原的良苦用心。在商議一番之後,兩人決定一個去大都,一個去福建,分兩面監視漢人和蒙古人地動靜。
宮本德一倒頗有眼光,認準了王競堯不是池中之物,將來必有一番大地作爲,所以在王競堯行刺呂中和最危急的時候,他救出了王競堯俞容偉本來以爲這樣能夠完全換取王競堯的信任但沒有想到地是,王競堯本身就是一個來自未來地人。又是特種兵出身,警惕性和嗅覺奇高,一上來就對俞容偉產生了懷疑。
看完了供狀任曉晟不敢多留,把宮本德一交給了杜獄,自己匆匆來到元帥府,將宮本德一的供詞交到了王競堯手中。
“無學祖元,無學祖元!”王競堯只覺得這個名字好熟,但一時卻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他不斷的在室內來回走動,腦海中竭搜索這個這個名字。
忽然,王競堯重重地拍了一下臺子罵道:“***。我想起來他是誰了,是這個大漢奸!”
任曉晟被嚇了一跳。不知元帥想到了什麼無學祖元這個名字對於自己來說陌生到了極點,怎麼大人就又知道了?
這時候的王競堯惱恨不已在真實的歷史上,也就是公元1281年,元帝國龐大的遠征軍由江淅和朝鮮兩地同時出發這時,從浙江東渡日本的無學祖元在日本已經呆了兩年地時間,跟北條時宗關係早已非同一般的親密,他不但參與祈禱神佛降伏外敵的活動,還特地給北條時宗遞了個寫有“莫煩惱”三字地紙條,堅定他的抗敵之志。
當時出任將軍地北條時宗在鎌倉接到元軍艦隊襲來的急報後,來到建長寺參見祖元。師徒相見北條時宗請教祖元道:“生存死亡的時刻終於來到了”祖元問:“將軍準備怎樣處理這件大事呢?”北條時宗回報:“尊師平素教謝誨之恩正在此時!”他威風凜凜地大“喝”了一聲,彷彿把面前大隊敵軍一腳踢開似的祖元聞後大悅道:“真是獅子兒,能做獅子吼,”
自這一戰之後,日本人從邪馬臺國時代開始就對中國的敬畏有加,也終於結束於宋元之後。而無學祖元在日本宣揚的對當時中國的仇恨和不妥協,傳下去變成了後來日本人來中國幫助“尊王攘夷”和“大東亞聖戰”
正是他無學祖元,這個昔日的漢人,和他的後來者們,一起啓動了東方的一個小小島國對中原大地地仇恨和虎視眈眈。
任曉晟卻哪裡能夠知道以後發生的事情,看元帥怒髮衝冠的樣子有些呆住。一個小小地島國派來的間隙,和一箇中原過去的和尚,值得元帥這麼發怒嗎?
“早晚都要蕩平這個島國!”王競堯喃喃地說道,忽然轉頭對任曉晟說道:“讓你安排的人,都安排好了嗎?”
“好了!”任曉晟恭敬地回答道:“大人要不要見一見他?”
王競堯點了點頭任曉晟隨即叫進了一個早就等候在外面的中年人,這人身子矮小,渾身都透露着精幹。
“你叫什麼名字?”王競堯和顏悅色地問了一句。
“我叫本田繁中!”這漢子很有些傲慢地說道。
誰想到,王競堯卻輕輕嘆息了一聲:“我問的是你真實的名字。”
“本田繁中!”那人卻還是這麼回答道。
“大人無論誰問他,他都是這樣回答的”任曉晟咬了咬嘴脣,說道:“他地真實名字叫鍾阿福,福州人,情報處第六組步容頭領。”
“鍾阿福,鍾阿福。”王競堯唸了幾遍這個名字,彷彿要把它牢牢記在心上,然後,身爲開國公,天下兵馬大元帥的他,竟然緊緊地抱了一下鍾阿福說道:“好兄弟,王競堯欠你的,天衛軍欠你的,整個漢人都欠你的!”
鍾阿福眼中流出了淚水他給王競堯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響頭,說道:“大人,您以國士之禮待我,我必以性命相報!鍾阿福,這是我最後次叫自己這個名字鍾阿福就算死,也要完成大人交給我的任務!”
“起來阿福!”王競堯扶起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
“阿福,你這次去,再也不能活着回來,還有什麼心願沒有,我幫你了結了他!”
鍾阿福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來:“大人,以後這世上沒有鍾阿福這個人了,只有本田繁中大人,我的家眷不必考慮,他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地!”
知道鍾阿福擔負着什麼使命的王競堯和任曉晟兩人已是熱淚盈眶,王競堯端來了一大壇酒,給自己和鍾阿福滿滿地倒上了一碗。什麼話也沒有說仰脖一飲而盡鍾阿福也一句話沒有說,喝完了這碗酒,將空碗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又趴下來給王競堯磕了一個響頭。
“兩位大人他日在戰場上幫我多殺幾個韃子,小人這就去了!”
說完,他站了起來,擦了擦眼淚,大步走出了元帥府……
元,大都,總制院。
這一天是蒙古人最隆重的一天,中原法主,統天下教門,大寶法王國師八思巴將要走出總制院,在大都的講經臺上親自爲衆人講經。
這八思巴乃是忽必烈的老師,平常人哪裡能夠聽到他講經?這次他親自現身,在大都地蒙古上下人等誰不踊躍前往?
不過這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去地。做爲最下等地“南人”除了在外面隨時等候主人的召見外,那是絕對不能夠靠近的。
不過也有例外的,八思巴大師在這一天竟然帶上了原來是最低賤身份“南人”的張傲雲此時地張傲雲已經成爲了八思巴第一個收的漢人弟子他現在地身份雖然還是第三等的“漢人”但已經沒有敢小看於他!
那八思巴在一衆弟子的護衛之下,耀武揚威浩浩蕩蕩來到講經臺前,很有點法象莊嚴地坐到了臺上。口中宣着佛號,喋喋不休的和下面地人講起經文來。
說到精妙之處,那些蒙古人人人聽的如醉如癡,只望着八思巴不敢做聲這時有個蒙古王爺揮手讓下人給他加上奶茶,那個下人捧着銅壺來到王爺面前,給王爺加好奶茶後,忽然把慢慢一壺奶茶向王爺頭上劈頭砸去,自己卻虎吼一聲,從懷中拔出一把尖刀,如同瘋子一般向講經臺上的八思巴撲去!
衆人大驚這些僧人講經,士兵們都不得攜帶兵器。只能在講經場外遠遠巡邏,八思巴身邊只帶着幾個弟子,平時欺壓欺壓漢人也就算了,到了關鍵時刻,都嚇得手足痠軟,有兩個膽子大地衝上企圖阻止那個殺手,但被他一拳一個打翻在地。
八思巴很是有些“高僧”的味道,只睜開眼睛看了眼。又閉上了眼睛,只顧唸誦自己的佛經,對面前之事不理不顧。眼看那殺手已經衝到面前,正想一刀刺下,忽然面前飛來一腳,將他手中之刀踢飛,接着劈面一圈,就將他打翻在地。原來關鍵時刻卻是八思巴新收的弟子,漢人張傲雲救他八思巴一條性命。
這時蒙古士兵也已趕到,很快制服了那個殺手,那殺手猶自在地上拼命掙扎。嘴裡不知在念叨着些什麼,用誰也聽不懂的語言大聲咒罵。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講經場上地聽衆人人大驚失色,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行刺神聖的國師八思巴大人?
八思巴宣了聲佛號,說道:“你乃何人,爲何竟要行刺於我?莫不知我有諸位真佛保佑?”
那殺手“呸”了一聲,只把頭仰起,用不太流利地漢話說道:“邪魔外道,如何敢稱真佛,真佛天下只有一個!”他說完了這話,一臉傲慢的樣子,死死盯着壞了他好事的張傲雲,大聲說道:“你這條狗,若不是你,他早就死在我的刀下,我就算變成厲鬼也決不放過於你!”
張傲雲冷冷地看着殺手,眼睛裡忽然抹過了一絲悲哀。
忽必烈得知居然有人敢行刺自己的老師大是憤怒。當即追查失職人員地責任,那蒙古王爺倒了天大的血黴,自己根本不知道原來卑賤的下人什麼時候換了個人,受到牽連的他,在刑部吃盡了苦頭。用了不知道多少銀子才換回了一條性命。
至於那個殺手,非常之的強硬。死活就是不肯開口刑部整整三天,用盡了各種酷刑,把他折磨到不成樣子之後,他實在受刑不住,這才交代自己乃是日本人,名叫本田繁中這才乃是奉了建長寺主持無學祖元之命前來行刺八思巴。
至於爲什麼要行刺八思巴的原因也很簡單原來自從蒙古人第一次征討日本遇海難失敗後。日本人總以爲是無學祖元大師祈禱來的“神風”救了日本,無學祖元卻又向北條時宗建議。只要刺死了蒙古人的國師八思巴那蒙古就會失去天的幫助,氣數自此後就要開始走下坡路北條時宗聽到後覺得很有道理,於是派了殺手潛入中原。
交代到了後來,本田繁中似乎爲了證實自己話裡的真實性,又說了來到大都的殺手不光是自己一個人,還有個叫騰山易的也潛伏在大都某處。根據他指認地地方,蒙古人果然抓到了那個叫騰山易的殺手。
騰山易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潛伏的好好地。如何會被蒙古人發現。一經審訊,他只承認自己是被北條時宗將軍派來刺探情報的,和刺殺八思巴一點關係沒有。並堅持說自己不認識什麼本田繁中這人也是活該他倒黴。審問他的蒙古官員見這次事情鬧騰的太大,存心要討大汗歡心,因此把一樣樣刑具都用到了騰山易身上騰山易被折磨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終於委委屈屈的在蒙古人早就準備好的供詞上畫押。不過他怎麼也想不通,那個本田繁中是誰派來的,又怎麼會知道自己?
看到本田繁中和騰山易兩份供詞的忽必烈大怒,命令將二人全部凌遲處死,心中又想起第一次征討日本失利的大仇,當時因爲到了剿滅南宋最關鍵的時候而作罷。現在臨安已經落到自己的手中殘宋朝廷只能龜縮在福建一角。上天地旨意是殘宋還未到滅亡的時候,當時心思就放到了二次征伐日本之上。
忽必烈經過仔細考慮之後,以徵東元帥忻都、洪茶丘,高麗將軍金方慶,領左路軍三萬,由高麗方向出征;范文虎帶領新投降的七萬南宋“新附軍”帶戰船四千艘。由慶元出征。定於在壹歧島合師,然後合軍併力進攻日本。
這一日地大都街頭,人山人海,都想看看敢於刺殺國師八思巴大人的反賊,是何方神聖。本田繁中和騰山易被押解到刑場地時候騰山易一臉苦相,哀求不止。那本田繁中雖然遍體鱗傷但神色自若,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意思。
立下大功。更得八思巴寵幸的張傲雲,卻混在人羣之中,默默地看着殺身成仁的“本田繁中,”心中幾乎要流出血來。
從行刑開始到結束,每割一刀“本田繁中”就破口大罵韃子,一直到最後一刀落下,整整三天的時間,“本田繁中”罵不絕口慷慨死難!
“兄弟,一路走好!”張傲雲默默地說了一句,收拾起悲傷的心情。大步離開了刑場。爲了漢人的大業也許自己也有這麼一天,但千難百死又有何懼!